獨攬清妍 第10頁

刑克雍說不出話來,視線只能緊盯著那一張粉潤的唇瓣兒,听著她吐露出一句句與事實不符的指控。

「我知道,因為我是華家的女兒,是不?為了不在爹爹面前交代不過去,所以你才那麼做,才會救……」突然之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的嘴被封住了,而且是用一種她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

他封住她的嘴,用的竟然是……是……他的嘴?!

※※※

因為詫異,華清妍足足呆了有好一會兒,才恢復了思考及行為能力。

她猛地推開了刑克雍,整個人也因而不文雅地跌坐到了地上,然後睜著一雙烏亮的大眼楮,像是看見鬼一樣地看著他。

「你剛說的,全是不對的!我救你,是出于我的自願,那是因為我不願意你受到傷害……你能了解一個男人對著他渴望了一輩子的女人,卻又因身分的問題,絕望地忍受著不能踫她的苦嗎?」刑克雍听到自己這麼說;他不想說出這些,但他管不住自己。「已經受著這樣的苦,你還能讓這男人什麼也不做的,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受到傷害嗎?」

他、他、他……他現在在說什麼啊?

維持著原姿勢,跌坐在地上的華清妍懷疑自己所听到的,因為以她剛剛所听到的,他似乎是……似乎是在……是在向她……腦子嚴重地打結,「示愛」那兩個字,她連想都沒辦法想,因為整句話所代表的意思對她來說,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喊你華姑娘,是唯一能時時提醒我,我們身分上的不同,好讓我對你死心的方法……」他說著,心口有一股熱在焚著他。

烏亮的大眼楮眨也不敢眨的,看著眼前情感流露的男人,華清妍嚴重地懷疑起所有的一切。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事情很明顯;現在,要不是她在作夢,就是刑大哥中邪了……「之前,包括我在內,大家心里一直是認同你為九堂院院首夫人的唯一人選,就算之後出了意外,傲陽娶了懷袖,你因此成了自由之身,但這有何用?你還是業郢中都的女兒,還是有著那麼樣尊貴的身分。而我呢?雖然是商業帝國九堂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總管,但再怎麼看,也頂多是布衣商人一個,而且還是身世不明、承蒙義父所救的孤兒一個,我有什麼資格來爭取、給予你幸福?」

這些話,一直一直壓抑在他的心中,從未讓人探及過;因為知道是奢想,所以他從不敢向任何人提及。而現在,他自己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就是有一股沖動,想要找一個出口,抒發這一份不能見光的情感。

「刑大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怎麼這樣看輕自己呢?你就是你,是無人可取代的,根本扯不上什麼身分問題。再說,要相守一生的人,重要的該是適不適合,而不是身分問題吧?」華清妍皺著眉,月兌口而出。她說這話不是要暗示什麼,只是自然而然地想表達眾生該是平等,以及她對感情的觀念。

「不管什麼身分?那你的意思是,你覺得傲陽跟你適合?你喜歡他的,對不對?要不然,你不會為了他而離家出游散心的,是不?」他上前,抓住了她的臂膀,心口一想到她的情感歸依,就有一種尖銳的疼痛。

「刑大哥,你這是做什麼?」看著眼前顯得陌生的他,她只覺得不知所措。現在……現在到底怎麼一回事啊?

「我不知道,我……我好熱……」刑克雍突然松手,扶住自己的頭,不太明白自己身子的不受控制。他一向以自制力見長的,不是嗎?

「刑大哥……」她擔心地伸手探觸他的額。

「清妍。」在她為他明顯的高熱而嚇一跳之際,他突然握住她的手──連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會這麼孟浪──在這同時,他喚了她的名,而且不再是之前的華姑娘,而是喚著她的名。

「刑大哥?」知道他在發高燒,腦子燒糊涂了而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但看著他抓著自己的手到唇邊親吻,她還是覺得怪異至極,只是她掙月兌不了,因為他的力氣遠遠勝過她。

「別走,你的手好涼。」他覺得更熱了,在她身上的幽香包圍他的同時。

「刑大哥?」因為掙不開,而他的體溫又高得嚇人,讓她真是感到不知所措了。

「清妍,如果你不計較身分上的問題的話,你願意接受我嗎?」他突然問,剛毅嚴峻的臉上除了認真外,還充滿了感情。

「……」這什麼跟什麼啊?

「還是說,你沒辦法忘掉傲陽?」她的沈默讓他有此聯想,然後心口又是一陣痛,連帶地讓他的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

看著那一臉的痛苦,華清妍想了會兒後,念在他是病人的分上,她只好回答「這不是忘得掉或忘不掉的問題。」

「怎麼會不是這問題呢?你愛著他的,不是嗎?因為愛他,所以看著他另娶他人,你才會這麼痛苦;因為愛他,所以在他另娶他人後,你才會離家出游,想藉這趟出門散心,好能忘記他……你愛著他,就是愛著傲陽!」

「不是!不是這樣的啦!」看著他越來越痛苦的表情,她大喊。

「別騙我,你別想騙我了。」緊握著她女敕白的心手,他悲傷她用頰輕觸著,想到她的心里有人,讓他的心難受到了極點。

「我是說認真的,這無關于愛或不愛的問題。」手上傳來的熱度讓她太過擔心,她根本沒多想,順口就回答了。

「那是什麼問題?」

「我不想說。」他的逼問讓她愣了下,然後想起這事是不能讓人知道的。

「清妍……」他開始親吻著她的每根手指頭。

「好,我說,我說就是了,刑大哥,你別這樣。」怪異的感覺讓她屈服,知道生病的人最大,像他這種自以為神智清明,而實際上在發高燒的人尤其不講理,她只好順著他。

停下親吻,他直直地看著她,眼中滿是陌生的火焰。

「刑大哥,我說,可是我得先說好,在你听了之後,你可以看不起我,覺得我膚淺、好強,但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別想勸我。」

她先出聲警告後,才開始說道︰「我從十歲起就決定要嫁給闕大哥了,為了符合他的擇妻標準,不知道下了多少的苦心跟努力……」

「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他附和她的話,想起那些只能默默在一旁看著她的日子。

「你知道有什麼用呢?闕大哥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她苦笑,嘆了一口氣。「如果說呢,他最後是因為我的不合格才不選擇我,我還不至于會像現在這樣,覺得不甘、覺得被耍了一記。但他娶了別人,娶了一個完全不符合他定下的擇妻標準的女人。這你要我有什麼感覺?我當然是覺得不甘心了。」

「不甘心?」他的表忙顯得困惑。

「當然是不甘心!我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的罪,別說名門閨女該會的琴、棋、詩、晝、女紅等等的課程得學習,我還學著怎麼理家、管帳、調度僕佣、排解紛爭……就連貴族之女不該會的廚房之事我也學了,一般女孩兒不會的武功我也練上了,而結果呢?」說到火大,她的聲音高了一度。

「傲陽娶了懷袖。」

「沒錯,他娶了三公主君懷袖,一個完全不符合闕大哥擇妻標準的君懷袖!而這樣算什麼?我之前所吃的苦、所受的罪,學了那麼多是為了什麼?被這樣愚弄,你不覺得我有生氣的權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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