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倒是愣住了。她一身又髒又臭,他還要讓她上車?
不過,想了想,連豬都可以坐了,她才不會因為一身髒,而不好意思坐他的車;再說,她會弄成這模樣,還不是拜他家的豬所賜!
坐上了車,後頭那只黑毛豬看到她,又想欺近騷擾她……不會吧,她都臭成一坨屎樣了,怎麼對豬還有吸引力?要是把豬換成人,她不知道早己談了幾千回戀愛了!
他對豬喝了一聲,那黑毛豬就乖乖地坐在它的專屬位子上,不敢再對她輕舉妄動。
他果然對豬很有一套辦法!
車子緩緩地向前移動著,他問︰「你是住在這村子里的?還是隔壁的村子?」
「前面右轉。」她別過臉,不想和一頭豬說話。
「你真的……很臭耶!」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還敢笑……都是你家的豬害我摔到臭水溝里的!」
他居然還敢笑那麼大聲!真是把她給惹火了!
「你最好小心一點!」她恨得癢癢地道︰「等一下,就會有人哭笑不得了!」
哼,等到了她家,她爸一定會賞他一頓扁擔大餐的!
「小姐,你還沒告訴我你家怎麼走,不會要我一直往前開吧?再過去,可是墳墓了。」.
「左轉,直走,到底。」渾身臭得連她自己都想吐了。
「左轉,直走,到底……」他重復她的話。「那是高家……你不會是高茵茵吧?」
茵茵狐疑的看他一眼,這一細看,覺得他那張臉、那個眼神,挺眼熟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高茵茵?」她捏著鼻子,不讓自己被臭得暈過去。「哼,那你應該也知道我爸是誰了吧?」
「知道,高叔的壞脾氣,我可是從小就領教過的。」他賊賊的一笑。「說真的,我也挺懷念你家那支扁擔的。」
听他這麼一說,她沾著污泥的兩道柳眉緊蹙起,兩眼瞪大的瞅著他。
他從小就領教過她爸的扁擔功?那他肯定是她的小學同學。
他是……許恩賜、張均堡、鐘德來、魏金川、陳啟基、王華雄、林明正、雷木興……她的一票小學男同學中,沒有一個人的名字,能和他那張俊臉搭配得一的。
可是,他真的很面熟耶!
「你叫什麼名字?」她沒好氣的問。懶得猜了,讓他自己說,才不會傷害她的腦細胞。
男子眯起黑眸,笑道︰「我是戌生日的。」
兩眼翻白,狠狠瞪著他。「我是問你的名字,不是問你什麼時候生的!誰管你是什麼時候生的!還戌日咧……」
戌日?!
等等,她想起她的小學同學永金匱曾說過,她爸為孩子取名,皆以出生當日的值日神為名,金匱昱甲辰日生的,就以辰日的值日神金匱為名。那戌日的值日神是……
她不知道戌日的值日神,但是,她可以確定,身邊的人絕不是金匱的二哥永玉堂,因為永玉堂絕不會開車。
茵茵緩緩地轉動僵住的脖子,嘴角發抖的看著他。「你……你該不會是……」
「永司命。」他朝她挑眉一笑。
「救命啊,我要下車!」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醒來,茵茵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
昨天回來時,她原本以為她爸會再度使出扁擔功,對付永司命的,但情形卻和她想的完全相反,
她爸非但沒有怪永司命,還和他有說有笑,反而是怪她回來不先說一聲,也不搭車,才會沒事掉進臭水溝中——
昨天她可是用力的洗了三遍,才把那一身臭味給洗掉的!
說也奇怪,她爸的硬脾氣沒變呀,怎麼會獨獨對永司命那麼客氣?
她還記得小時候,那個死家伙每次拿竹竿偷掀她的裙子,回家她一哭訴,她爸就會拿著一根扁擔,氣沖沖地跑到永家去理論;要不就是隔天拿著一根扁擔,火爆的跑到學校要去打永司命。
說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起來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模樣,永司命三天兩頭不欺負她,好像就會吃不下飯、拉不出屎一樣,非要掀她的裙子、拉她的辮子,他才覺得他的人生過得很有意義。
他也不念在她和她妹妹金匱情同姐妹,一樣照掀她的裙子不誤。
永司命是個魔鬼、是個大壞蛋!
嘟著嘴,她翻了個身,原本打算起床的,卻看到一張涂著鮮艷色彩的臉,逼近她的眼前……
「啊——」茵茵嚇得大叫一聲。她嚇得坐起身,驚懼萬分的看著床上不如何時多出來的人。
這女人是誰啊?!
茵茵瞪大了眼看。她確定不是她媽,身材太好,臉孔太艷……也不是她大嫂,她大嫂挺了個大肚子,而且回娘家去了。
「你……你是誰啊?」天都亮了,應該不是鬼吧?!
床上的女人,笑的花枝亂顫。「茵茵,你干嗎那麼緊張?」
「你是……」有點耳熟的聲音。
「我是甲辰日生的。」床上的女子坐起身,朝她一笑。「我是永金匱,你把我忘了!」
「永金匱?!」瞪大眼、再瞪大眼。
沒錯,是永金匱沒錯,從小就愛亂打扮的永金匱,長大後,她愛亂打扮的「才華」是有增無減。
「茵茵,我好想你喔!」一個大擁抱,永金匱像八爪章魚一般把茵茵鎖在床上。
「金匱……你……你放開我啦。」茵茵找到空隙,拼命呼吸。「你就算想我,也不用把我抱得這麼緊,你是打算永遠不要再見到我了,是不是?」
永金匱臉上化妝品的味道和身上濃重的香水味,把茵茵嗆得直打噴嚏。
「人家好久沒有看到你了!茵茵,你還是細皮女敕肉的,而且愈來愈漂亮了……讓我親一下吧!」
永金匱撲了上來,茵茵發出比方才更淒厲的叫聲——
「啊——啊——啊——」
「好了啦!小氣鬼!」永金匱捂住她的嘴。「是你我才想親的,我在國外,多少女人想親我,我還不讓親呢!」
「金匱,你是到國外學服裝設計,還是去……去搞同性戀啊!」一見面就抱著她親,把她嚇死了!
「你也別真的嚇成那樣,只不過是玩親親嘛!」
永金匱嘆了一聲。「交過一百零八個男朋友,沒一個可以天長地久的,說不定我的命中情人,就是你噦!你沒听過‘眾里尋他千百回,驀然回首那人……’喂,茵茵,你干嗎這樣看我啊,我是在和你開玩笑的啦!」
「那人」不在燈火闌珊處,是在床上目瞪口呆中。
「金匱,你……你……交過一百零八個男朋友?。」茵茵一雙美目,頓時瞪得大如牛目。
「喔,原來你是被這個嚇到啊!」把超短的迷你裙拉順,永金匱想了想。「其實好像不止耶,應該有一百二十幾個吧,不過,我不太喜歡的男人,沒把他們算進去。」
看著永金匱不在意的聳聳肩,茵茵的內心百味雜陳。
她連初戀都還沒有,和她同年紀的永金匱,居然已經談過一百二十次戀愛了!真是、真是……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茵茵,你戀愛過幾次了?你不是在寫小說嗎?一定談過很多次戀愛了吧?」永金匱偎到她身邊,暖昧的問︰「有沒有交過又強、又猛的男朋友?」
「金匱——」大剌刺的問,問得她都羞紅了臉。「沒有啦!你不要問這個。」
「好、好,不問就不問。」永金匱看著手腕上戴的卡地亞CrashWatch,叫道︰「哎呀,我和雷木興約好要去他家唱KTV,時間快來不及了……」
「那你去吧,反正我這陣子都會在家,我們改天再聊。」
「晚上我們可以見面,我哥害你摔進水溝里,他要請你和高叔、高嬸到我家吃個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