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把我要抓的妖獸全抓了,害我一不注意就被偷襲了。」抱怨的神態由渾圓晶亮的眸中傳達出來,那份靈活生動的神采煞是動人。
她好可愛。
忍不住捏了下她小巧的挺鼻,朗玥微笑道︰「錯亂的靈氣我已幫你平息下來了,但你的皮肉傷可能得疼上幾天了。」
想到還要疼上幾天,姮的臉便皺成一團。
「你不是天帝受封的聖靈尊者嗎?難道不能用靈氣幫我治療一下?」姮一臉的企盼。
見到她痛苦的模樣,朗玥心生抱歉。「真對不起,我的靈氣還需休養幾日才能恢復,所以現在沒辦法用靈氣幫你治療。」
「你的靈氣使用後還需要休養?」姮詫異。要是魔獸一直侵擾人界,那他怎麼辦?
朗玥一眼便看出姮的困惑,不過他並不打算解釋。
原本,他的靈力不會這樣的,但他的幻月琉璃使用過度,演變成無法跟以往一樣再擁有源源不絕的靈力,所以他總是在使用靈氣後得休息幾日才能使靈氣復原。
「你把你的靈氣度給我了,要是魔界妖邪來襲,你怎麼辦?」姮抵不住好奇心,還是將她的疑問問出口。
「別擔心,棲月居的周圍設有結界,那些妖邪進不來,至于棲月居外,別忘了還有另外一名人界守護者曜日,他會擔待的。」
「曜日?那你是朗玥?」姮在天界早听過這兩個人的大名。
朗玥點點頭,微笑以對。
盯著他好看的唇,姮突然說不出話來。
生平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嚴重到需要以口度氣,這人的唇……
「你過來一下好不好?」她得確定那酥酥麻麻的觸感到底是出于幻覺還是真實的?抑或是以口度氣時才會有這種感覺?
「覺得哪里疼?」朗玥不疑有他,頎長的精瘦身軀彎了下來。
忍著痛,姮伸手拉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好看的唇上落下一印。
朗玥大吃一驚,飛快的退離那片軟馥的絳唇,一臉錯愕的看著她,清逸爾雅的俊顏不自覺的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暈。
原本氣惱還沒感覺出來的姮著迷的看著那層色彩,銀鈴般的輕笑聲已由她紅馥誘人的檀口中逸出。
「哇!你好漂亮。」姮情不自禁的贊嘆道。
無邪的天真話語更加深了朗玥臉上瑰麗的色澤,那是一種讓人無法忘懷的顏色,姮看得出神,但沒錯過清澈純淨的琥珀色瞳眸閃過一絲難為情,笑意是更加止不住了。
看著她盈盈笑眼中的盎然生氣,那神采是朗玥所見過最絢麗的,而其中所洋溢的溫暖深深吸引著他,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沉溺其中……
姮望著那對漂亮清澈的琥珀色瞳眸,時間仿佛突然停了下來,四周靜謐得像是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這念頭讓兩朵紅雲飛上粉女敕的雙頰,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股無法言喻的燥熱感,一顆心好像不是自己的,怦怦跳個不停。
「你怎麼這樣子看人?」突如其來的羞意讓姮伸手去捂住朗玥的眼楮。
自覺失態的朗玥拉下那雙滑女敕的青蔥玉手,柔軟的溫暖觸感讓他緊握不放而不自知。
「對不起。」他道歉。
「沒關系,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怪你。」姮聳聳肩,習慣性的想模模鼻子,這才發覺自己的手讓他潔白的大手包圍住。
順著她的眼光,朗玥發現自己的逾矩,心中猛然一驚,連忙松開手。「真對不起!」
他急忙的再次道歉,那一臉真誠與內疚使得姮噗哧一笑。真好玩,這個人總是這麼有禮嗎?還是他把道歉當口頭禪?
姮的眼光不由自主的又回到他的唇,她的思路又回到先前的疑問上,相當好奇于唇與唇接觸的感覺。
「你再讓我踫一下好不好?」指著他的唇,姮央求。
朗玥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失笑。這算什麼要求啊?
「好啦,你再讓我踫一下,我剛剛還沒感覺清楚……」
無邪的請求面容讓朗玥明白,天真如她自然是不知道在人界里,唇與唇的踫觸代表著什麼意義,但……她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呢?
直到今日,朗玥回想起那段塵封許久的往事仍覺得有一絲的好笑,他從不明白姮奇怪的邏輯觀,甚至在他們再次見面時,她仍是央求著要他再親她一下……
回憶像浪潮般一波波席卷而來,記得她在養傷時嬌眉深蹙、哀聲連連,記得她滿臉好奇的追問著他人界的點點滴滴,更記得她總愛盯著他的唇,一副看見什麼珍饈佳釀似的垂涎神色……記得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更記得她的一切一切。
現今的她其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不過因長期處于人界,課業壓力的關系造成她個性上的些微偏激,不過他能明確的感覺出她本質的聰明與淘氣,也更心疼于她被升學壓力所壓抑的苦,他相信,只要假以時日讓她敞開心懷,她依舊是那個帶著陽光般溫暖的淘氣天女。
朗玥相信自己能讓她恢復本質,只是,他能看著她多久呢?
對著一室的孤寂,朗玥黯然的笑了笑。
以前,姮的行蹤成謎時,他是百般期望她的出現,甚至心中有著小小的奢望──願散盡一切,只求能與她像對平常人般的相守,但現在……
是懲罰他的奢望吧!必于她的一切終究只能成為記憶中的一部分,在他的魂魄消逝于天地之間前,他所能擁有的就只有這份回憶了。
這次,是他自己要她離開的……
寧願背負罪名也不願讓她負擔守護人界的重擔,更不願讓她親眼看見他形銷魂滅,所以,即使他的內心再苦、再不舍,他也得讓她走。
空氣中的靈氣波動讓朗玥收起失落,他知道青竹回來了,只是,他沒料到會再面對那張令他深深刻畫入心底的麗顏。
「姮……」
「什麼恆陽?我是知夏。」知夏皺了皺小巧的鼻子,沒好氣的糾正。
再次面對朗玥,知夏滿心的不高興全寫在臉上,不過,真正惹她不快的人此刻正遠在天邊,想罵也罵不到。
般什麼嘛!她老爸還真不是普通的沒人性耶,她都快擔心死自己會精神錯亂了,沒想到她老爸還死命的將她往這里推,真不曉得他是收了人家多少錢還是撈了什麼好處,竟然想也不想就將她趕了出來,還揚言「沒學個一技之長就別回去」。
瞧瞧,這是什麼話啊?
一技之長?指得是會全身發光、然後將科幻片中才會出現的怪物消滅嗎?真是%#@*……知夏心中極端不平衡的臭罵著。
臭罵的同時,知夏沒發覺自己偷空瞄了朗玥好幾眼,突然發覺此刻除了氣憤外,心頭還有一種熱熱的、讓人難以形容的陌生感覺。
當然,知夏是絕不會承認心中那份悸動是因為再見到朗玥而起的,她更堅決否認那份奇異的感覺與竊喜有任何絲毫的關聯;至于那份微熱的陌生感覺……她將起因歸咎于她那個沒人性的老爸,更將異于平常的心緒解釋成是因氣憤所引起的並發癥。
「青竹?」能再次見到她著實讓朗玥意外,他轉頭詢問青竹。
「尊者,這不關我的事。」青竹連忙撇清,即使他很想不顧一切讓她留下來,但尊者的話他可是決計不會違背的。
拉過朗玥,青竹小聲的報告經過──
「是她父親要她跟我回來的。哇!尊者,你都沒看到那場面,他們父女倆吵得可凶了,駱先生指責她不知上進,竟不把握這次光耀門楣的大好機會,還說她沒心沒肝,將她妹妹的生死置之度外;而她就罵駱先生是賣女求榮的死老頭,總而言之,他們雙方你來我往的吵得不可開交,後來她揚言要離家出走,駱先生就撂下話,說她得學個一技之長才能回去。事情就是這樣,然後她就又跟我回來了。」原則上,事情經過大致就是這樣,但青竹聰明的省略掉她拎著包袱一個人走在街頭,是他苦口婆心才勸她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