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那一刻,她坐在鏡子前,鏡中的她,美的令他願意多看幾眼。
他知道,她是步霸天手中最美的王牌,而這張王牌,就是用來對付他的。
"你顯然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冷冽的聲音,如霜降落她的發頂。"我想休息,不要吵我。"
明天,他一步出家門,消息靈通的記者必定會聞風而至,追問婚禮的事,他得好好休息,才能藉記者的筆,和步霸天打一仗。
"好,我不吵你。"
盡避她亢奮不已,想跟他說她去荷蘭發生的事,想告訴他屬于他們倆的緣分,但他才剛回來,看起來也很累,她是該安靜,不吵他,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關燈。"他躺上床,合上眼之前,下令。
"好。"
把房內的燈調暗,她羞怯怯地想著要現在就上床,或者是等他熟睡之後再上床……
"不準上床來,隨便你要去哪里睡,就是不準上床來!"合著眼的他,冷然下令了。
"喔,我知道了。"
步映塵沒想太多,只是猜想他可能是一個人睡習慣了,一時難以適應身邊有人。
她能夠體諒,他太累了,如果她睡在他身邊,他可能會不習慣、會睡不著,那對他不好,他要管理整個公司,需要精神飽滿才行。
躡手躡腳,走向沙發,生怕吵到他,她動作緩慢,輕輕地躺在沙發上。
悄悄地望向躺在床上的他,又羞怯怯地閉上眼。
外公送給她的畢業禮物,因緣巧合,讓她嫁給了她思思念念兩年的男人。不管是緣分,不管是還債,今後,她一定會努力做個好妻子。
帶著微笑,步映塵獨自踩著幸福的舞步,進入甜蜜的夢鄉。
躺在床上的黑曜岩,很累,閉上眼,卻遲遲無法進入睡眠狀態。他不讓她上床,是因為還不想承認這樁婚姻,沒有新郎的婚禮,在法律上是無效的。
再者,他不想掉入步霸天的陷阱中。先用婚禮逼他就範,接下來用孩子勒住他的脖子,好能讓他為所欲為——
他不笨,不會那麼輕易上當!
眼尾的余光瞥向躺在沙發上的步映塵,他告訴自己,不需要心軟,她既然願意當步霸天的棋子,不讓她受點罪,怎麼對得起她……
合上眼,她美麗的臉孔充塞著他整個腦海,他似乎還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體香……
整個晚上,他數度沖動地想下床、想靠近她、想抱她、想親吻她、想把她佔為己有……但他的理智成功的攔阻住他的沖動。
他靜靜地躺著,不睡,不動,盡避渾身燥熱,欲火狂囂——
第4章(1)
天剛亮,一夜未眠的黑曜岩,在第一道晨曦透過玻璃射入房內之際,沉重的眼皮,緩緩地合上。
而,睡在沙發上一夜好眠的步映塵,柔亮的晨曦在她臉上跳躍,輕輕喚醒了她。
醒來,發現他還在睡,她靜靜躺了一會兒,不動,生怕吵醒他。
雖然睡在沙發沒有躺在床上舒服,但加長型的沙發,不至于令她睡的不安穩,加上滿心喜悅,昨晚她睡的好香甜。
片刻後,她動作輕柔如羽飄,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確定沒吵到他,方躡手躡腳走進浴室梳洗。
踅回房內,見他赤果的上身未蓋被,房內冷氣仍運轉著,怕他著涼,她拉來薄被,正當她羞答答地不敢正視他果壯的胸肌,欲將薄被覆上他的身子之際,她的右手突然被抓住——
"你做什麼?"甫入睡的黑曜岩,察覺有人靠近,眼未睜之前,手往上一揮,抓住了靠近他的"不明物",睜眼,赫然發現是她。
"我、我只是想幫你蓋被子。對不起,吵醒了你。"松開手,手中的被子滑落,她想收回被他抓住的右手,但他並未有要放開她的念頭。
他抓緊她的手,坐起身。
"不要在我睡著的時候,靠近我!"他冷睨著她。
一整夜未睡,奸不容易睡著了,她卻來吵醒他,睡意跑得無影無蹤,看來,他也別睡了。
"我……好,我知道,以後我不會了。"她想解釋自己是一片好意,但他似乎不喜歡這樣,把話吞回,她想,她該順他的意。
和他對望,那雙冷然的黑眸,令她莫名心跳加速。低首,她試圖把手從他左手的虎口處抽回。
他松開手,冷冽的目光停駐在她臉上。她有著一張絕美的容顏,可惜的是,她是步霸天的外孫女——
就算她長得再美,只要是和步霸天有關連,在他眼中,她的美就是魔鬼幻化而成的。
"大早把我吵醒,又想演戲給我看?"他坐在床邊,手抵在腿上,低垂的頭靠在手心,手指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演戲!?揉著手,步映塵愣望他,旋即想起昨晚他說的話。
"不,我沒有要演戲,我也不是在演戲……"抿抿唇,她怯怯地問。"我……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嗎?"
他坐著沒離開的打算,不知為何,他很想听她說話,希望從她的談話中,更快了解她……但為什麼想了解她?
或許,知己知彼吧,了解她,他才知該用什麼方法克她。
"隨便你!"隱藏心中對她的萬般好奇,和……一絲好感,他口氣冷淡的回應。
"我在荷蘭看過你。"兩手交握在裙前,輕柔的語氣夾帶著興奮。
"你在荷蘭看過我?所以你知道我是誰,所以……昨晚你的確是在演一出為"陌生丈夫"嚴守貞節的戲碼給我看?"哼,才一開口就露了餡。"步霸天顯然沒教你先把詞套好。"
她焦急的搖頭。"不,你誤會了,那時,我不知道你是誰。"
"你反應挺快的。"揚唇冷嗤。"好吧,那,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在荷蘭看到我的?"
他倒要看她能掰多久。
"兩年前的四月底,那天是荷蘭的皇後節,我在阿姆斯特丹的街上看到你……"說話的當兒,她眼匠閃閃發光。
斜睨她水眸中閃閃發亮的光芒,有那麼一秒鐘,他信了她,但,理智把迷失的他拉回。
"我沒有參觀過荷蘭的皇後節,而且,我是去年到荷蘭的第一大港口鹿符丹。"兩手環胸,濃眉一挑。"你的戲,玩完了!"
"不,請你听我說。"生怕他不听,她急著上前一步,發現他沒有移動身子,仍坐在原處,察覺自己失態,她自動退一步。"我不是看到真正的你,而是……你的影像在水晶球里。"
怕他不耐煩,她接著開始說著在荷蘭發生的事,關于水晶球、關于那個荷蘭老婦人說的郁金香球睫的故事。
黑曜岩凝睇著她,她說話時沒有夸張的表情,但那柔美動人帶著一絲雀躍的微笑,卻深深吸引他——
直到她把在荷蘭發生的事說完,他的目光依舊停駐在她臉上,許久,不發一語。
步映塵被他的目光盯得羞窘,她微低頭,又不時微抬眼,偷偷望他有沒有反應。
為什麼他听完之後,沒有和她一樣,感到……感到驚喜……或者,有其他反應?
"頂級珍貴的極品郁金香球睫?你?而我用一萬荷盾的天價買下了你?"黑曜岩冷然的眸子眯起,旋即冷哼︰"顯然我沒有得到前世的教訓,今生還用八億"買"下了你。"
冷諷的言語從黑曜岩嘴里逸出,他壓根不信她說的鬼台詞。
"想不到步老頭的編劇能力挺好的!"語落,黑曜岩蹙起眉頭,他匆地想到這一趟避婚之旅,他從美國買回來一只郁金香浮雕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