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蘭!」
她不是逃出來了嗎?
拓拔烈猜想,她一定是被發現,又被捉回來了。
心急地想救人,未注意到嘴里含著饅頭的曲映蘭,一顆小頭顱晃得她頭暈眼花,就想告訴他,阿吉拿槍躲在旁邊——
「映蘭,你別怕,我來救你了!」听到她焦急的嗚嗚聲,他想,那一定是因為她感到很害怕。
大門被門閂橫鎖住,他試著用身體去撞,原本老舊的大門,在強力撞擊下,倒了一扇,另一扇門則搖搖晃晃地掛著。
警覺地看看四周,確定沒人沖出來,他一個箭步上前,蹲在曲映蘭面前——
「映蘭,別怕,我來了!」他拿掉讓她嘴巴張得險些僵掉的饅頭,繼而繞到她身後要幫她解開繩子。
「阿……阿烈,小心!」
曲映蘭瞥見神桌下用大箱子擋住身子的阿吉正要開槍,情急之下,她反身趴在拓拔烈身上,砰地一聲,大腿一陣灼燙,痛意傳來,她痛得大叫。
「啊——好痛!」
「小可——」情急下,他依舊喊著他最熟悉的名字。
發現阿吉又要開槍,拓拔烈抱開腿受傷的曲映蘭,來不及閃躲之余,自己的腿也中了一槍——
察覺兩人大腿部中槍,阿吉松了一口氣,這下子他們兩個想跑都跑不掉了。他從神桌的另一頭鑽出之際,本想拿著槍要他們乖乖听話,未料,才站起身,就被一個大拳頭打得頭昏眼花。
還未看清拓拔烈咬緊牙關,面露凶惡的表情,第二拳又揮了過去,直接把他打趴在神桌上。
「你以為一槍就能打倒我?你的槍,比不過我的拳頭!」
踢掉他手中的槍,拓拔烈惡狠狠的把他壓在神桌上,還想揍他一拳,忽地看見曲映蘭昏厥過去。
「小可、小可……」
把阿吉踹倒在地,拓拔烈奔上前抱起昏厥的曲映蘭,急忙往外沖,他知道最近的醫院在哪里,他要盡快把映蘭送到醫院去。
彼不得自己大腿上鮮血不斷流出,他只擔心虛弱的映蘭會承受不住槍傷,忍著痛,把映蘭抱上車,他獨自開著車前往醫院——
尾聲
「……告訴阿烈我愛他……大姊,你一定要告訴阿烈,說我很愛、很愛他……」
在拓拔烈家院子里的一棵大樹下,一抹白色的小小身影,躺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睡夢中的她,嘴里不斷喃喃念著︰
「大姊,你一定要記得告訴阿烈,說我……愛他,一輩子都愛他。」
「太小聲了,阿烈听不見。」
「我說,我會一輩子愛阿烈。」
「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大姊,你的聲音好粗……你怎麼有胡子……」粗粗刺刺的觸感,從小小掌心中傳來。
「因為……我不是大姊,我是阿烈。」
一陣低嘎的笑聲傳入她耳內,睜眼醒來,她要愛上一輩子的阿烈就在她眼前。
「阿烈——」
揉揉惺忪睡眼,眼珠子骨碌碌的轉,看到大樹上垂下好多用粗繩結成的繩梯,曲映蘭這才恍然,原來自己爬樹爬到累,躺在草地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夢中,她還夢見日前受傷在醫院醒來,和大姊重聚的情景,那時的她,頭好暈,以為自己活不久,永遠再也見不到阿烈,才會托她大姊告訴阿烈說她愛他。
低頭,他在她紅唇上輕吻一下。
「你又在爬樹了!」他坐在草地上,把她抱坐在他腿上,笑斥著。
「當然,爬樹是我最厲害的一項特技,我一定要常常『復習』才不會忘記,以後才能把這項才藝傳給我們的孩子。」她一臉正色。
因為她堅持「傳承」爬樹的技巧,三不五時想到就要來爬樹,可她只會爬上去,不會爬下來,是以,他親手用粗繩綁了好多繩梯,好讓她能上得去、下得來。
「阿烈,那些壞人還會不會來抓我?」仰頭,問話的眼神里,沒有恐懼,卻多了一絲撒嬌。
她知道,不管遇到任何危險,她的阿烈都會保護她。
揉揉她的發,他給了保證︰「不會,壞人永遠不會再出現!」
從現在起,他要學大哥,只要不上班,就亦步亦趨跟著心愛的女人,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隨時隨地保護她。
日前綁架她的金初珠,因為被阿吉打傷失血過多,送往醫院時宣告不治,而阿吉原本想逃,卻被後來趕至現場的拓拔壽率人包圍,擔心自己會死得很慘,他便舉槍自盡——
事後大哥告訴他,其實他不想動私刑,只想抓到人,把人交給警察去發落的。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總算和平落幕,而小可……映蘭也恢復了所有記憶,知道他不是壞人,知道他是真心在愛她。
「阿烈,都是我的錯啦……」她拉起他的手,手臂上清晰可見的齒痕,令她心口揪疼得蹙起眉心。「如果不是我咬了你的手一口,我也不會以為你是壞人……雖然我真的不記得是哪一次作夢咬你的,可是,當時你一定覺得很痛吧?」
他用力點點頭。
「可憐的阿烈,我給你呼呼……對了,二姊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還要一段時間,因為有流產的跡象,醫生建議最好不要遠行。」
「那我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二姊?」
「昨晚你不是才和二嫂通過電話?」
「可是,只听到聲音,沒見到人……」
「有視訊……」
「那沒有真實感,沒有親眼見到二姊……」
「有機票。」
莞爾,他從口袋中掏出可以讓她實現「真實感」願望的兩張票。
「是要去美國的機票?可是……為什麼只有兩張?」她眼巴巴望著他。「阿烈,你不跟我一起去嗎?這樣我會很想你,想你想到睡不著……」
對于她提出的問題,拓拔烈感到啼笑皆非。兩張機票當然是他跟她一起去,要不,她以為還有誰能陪她去?
修長的手指伸出,點了點兩張機票,再往她的身上點了下,最後手指點在自己的胸口。
「我們兩個去?」
「聰明!」
「那大姊不去嗎?」
她以為這一趟去,是讓她們三姊妹團圓。
「映蘭,你忘了大嫂有孕在身,大哥不會讓她去的嗎?」
「對喔!好吧,那就我們兩個去,走吧,阿烈。」
「去哪里?」
「不是要去美國找二姊嗎?」
「那是後天的機票。」望著她興匆匆的模樣,他後悔提前告訴她,相信明天一整天,她都會坐立難安。「要休上一整個月的假期,我總要把公司的事交代好。」
「你是說,我們要在美國待上一個月?」她的眼神透著閃耀的歡欣光芒。「阿烈,你真好。」
她摟著他的脖子,猛親他的臉。
「那我們要去哪里玩?」
「別擔心這個,我們有個有錢又有閑的二哥,相信他會幫我們安排的。」一抹算計的笑容,在拓拔烈臉上漾開。
每回斗嘴,都是他二哥拓拔野佔上風,既然斗嘴斗不過,那他就實際佔他一次便宜,算是他老愛「欺負」他的代價。
「阿烈,你看,這是我新捏的紙黏土青蛙,有進步了吧!」曲映蘭跑到一旁的矮桌上,拿回來一件新的作品,現寶似地拿給他看。「這一只,我要帶去美國,送給二姊肚子里的寶寶。」
他點點頭。
「那,你什麼時候要捏一只送給我們的寶寶呢?」
大手環住她的腰,後腰上,那朵原是白淨的蘭花圖案,在他們同床共枕,一晚火熱的纏綿後,已悄悄渲染上嬌艷的紅。
「等我們有寶寶的時候,我就會開始捏……」她害羞地窩進他懷中。
他倏地把她壓倒在地,露出一臉壞壞的笑。
「那我們就……嘿嘿……」
「阿烈,你這個大,你想干嘛!」她笑著,兩手拚命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