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怎麼告訴她,姮跟她其實是同一個人?又怎麼跟她說尊者絕對是清白之軀、自始至終從沒跟人舉行過什麼婚禮的。
「我還能怎麼想錯呢?」知夏苦澀一笑,「話全是朗玥親口說的,我又能怎麼想錯呢?」
「事情真的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是弄擰了尊者的意思了,因為他絕對沒有舉行過什麼婚禮,跟姮不可能,跟你也不可能。」青竹斬釘截鐵的說。
青竹的話很傷人,但也讓人困惑。
「為什麼你那麼確定朗玥跟姮之間不可能?」知夏忍不住問。他剛剛不是說他什麼也不知道嗎?
「因為當時的姮是天女之尊,尊者跟她是不可能舉行什麼婚禮的。」
天女?知夏讓青竹的話弄胡涂了。
「那知夏呢?為什麼你的尊者跟我女兒也不可能?」駱禮賢只想知道這個答案。
「當然不可能,尊者都快死了──」青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你什麼意思?」知夏揪住青竹的衣領逼問。
慘了!尊者千叮嚀、萬囑咐的,沒想到他一時說溜了嘴。青竹懊悔不已,但莫名的,心里竟覺得輕松了起來。
「快說!」知夏大喝一聲。
「小姐,你忘啦,我以前曾經跟你提過……」青竹試圖喚起她那段被遺忘的舊事。
「你跟我提過什麼?」知夏壓根想不起青竹曾跟她提過這檔子事。
「碧靈珠。」青竹給予提示,最後他決定來個明示,「記不記得你剛在棲月居住下時,有一晚你想逃跑,我曾跟你提過的。」
在青竹的明示下,知夏的記憶倒轉再倒轉,漸漸想起這段早讓她丟到一旁的記憶。
「那一晚……你說朗玥失去了碧靈珠,他的靈修之氣沒有了寄托,無法再生生不息……最後就會魂飛魄散。」褪色的記憶逐漸變得鮮明。記得青竹當時還說,就因為瑯玥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他急著找一個徒弟來頂替他的位子……
老天,她一直以為當時青竹是嚇唬她的,所以完全忘了有這一回事,甚至以為朗玥傳授她一切單純是因為想找個同伴罷了,若青竹當時說的全都是真的,那朗玥明知自己的狀況還不顧一切的替她攔下那把會反噬的靈氣劍,現在他……
「女兒,你去哪里?」逐漸隱去的身影讓駱禮賢失聲喊道。
沒人回答他,猛然一回頭,就連青竹也丟下他「落跑」了。
面對著一室的寂靜,駱禮賢不禁輕嘆──
丙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第九章
「嘖嘖,朗玥,一別數年,想不到你變得這麼不堪一擊。」
眼前的情勢相當明顯,朗玥身上的靈氣所剩不多,構成生命力的精、氣、神也幾乎要外泄光了,就算他不出手,朗玥的性命也無法再延續下去了。
曜日惋惜的看著昔日唯一能稱為對手的人。
「我以為這幾年的時間可以讓你想清楚。」朗玥苦澀一笑。
適才勉強接下曜日一擊,朗玥此刻就宛如風中殘燭,還能維持站立的姿勢全是因為一股不願倒下的傲氣在支撐著他。
曜日冷笑一聲。
「不用你說,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我要這個世界滅亡,讓人界的所有人嘗嘗毀滅的滋味。」
「你瘋了,這並不是我所認識的曜日。」
「認清事實吧,你所認識的曜日早就死了!」
「為什麼?」朗玥始終不明白讓他心性大變的原因。
「這你就用不著知道了。」孤傲的臉上露出一個讓人覺得冷到心里的笑容。「看在同修多年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吧。」
曜日的掌心瞬間凝聚粲然精光,很明顯的,他的功力更加精進了,那一股像是烈焰燃放到最極致的銀白色光芒是愈來愈懾人。
扁束在下一秒鐘像支凌厲的箭筆直的往朗玥的心窩射去──
「不要!」
伴隨一聲驚喚,千鈞一發之際,知夏與青竹及時出現,而知夏想也不想的就用自己的身體攔下這一擊。
巨擊帶來一股強烈的疼痛,胸口直沖而上的液體讓知夏傾身一嘔,吐出一大口的鮮血。
「小姐!」青竹大驚,連忙扶著她。
「姮!」鮮紅色的液體讓朗玥驚慌失措,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的措辭。
痛!但上的疼痛比不上知夏此刻的心痛。
到現在,他還把她當成那個女人的替身?知夏怔怔的看著過分蒼白的他。
「原來她就是姮?」曜日嘲諷的笑了。
「曜日,你殺了我吧,我不會有任何怨言,只要你肯放過她。」將知夏置于身後,朗玥挺身面對曜日。
「你想我會答應嗎?我連動手都不用就可以等著看你死,但她呢?若不除掉她,她必會壞了我的大計,我有可能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嗎?」曜日嗤笑朗玥的天真。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知夏不由分說的由朗玥身後跳出,手中紅綾一揚,瞬時化為一條赤紅長鞭,她伶俐的耍著仿若有生命力的鞭子,正式向曜日宣戰。
沒錯,她是失戀了,但天生的正義感讓她無法見曜日這樣猖狂下去,從青竹那兒,她得知曜日的瘋狂野心,現在正好拿他這個得了失心瘋的狂徒來出氣。
雙方實力明顯的有一段差距,但失戀的悲痛賜予知夏無限的力量,奇異的,她雜亂無章、勉強只能用「靈巧」來形容的身手一時半刻竟沒敗下陣來,青竹扶著搖搖欲墜的朗玥,只能心急的在一旁觀看。
從頭到尾在隱處觀戰的淨妍一點也不緊張,她知道這次是輪不到她上場的。
像是順應淨妍的想法一樣,沒多久,蘊含靈氣的一掌重重擊在知夏的心口,知夏被震退了數步,再次嘔出一口鮮血,步履踉蹌的跌坐在朗玥的身前。
「很想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但沒辦法;朗玥,你是注定得魂飛魄散,不容于三界的,對于這一點我愛莫能助,不過,我可以讓你們同年同月死,這樣……應該算是很對得起你們了。」伴隨著嘲弄的話語,一股強大的靈氣疾射向他們。
誰也沒想到一直沒讓曜日看在眼里的青竹會沖出來擋下這股靈氣,只見他像個破布女圭女圭般飛起,最後遠遠的掉落在三丈之外。
「青竹!」
朗玥跟知夏的驚呼月兌口而出,毫無生命跡象的小小身軀一動也不動的倒在地上,知夏赤紅了一雙眼。
「他只是個孩子,你為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毒手?」知夏咬牙切齒的問。在她心中,青竹始終是個孩子,雖然他老說他有五百年的道行。
憤怒到了極點,知夏覺得胸月復間有股蠢蠢欲動的力量,就像是要沖破肉身而出似的,但她沒有細想,以一副全然不要命的打法,一股作氣的飛撲到曜日身上。
悲劇再次重演!
朗玥親眼見到姮就這麼讓曜日一掌打回來,而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看著奄奄一息的她獨自承受那份痛苦。
幾近崩潰的意志再也無力支撐乏力的軀體,朗玥跌坐于知夏的身旁,哀切的輕捧起滿是血污的小臉蛋。
「姮!」為什麼?事情不該是這樣的,怎麼會是她先他而去?
「我……是知夏……」費力的想表明自己的身分,不想臨死還是他人的替代品。
「不管你是知夏還是姮,我只求你能好好的。」輕柔的擦去她唇畔的血漬,朗玥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有一股殺人的沖動。
受封于聖靈尊者,開宗明義就是以守護人界萬靈為主,但曜日竟在他面前傷了姮,還是在明知他將魂飛魄散的前刻,這樣「寧願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的陰狠作為真讓他產生了嗜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