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做?
受辱的感覺溢滿心田,董語霏努力站定,不願跟著他走,說什麼也不願再往前進一步。
「我親愛的小語,這時候,你總不忍讓我在大庭廣眾下難堪吧?」察覺她抗拒的心思,樊昊煒俯身附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溫暖的氣息吹拂過敏感的耳際,雙頓不爭氣的染個通紅,董語霏氣自己的反應,也氣他的威脅。
是啊,她是由他收養拉拔大的小甭女,整條命都是他給予的,說什麼也沒理由恩將仇報,她不能讓他在眾人面前出糗或陷入難堪的局面──即使她很想。
見她的抗拒態度軟化下來,樊昊煒露出一個嘉獎的笑容。
「好孩子,這樣才乖嘛,我的乖小孩。」伴隨哄小孩一樣的話語,性感的唇如蜻蜓點水在她頰上輕觸了一下。
好孩子?他的乖小孩?
董語霏心中苦笑。好久沒听到這些哄人的話了,那已經是遙遠年代的事了,只存在于記憶中。
沒時間讓她回憶過往,抿著下唇,董語霏將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埋人胸前的花海中,放棄反抗的讓他擁至舞台的中央,好讓他繼續發表完他一度中斷的致詞。
「樊先生,這位小姐是……」在場的記者提出眾人的疑問。
「誠如我剛剛所說的,她正是LOFI的靈魂人物,若沒有她,也就不會有LOFI這個品牌存在。」樊昊煒微笑。
「是這位小姐讓您創下LOFI這品牌?」
「沒錯。」記者的問題獲得樊昊煒肯定的答案。
「那您剛剛提到過LOFI名字的涵義,是跟這位小姐有關羅?」
「若沒關連,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里了。」樊昊煒幽默的答案惹笑了一些人。
「樊先生,那這位小姐跟您的關系是……」
這問題議樊昊煒對身邊始終默不出聲的董語霏看了一眼。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說話的同時,一個迷人的笑容掛在英俊的臉上。
倒抽一口氣的聲響不絕于耳,這些不客氣的反應自然是在場的女性觀眾所發出的。
董語霏知道,因為他的這一句話,現在看起來平淡無奇又其貌不揚的她正承載著滿屋子的嫉妒與艷羨,也想像得出一屋子里的同性會對她產生什麼樣的評價,但她絲毫不在意,該說是沒心思去在意,因為她自己也因這句話而訝異萬分。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董語霏呆楞的抬起頭看他,確定剛才的話是出于他口中而非錯覺後,心中的困惑反倒加劇了。
他是怎麼了?要不,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在這樣公開的場合?
「樊先生,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指的是什麼意思?」
「是戀人、親人,還是什麼?」
樊昊煒的答案在七嘴八舌的問題中,顯示出話題所引起的關切。
「這問題我不便回答,你們只能問她了。」樊昊煒絕對適合擔任政府官員,規避問題的功夫不但一流,還能將大皮球踢給別人。
「這位小姐……」
「您跟樊先生的關系……」
「請問……」
眾多的問題全擠在一塊兒,這種爭相詢問的場面她很熟悉,就像以前的生活模式,但那樣的生活已闊別兩年多,董語霏已經喪失應對的能力了。
將她的無助與驚慌失措看在眼里,樊昊煒笑了笑,將媒體與觀眾的注意力又拉回來?
「別這樣,你們的注意力全放在她的身上,我怎麼有機會告訴大家,關于LOFI這名字的涵義呢?」
樊昊煒的發言又引起一陣七嘴八舌,如他所願,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
在記者混亂的問題中,樊昊煒開口解釋。「其實,道涵義很簡單,只有兩個字。」
他這麼說,所有的聲響全沉寂了,每個人都好奇會是哪兩個字。
確定得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後,樊昊偉煒迷人的唇緩緩的說出那兩個字︰「戀、霏!?
當樊昊煒大剌剌的公開LOFI的涵義並直接將「戀霏」定為其中文名稱後,他不多加贅言,草草的結束致詞,帶著眾人眼中迷般的董語霏離開,留下一群爭先恐後急欲發問的記者在後頭苦苦追趕。
「你到底想做什麼?」一到後台,董語霏拍開攬在她肩上的手,不客氣的正面迎向他。
「倦鳥當知歸巢,沒想到我的小語心卻玩野了,瞧你的樣子……嗯,橫眉豎眼的……怎麼,在外游玩了兩年多還不盡興?」相較于她氣極的小臉蛋,樊昊煒看起來心情好像很好,說話的語氣充滿了包容與溺愛。
本想失聲大叫,對他咆哮出她心中的不滿、怨急,但場合真的不對。
四周投射過來的視線讓董語霏驚覺自己身處的所在。
此刻,後台的工讀生與工作人員全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的打量著她與他,那一雙雙豎起來的耳朵正準備接收任何更進一步的訊息,在這種情況下,董語霏只能硬生生的將幾欲出口的咒罵給忍了下來。
「看來,這里並不是說話的地方。」樊昊煒輕笑,看出她的顧忌。
「你要帶我去哪里?」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董語霏嚇了一跳,不明白他突然抱著她走是要走去哪兒,雖離開這里能避開眾目睽睽的窘境,但這些擾人的視線無疑是她的屏障,若沒有旁人在場,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放開我。」置身于會場外的走道上,董語霏掙扎著。
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面對這樣單獨的會面,此刻的獨處只讓她感到心慌意亂。
將她的抗拒看在眼中,不知是故意還是怎麼了,樊昊煒不勝唏噓的感嘆︰「果然是女大十八變,那個讓我把屎把尿、呵護哄大的小語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跟在我後頭打轉的小女孩,『放開我』?嘖嘖,真無情吶。」
卑鄙!
弱點道人刻意的提起,董語霏憤恨難當。
不只如此,樊昊煒還繼續說著︰「要是我沒記錯,兩年多前,我的小語還信誓旦旦兼拍胸脯發誓,說這輩子只愛我一人,唉!這些好像是昨天的事而已,沒想到現在被厭惡的喊『放開我』,想想,這其中的差別可真大。」
又是搖頭又是嘆息的模樣,無一不是在指責她的無情。
刻意想遺忘的往事一再被提起,董語霏羞憤交加,再也無法保持沉默。
「是你先推開我的。」緊握著雙拳,董語霏沒預警的大喊。
曾試圖保持理智與冷靜,但她沒辦法,索性一次把話說個明白。
「娜娜、露露、咪咪、小紅……一天一個女伴,夜夜笙歌、徹夜不歸……這些你還記得嗎?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嘲弄、漠視我,逼得我不得不放棄你,演變成今天這樣,你有什麼權利來指責我?更沒資格用怪我變心的口吻來說教。」
看她情緒激動至失控,樊昊煒反倒沒說話,他只是專注的听、專注的看。伸出手想抹去她奪眶的淚珠。
董語霏退了一步,躲過了他的踫觸,胡亂的抹去臉上的眼淚。
「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請你不要破壞。」怎麼這麼沒用,有什麼好哭的。董語霏暗斥自己。
「小語……」
見他朝自己逼近一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董語霏退了一步又一步。
「很感謝你收留了我還把我養大,我知道我欠你很多,那是我一輩子都還不起的恩情,但我還是會設法努力償還,現在請你放過我吧。」
「霏霏?」唐子麒剛擺月兌記者們的糾纏,趕來時就看見董語霏朝樊昊煒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跑開,而好友樊昊煒則是立在原地不發一語,像在計量什麼事,完全沒有追上去的打算。「昊煒,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