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反正她肚子真的餓了,拿起筷子之前,她附注—點︰「我不要剛才看到的那個大姊姊,我要的大姊姊沒那麼丑!」她的大姊和二姊可是長得非常漂亮的。
口直心快地說完,低頭,她猛吃著牛肉面。
「放心,我已經趕她走了。」沉下臉,他靜靜地看著她。
金初珠是狄叔的女兒,被狄嬸寵得蠻橫無理。當初他在韓國住她家時,她和她母親一起排拒他,甚至在她母親鞭打他時,幸災樂禍地在一旁拍手叫好——
雖然當時她只是個孩子,他不該一並把她記恨在心,但這一輩子,她和她母親,是他最不想見到的兩個女人。
金初珠只身來台,語言上是沒問題,狄叔在的時候常教她講中文。
原本他以為小可只是要一個大姊姊陪她,他才叫阿六留下她,想不到小可挺挑的……
看著低頭猛吃著牛肉面的小可,拓拔烈忍俊不禁。她明明就是一副餓壞模樣,卻還嘴硬說不餓。
既然小可不喜歡金初珠,他當然不會再留她,給了她一筆錢,算是報答當初狄叔對他的養育之恩,從此,他和她家的人毫無瓜葛。
眼一瞥,他看到當初從孤兒院拾回來的「藝術品」,起身,他把她最自豪的那個黏土青蛙拿到她面前,想看看她是否還記得。
吃飽,坐直身,看到一個黏土青蛙晃在她眼前,曲映蘭靜看了五秒,旋即微蹙起眉頭——
「這麼丑的青蛙,誰做的啊?」水眸一抬。「是你嗎?」
愣了一下,她連這個都不記得了!
無奈之余,他硬著頭皮點點頭。
「我就知道這麼丑的黏土作品,一定是你做的。」
無言,他苦笑著。
把她的「藝術品」放回原位,轉身,他順手抽了一張面紙,幫她擦拭嘴巴周圍的湯漬——
他的舉動,令她愣了一下,突然感覺到這種體貼的舉動,似乎也曾發生過……
「呃,我……我自己來就好。」
從他手中接過面紙,兩人的手短暫接觸的瞬間,似有火光擦過,她快速地仲回手,發現他的臉靠她好近、好近……
雖然她一直叫他大塊頭,那也只是因為他的身材太高大,其實他長得好帥,如果他不是壞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帥的黑馬王子——
「你……你為什麼要一直看我?」察覺他兩只眼楮,定定地望著她,她害羞地紅了臉。
「我……我是在看你……嘴巴沒有擦干淨。」咳了聲,他往後離她三步遠。
突然間,他好懷念以前那個「小」小可,在天真的小可面前,他可以大方地對她展露他喜歡她的心情,而她也會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他,但現在……腦內記憶漸漸空白的她,對他產生一些莫名的敵意,把他對她的喜愛之意,擋在她心外。
「喔。」忙不迭地抽了張面紙,她把嘴巴擦一擦。「你、你說要帶我去找大姊姊。」
她可沒忘記「吃牛肉面之約定」。
「現在太晚了,明天我再帶你去。」
「明天?好吧。」
就多等一晚!誰叫她「寄壞人籬下」。
「小可……晚安。」
即使還想和她多說一些話,但他知道現在的她,已清楚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不會再纏著他不放,叫他帶她去找院長女乃女乃,還會跟他說一些兩只蝸牛「品嘗」玫瑰花大餐的事……
「喔,晚安。」
敝了,為什麼她有種不想讓他走的念頭?他是壞人耶!而且他是男的,如果他一直不走,那他可能會「欺負」她……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站起身,轉頭,直往後看——
「小可,你在看什麼?你的褲子黏到東西了嗎?」他猜,她可能感覺褲子黏到什麼東西了。
見她一直想往後看,一直看不到,整個人在原地轉著圈圈,他走到她身後,幫她看一看——
「你的褲子沒有黏到東西。」他確定地告訴她。
小可慌地直打轉,愈是看不到她想看的那個地方,她愈是心急,忘了他是她「認定」的壞人,心急之下,她拉低牛仔褲的褲頭,焦急的問他︰
「你幫我看看我臀上那朵蘭花,有沒有變色?」
她冷不防地拉低牛仔褲的褲頭,這舉動令他倍感錯愕,但瞥見到她臀上真的有紋一朵蘭花,驚訝的感覺在瞬間取代了錯愕。
「為什麼你會在腰下紋一朵白色蘭花?它有什麼意義嗎?」兩道濃眉緊蹙起。
「你確定它是白色的,沒有變色?」她不放心地又問。
「是白色的,沒錯。」眉心多了幾條皺褶,他納悶的問︰「它會變色?」
下意識地伸手模那朵蘭花,純粹只是因為她問及它有無變色,這點令他頗為好奇。
靶覺後腰處傳來一陣溫熱,他的手在她腰上輕觸,像觸電似的,她立即拉高褲頭,離他遠遠的。
「我不知道。」她怒望他一眼。
他在裝傻,那她也要跟著一起裝傻,哼!
這明明就是他們那幫壞人的杰作,當初姑丈把她們姊妹三人迷昏,賣給他們抵賭債,趁她們昏迷時?在她們姊妹身上各紋了一朵花——
二姊說,他們在花朵圖案上加了一種什麼藥的,反正只要她們有被臭男生欺負過,花朵就會變紅。
好在,她的蘭花還是白色的,那就證明他還沒欺負她。
哼,要是他敢欺負她,她就……就……就拿橡皮筋彈他!
「對了,小可,你……想不想去看院長?」他試問。
「什麼院長?我只想看大姊姊。」
她的回答雖是早在他預料中,但難免還是感到有一絲沮喪……連她最愛的孤兒院院長她都忘了,看來,她還真是忘得夠徹底!
「好吧,明天我會帶你去找大姊姊,你好好休息,晚安。」
見他俊臉上浮現落寞的神情,她不自覺地舉高手——
「烈哥哥……」
听到她喚他,他高興地回過頭。
「什麼事?」
曲映蘭一臉茫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叫住他,只是……好像是一種很自然的反應,仿佛她以前常常這麼做——
「沒事,我……我只是要跟你說晚安。」右手快速地把高舉的左手拉下,她輕描淡寫。
略略失望,但他還是微笑著點頭。
「晚安。」
門開、門關,很帥很帥的大塊頭不見了。
「烈……哥哥……」
跑到門前,細眉輕攢,兩手擦在腰際,愣瞪著門板,曲映蘭真的被自己搞糊涂了——
她為什麼老是想追他,仿佛跟在他身邊,才有安全感?
他明明是壞人,不是嗎?
想不透,不管了,反止他答應明天要帶她去找大姊,她要好好睡一覺,等明天到來。
臨上床之前,看到他做的那個黏土青蛙,她忍不住笑了——
他怎麼那麼笨,連青蛙都不會捏,如果是她來做,一定會做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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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坐在房間內捏著黏土,曲映蘭嘟著嘴,愈想愈生氣。
昨天臭阿烈說要帶她去找她大姊,結果是帶她去一家大公司,還說里頭有很多大姊姊,她喜歡哪個人姊姊就和他說一聲……
她在那家公司,很認真的找了一整天,連掃廁所的歐巴桑都沒放過,結果還是沒有找到她大姊還有二姊……
後來想想,她一定是被他騙了,以為他會好心地讓她們三姊妹見面。
都怪她不像二姊那麼聰明,才會被他騙得團團轉!
她氣得狠狠掐著黏土,定楮一看,咦,她捏出來的青蛙,怎麼這麼丑,而且還和他捏的那只一樣的丑?
她拿著兩只黏土青蛙,愣愣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