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衡量之下,床和地板的空隙約莫只有十五公分高,那也是她當初放心把心願藏在床下的原因,可是現在要找出來,好難!
沐芯晴把床邊的一些雜物全搬離,找來了手電筒往床下一照,小小手電筒光源不足,照了老半天,只隱約看見一個小玩具,她拿來一只長掃把,往床下揮了揮,掃出了一些垃圾,就是沒看見她想找的。
沐芯晴忍痛把臉貼在地上,握有掃把的手,努力地往床底伸——
"芯晴,你在做什麼?"
雍天崗站在她身後,臉色有些尷尬。
他從書房出來,柯嬸和他說芯晴回到小屋,他便找來,一進房里,便看見她趴在地上,似乎想在床底找什麼東西。
令他尷尬的是,她趴在地上,臀部翹高,短裙內的春光,盡現……
一道熟悉的嗓音降下,趴在地上的沐芯晴猛地抬頭,頭卻不小心撞到了床板,痛得她叫了聲——
"啊!好痛。"
"小心點。"他蹲,扶她坐到床上,心疼地幫她揉揉被撞到的頭頂。
一股馨香自她身上散發出,他再度意識到,她已不是當年的小芯晴,自己幫她揉頭頂的舉動,也多添了一味"憐惜",超乎兄妹情之外的憐惜。
"你在床底藏了什麼寶,這麼急著找它?"說著,他彎身想看床底下有什麼東西。
"天崗哥,你別看——"情急之下,她從後頭拉住他的襯衫。"呃,其實,沒……沒什麼,我只是……只是……喔,我只是突然想看看小時候丟在床底的牙齒,還在不在。"
咧嘴一笑,她慶幸自己能找到這個好理由搪塞。
"小時候,女乃女乃不是說,上面的牙齒掉了,就要丟床底,下面的牙齒掉了,就要丟屋頂?"
"對,我記得我也丟了一顆牙齒在你床下,我來找找看。"他想起來,順口道。
"不要,床底下很髒。"她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扁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在說謊,但她不讓他看,他也不為難她。
"的確很髒,看,你的頭發沾到蜘蛛絲了。"他拿下黏在她發上的蜘蛛
看到蜘蛛絲,尖叫之余,她直覺嗯心。"啊,我要洗頭。"
"我幫你。"他順口說。
以往放暑假,大熱天里,他總愛在戶外幫她洗頭,一邊洗頭,一邊玩水
"呃,還是你自己洗。"
在他的記憶里,他和她是兄妹,不分彼此的好兄妹,他的每一頁回憶,通常都有她的存在。
"不要,我要你幫我洗頭。"勾住他的手,她趁機撒嬌。
揚起笑容,他沒拒絕。"那走吧。"
她勾住他的手,不放,笑得甜甜蜜蜜地偎在他身邊。
走了幾步,雍天崗突然想起晚餐時的事。
"芯晴,我知道我媽很喜歡你,但如果你不想……嫁給我,你可以拒絕,不要勉強自己。"
"我……"她才沒有勉強呢!可是,為什麼在他面前,心底的愛慕之意,她總說不出口?
"天崗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她抬眼看他,眉心泛愁。
"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揉揉她的發頂,他表現出兄長疼愛妹妹的模樣。"對我來說,你永遠是可愛的小芯晴。"
"就只有這樣?"失望在她眼底飄蕩。"沒有其他的?比如說你……你愛不愛……"
她鼓足勇氣想問他的心意,但討厭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等會兒,我接個電話。"沒听清楚她問什麼,他接起在他口袋里狂響的手機。
"好,我大約半個鐘頭後到。"關上手機,他露出一臉歉意。
"總裁大人,你很忙喔!你記不記得你要幫我洗頭?"嘟嘴,她出聲抗議。
"下次,好不好?我真的有事要出門一趟。"
"好吧,先讓你欠著。"她露出頗無奈的表情。
"你進屋里去吧,我要直接出門。"
陪她走到屋子前,他沒有和她一起進屋里,轉身,大步走向車庫。
沐芯晴沒有進屋,她站在屋前,心情有些沮喪。
她已經準備好要當天崗哥的新娘子,但這似乎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天崗哥還是和以前一樣疼她沒錯,可是,誠如他所言,在他心中,她永遠是可愛的小芯晴……
他不愛她嗎?也不想讓她成為他的新娘子?
藍色的瑪莎拉蒂跑車在前方呼嘯而過,三叉戟皇冠徽標在車前昂頭挺立,載著她心愛的人離去。
沐芯晴靜靜站在屋前,沒有得到他給的答案︰心頭,有些彷徨。
第四章
回到台灣十天,沐芯晴婉拒了她雍伯母的好意,並未住在雍家,不過她幾乎每天都會到雍家走動,陪雍家二老吃飯。
星期日的早上,她一大早就來,因為好不容易等到天崗哥抽空要陪她去玩。
"天崗還在睡,讓他多睡一會兒,我們先吃早餐。"徐馨拉著芯晴走向
"芯晴,你母親有沒有決定什麼時候回來?"徐馨樂呵呵地。"若確定回台灣的日子,你一定要先告訴我,我和你雍伯父奸替他們接風。"
雍耀德也點頭。"是啊,之前我們去美國,你羅叔叔那麼熱切招待我們,奸不容易盼到他回台灣,我們t定也要好奸招待他。"
"順便談親事。"徐馨邊說,手邊輕拍著芯晴。
芯晴淡然一笑。這幾天天崗哥都好忙,有時她來仍是見不到他,即使見到面,也只是說幾句話!|
雖然天崗哥對她還是很好,可是,他一直沒再和她提有關"婚事"的話題,她想,會不會是他真的不願意娶她……
"還是我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你母親,親自問她?"徐馨這幾天完全沉浸在娶媳婦的喜悅中,婚事一直沒定下來,她比任何人都急。
"雍伯母,我會問我媽的。"看到徐馨一頭熱,芯晴有點不好意思。"對了,秉文哥他後天會回台灣,可能等他安排好,我媽和羅叔叔就會回來。"
"原來是這樣啊!"徐馨微笑道︰"好,那等你叔叔的兒子回來,請他到家里來吃飯。"
"好,我會跟他說的。"
望著雍伯母臉上掩不住的喜悅神色,芯晴的心沉甸甸的。她的雍伯母只顧著找新娘子,卻忘了問自己的兒子願不願意當新郎。
如果天崗哥給的答案是否定的,那雍伯母臉上的笑容就會消失——
她不想看到雍伯母不開心的表情,可她又不能拿槍抵著天崗哥的腦袋,逼他一定要娶她……
低頭,苦笑,都怪她一廂情願,讓大伙兒跟著她起舞,反倒是男主角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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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羅秉文後天會回來?"
風輕日暖,太陽曬在身上暖烘烘的,吃過早餐,雍天崗開著他的藍色瑪莎拉蒂跑車,載著沐芯晴來到一條小溪,以前他們常在溪里抓小魚、小蝦。
"對啊,秉文哥在電話里是這麼跟我說的。"甫下車,沐芯晴便迫不及待卷起褲腳。"哇,這條溪水還是那麼清澈,可是魚蝦好像變少了。"
她記得以前手隨便往溪里一伸,雙手掬起,定會有兩三只小魚或小蝦。可是現在……掬了老半天,捧起的全是溪水。
蹲在溪旁,沐芯晴一次又一次地讓溪水從指縫流下,失望的表情寫在臉了。"
站在她身邊的雍天崗,和她聊天之余,盯著她看,看得出神。
小時候蹲在溪畔掬水抓蝦的芯晴,天真可愛,憨狀可掬。︰眼前,同樣的掬水抓蝦舉動,舉手投足間,憨狀神態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嬌媚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