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眼楮花了,把祝福的日文,看成了是上戶梨華的名字?」宇佐俊也冷冽的目光,鎮定在尋芫幽身上。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她想解釋,他突然上前狠狠地抓起她的手,聲音陰冽冽地︰
「不要以為我對你好,你就可以放肆!」
「我……我沒有。」
「你沒有?那你在紙上寫的是什麼?你想把她所有的東西佔為已有?你真以為自己有這個能耐?」
紙上寫的?!
「我沒有寫什麼,那是她要我教她寫中文……」尋芫幽頓時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上戶梨華故意做的。
她送她項鏈,還要她教她中文……她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麼,她問一句,她寫一句,寫到最後,她真的好累,但她還是不走——她記得她寫了好幾張紙,怎麼只剩下一張?
「你教她寫中文?!」
「芫幽妹妹,我……我沒有叫你教我寫中文啊!」這時,上戶梨華也走過來,裝出一副柔弱的姿態。她拿起紙張看。「我的名字和總裁的名字,我早就會寫了,而且這些都是一些簡單的字,我早就學過了。」
至此,尋芫幽終于確定她中了上戶梨華的圈套,如果她猜的沒錯,在她浴室里倒嬰兒油的人,一定也是上戶梨華。
「我知道我沒什麼才華,當然是比不過你,我服侍總裁也有一段時日了,你下午的時候,叫我離開總裁,可是,我……」上戶梨華苦苦哀求著,「我可以把總裁送我的東西,全都給你,你讓我跟在總裁身邊,不要趕我走,好嗎?我不會和你搶總裁的,真的。」
「你在說什麼?我沒和你說過這些話。」尋芫幽慌急的解釋︰
「宇佐先生,這條項鏈真的是她拿來送給我的,而且是她要我教她寫字,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還有昨晚我的浴室里……」
宇佐俊也用力揮開她的手,致使她跌坐在床上。「我身邊的女人,去留的問題,由我來決定,沒有人能代替我處置誰的去留,尤其是你。」
他冷冷的瞪視著她。「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用兩千萬買來的,你的身分不比誰高尚,連佣人你都比不上;就算你站上世界第一,只要我高興,你還是得乖乖當我的奴隸。」
他陰冽冽的話語,仿若幾千噸的冰雪瞬間將她覆蓋住。
宇佐俊也一回身,對著才把得意笑容吞下肚里去的上戶梨華道︰「到我房里去,馬上。」
說罷,他連看尋芫幽一眼都沒有,幾個箭步,他已回到隔壁房,而上戶梨華則對坐在床邊呆若木雞的尋芫幽,嗤笑一聲後,旋即離去。
幾秒鐘後,隔壁房立即淒來暖昧的嬌婬聲——
「總裁,啊——請你不要這樣……啊……嗯……嗯……嗯……」
尋芫幽還是一樣呆坐在床邊,腦里除了浮現隔壁房此刻的激烈狂歡畫面,盤旋不去的,是他最後告訴她的那些話——
是啊,她怎麼忘了她是他買回來的,怎麼會奢望能得到他的愛,怎麼不知道在他心中,原來她的身分比佣人還低下……
「總裁——嗯……嗯……嗯……你今天好狂、好猛……我快受不了了……」
棒壁房不時傳來的申吟,她听了已經沒有多大的感覺,因為她整個人仿佛掉人千年寒窖之中,心早被凍僵了,就算痛,也沒感覺了,連淚流下,她也不知道。
串串的淚水,不斷地滑落、滑落……
第八章
兩年後
在日亞集團總裁的台灣別墅里,一個穿著午仔褲的女人,蹺著腿抖著。
「唉——」
「雪子,你嘆什麼氣?」端了兩杯咖啡來,尋芫幽笑看她。
坐直身,喝了一口咖啡,雪子又嘆了一聲。「唉,你說我能不煩惱嗎?到底我該選大毛,還是竇典當我的男朋友呢?」
「那就要看你喜歡大毛多一點,還是覺得竇典比較好。」啜了一口咖啡,尋芫幽的眸底有著淡淡的哀愁。
「我好像比較喜歡大毛耶,可是大毛賺的錢好少,而且他也不會載我去兜風;竇典就不同了,他賺的錢比較多,人又比較風趣,而且他有車……」
尋芫幽笑看他一眼,起身走到窗邊,看向窗外。
「小甜甜!晚上我們去PUB好不好?」雪子像一陣風的飄到她身後來。
尋芫幽回頭一瞪。「雪子,我跟你說幾次了,不要叫我小甜甜。」
「你可是名副其實的小甜甜,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撞球界的小甜甜,天啊,你現在可是風靡全亞洲的撞球小甜甜,人美,撞球又打得夠勁,今年初亞洲排名第一的小甜甜——對喔,還是不要去PUB好了,你的形象這麼完美,不要去喝酒,那我們去哪里呢?」
雪子還在想著去哪里玩比較適合,尋芫幽就先回絕她。「我不想出去。明天宇……明天總裁要來台灣。」
「我知道他要來台灣,剛剛秋姨已經和我說了。」垮下臉,雪子一臉的不高興。「那我明天不能來了,真討厭!」
尋芫幽淡淡一笑。「他也許只待一天就走,也許不會來這兒……」
淡漠的語氣中,有著一絲絲的無奈和一點點的失望。
兩年了,自從她拿到日亞杯第一屆冠軍以來,兩年內,她說變也沒什麼變,除了上了大學.,她還是一直住在這兒。
她盡責的當日亞的撞球商品代言人,更成功的讓他親自規書的撞球商品熱賣,光是今年度的撞球商品進帳,就不只兩千萬了……
不可否認的,「兩千萬」在她的心中,像是烙下一個傷痛的印痕,只要和錢有關的,她總會不由自主地拿「兩千萬」這個數字來相比。
但就算她代言的商品,進帳有再多的兩千萬,她還是不能離開他,因為她是他「買」的。
「芫幽,你要不要趁機問問他,看他什麼時候才要點頭答應讓你參加世界杯比賽?」雪子怪叫著。「沒道理嘛,哪有人這麼霸道的,非要他點頭答應,你才能去打世界杯……我看,一定是那個日本女人在搞鬼,要不然,你站上世界第一,對他們日亞集團也有利呀!」
尋芫幽輕嘆了一聲。他明知道「世界第一」對她的意義有多重大,今年她拿下亞洲排行第一,就已經向他說過她想參加世界杯,但他卻一口回絕。
或許,他還在氣兩年前那件事,她無力反駁,也不想反駁。他會等,她可以等,就算再等十年,她一樣會堅持下去,無論如何,她都要參加世界杯。
「這一次那個女人會不會又跟來?」
「我不清楚。」轉回身,尋芫幽走回沙發坐下。
上戶梨華來不來,對她而言已經沒什麼特別感覺。
她還記得那件事後,他隔了半年才又來,她找盡了所有借口,有任何比賽她都去參加,就是不回來見他。沒有比賽,她也會到孤兒院去,以慈善募款的名義,參加公益性的花式撞球表演。
他似乎也知道她是刻意在躲他,所以便下了一道命令——
沒有他點頭答應,就連公益性的表演,她都不能去。
他讓她留在別墅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想用別的女人在他房里的申吟聲,來折磨她,來告訴她,她連他的女人都稱不上。
這兩年,還好有雪子、大毛和竇典陪著她走過來,讓她從憂郁中走出來;她也漸漸學習到把一切看得淡然,心情自然平靜。
但真能平靜嗎?
為什麼在她已經對別的女人在他房里的申吟聲感到麻痹了,對他的感覺卻還沒進入麻痹狀態?
她以為不常見面,她就會忘了他,但可怕的是,愈是沒見到他,她就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