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袖盈香 第7頁

「呵呵,小丫頭看咱們傲主看傻了,怎麼?是不是人間不可多得的一個美男子啊?」

取笑的聲響打斷了君懷袖的冥想,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屋內有其他人的存在。

那是兩個陌生的男子,一樣有著出眾迷人的相貌,一個是文質彬彬的文人模樣,另一個則一臉的嚴肅,沒說什麼話,但看起來也沒什麼惡意的樣子。

「醒來就好,現在覺得怎麼樣?」一向就是三人中負責交際應酬、與人攀關系打交道的,是以商胤煒一派和氣地問著。

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自己又是在什麼地方,君懷袖只能直覺地回應問題,就看她張著一雙無辜的水靈大眼兒,傻愣愣地對發問人搖搖頭。

「搖頭代表沒事吧?」換回點頭的答案後,商胤煒笑得更是親切了。

「很好,沒事就好,剛剛大夫也說你只是情緒太過激動,一下子喘不過氣來,休息一會兒就好,等醒來就沒什麼大礙了。」

情緒太過激動?這字眼讓君懷袖無可避免地愣了一下。

出生至今,她的成長過程一直就讓人呵護過度,加上乖巧的性情本就是隨遇而安型的,這讓一向處于喜樂無憂環境的她,對哭泣這件事一無所知,都不知眼淚為何物了,又怎會有情緒太過激動的事發生?

現在經由商胤煒一提,不由得讓她回想起這句問話的由來,然後,好不容易停留在嬌顏上的血色瞬時褪去,想起冷雪的□崖。她的臉色化為雪白。

「雪兒,我要雪兒……」像是失去支撐的力量般,君懷袖只能攀附著穩穩環繞住她、直直散發熱源及讓人心安力量的懷抱。她沒有哭,但本該屬于歡樂的甜美嬌顏布滿了哀淒,那蒼白的模樣讓人看了為之不忍。

心中有一絲怪異感,□不清那份陌生,但闕傲陽直覺就是不喜歡這樣子的她。

「哪壺不開提哪壺。」就連刑克雍也看不過去,忍不住輕哼一聲,嚴重懷疑起,大夥兒怎麼會把交際應酬這等大事交到這糊涂蟲的手上?

「呃……一時失誤,一時失誤。」知道自己失言,還知道羞恥兩字怎麼寫的商胤煒也覺丟臉。

「夠了!」已經覺得煩悶,不想再听兩人斗嘴的闕傲陽,權威十足地低斥一聲。「什麼時候了?還斗?」

心里頭難過異常,但專心這優點一向就是她所缺乏的,使得她的注意力在不經意中便被引回發聲之人的身上,君懷袖看著抱著她的闕傲陽,那聲音的熟悉感加上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她想起來了!

這個抱著她的人,不就是那場混戰中的那個大哥嗎?那時候倒沒注意到他竟長的這般的俊俏迷人,現在由他抱著,這麼近看……等等!

抱著?

突然發現自己讓人懷抱著的事實,像是被燙著了般,她連忙想掙月兌出他的懷抱──

她記得紀師傅說過,好女孩兒是不可以跟成年的男子太過親近的,這就是她父王在她十二歲後不再抱她的原因。

因為她的掙扎來得出其不意,所以她成功了,可她沒想到,她的人正坐在他的身上,這一推,就看失去重心的她整個人往後倒去。

來不及尖叫,她索性閉著眼等著疼痛的到來,可是──

沒有?悄悄地睜開一絲細縫,她看見他惱著一張俊顏瞪著她,再睜開一點點,她發現自己還是好好地端坐在它的身上,像是她從沒有差點跌斷自己頸子的事發生過般。

「你做什麼?不要命了是不?」闕傲陽不甚高興地對著她輕斥,態度絕對算不上嚴厲,而不高興的部分,除了因為她的莽撞行為外,大半也是因為不明白自己的反應,何以看著她差點兒摔著,他的心會瞬間跟著緊縮了下?

「不是,我只是一下子沒想到嘛。」驚魂未定,君懷袖老實地回答,暫時也忘了所謂的好女孩兒守則,乖乖地端坐在闕傲陽的腿上,安安穩穩窩在地那令人安心的溫暖懷抱中。

「你沒想到的事可多了。」她的清醒讓他沒必要再繼續抱著她,沒多說什麼,抱著她的闕傲陽逕自起身,將她放到軟榻上後,自己到一旁坐好。

覺得很不能適應,少了他那份讓人心安的懷抱後,她打從心里泛起一陣不踏實的感覺,就像是少了支撐,對整個環境開始不安了起來。

「這里是哪里?」眨著一雙水燦燦的大眼楮,她不安地問。

「小泵娘你不用擔心,這里是九堂院名下的一幢別業中,只要說出府上何處,我們立即會讓人送你回去的。」為了挽回剛剛的失誤,商胤煒決定重新來過一次,好證明他「玉面狐」這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而來的。

「九堂院?」君懷袖想著這名詞。

「沒听過嗎?」對著不見驚喜表情的她,商胤煒遲疑地往最不可能的方向想。

不由得他不這麼想,大凡來說,只要知道九堂院的人──基本上,不是自夸的,以現今九堂院的名聲與規模來說的話,要不知道的人還真沒幾個,權貴、利益,這世上有誰不想要呢?

自然而然的,親近九堂院的要人便成了最了不得的大事,而不管是想攀親帶戚、還是嫁女兒、賣東西的,能進入九堂院是所有計劃中的第一步,沒人會想錯過,因此在君懷袖這種正常的行為反應下,就顯得眼前這丫頭的怪異了。

沒有預期中的驚訝或是喜悅,只有一個勁兒的沈思與追憶的模樣,讓人很自然地會懷疑,她真會是沒听過九堂院名號的少數人種之一,可這世上真有這種人?究竟是什麼地方的人才會沒听過他們九堂院的名號。

「我……听過。」想了想,雖然帶著點遲疑,可至少,君懷袖給了個肯定的答案。

她記得這個名字,好像是個很有名、很有名的商號,名下經營了各種各樣的事業,她曾听宮里的侍女們說過,上自嬰兒出生剪臍帶用的剪刀,下至已故之人所需的壽衣、棺材,只要是想得到的,他們全有涉獵、經營。

「真的嗎?你不用勉強。」她這樣的反應,商胤煒反而不信。

「是真的,我听宮──呃,家里的侍女說過。」差點說溜了嘴,君懷袖連忙改口道。

牢牢地記得,在出門前冷雪曾三申五令的,要她對外絕不能說出她們的出身,就連出自皇家內院也絕口不能提,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怕讓宮里派來的人揪回去,所以對這誡令她記得特別的牢。

「侍女?」

「對啊,我听她們說的,九堂院生意做得很大,什麼都賣,還听她們說,九堂院會有今日這等風光,全是因為這一代出了個曠世英才,我忘了什麼名兒,叫闕什麼的,听她們說,這人很厲害的,還有兩個形同左右護法的全能總管,這才能在短短的十年間,就把原本的九堂院規模擴充百倍不止,直到今日這光景。」很努力的回想後,像是背書般,君懷袖乖乖地將所能想到的全說了出來。

「喲,左右護法耶。」覺得這名號听起來頗順耳的,用手頂頂面無表情的刑克雍,商胤煒頗為得意地笑著。

懷疑的視線看看商胤煒,接著看看他身邊的刑克雍,君懷袖一臉不解。「你們兩個就是……就是那兩個?」她沒頭沒腦地問道。

稀奇的是,商胤煒完全了解這句沒頭沒腦的問句。「沒錯,我們兩個就是那兩個。」他給予肯定答案,知道她問的是他們兩個是不是那兩個傳聞中的左右護法。

「喔。」點點頭,君懷袖表示自己知道了,此外,再也沒有更多的薄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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