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耀亨的話一丟,撼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原來,他是為了要試草藥,才揮那一拳,把自己的手弄的破皮流血。
「我……我先回去了。」阿杰大概也猜得到他是什麼人了。光是外表,他就差人家一大截,再看到他為了允蕾做的犧牲……唉,比不過的。
在阿杰識趣的離去之後,佩玲拉著丈夫道︰「建明,我們進去。」
縱使真的被感動了,但,在允蕾沒點頭之前,她是絕不會讓他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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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吹的寒,寒冷的空氣,環襲著在大門外焦急踱步的嗣耀亨。
他不冷,一點都不冷,因為他心急如焚。
允蕾受傷了,她傷的如何,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盡避何建明夫婦說允蕾沒事,但沒見到允蕾,沒听到她的聲音,他無法靜下心來。
大步的走向房車。嗣耀亨拍了一下張著大嘴、坐在車椅上睡著的台甫。
「台甫,起來。
被拍了一下,從睡夢中驚醒的台甫,險些跌下地。坐直了身,揉了揉惺忪睡眼。
「總經理,是不是要回去了?」
「不是。去找一個梯子來。」
「梯……梯子?」
「我要爬到二樓去。」嗣耀亨回頭看著二樓左邊的房間。
那間房間,從他到這兒來時,一直亮著燈光,在一個鐘頭前。何建明夫婦會在右邊的房間、雙雙探出頭來。
所以,他可以確定允蕾是睡在左邊的房間。
「總經理,你要爬……爬到二樓去?那太危險了!」萬一上司有個不測,那他絕對會被總裁夫人給炸碎的。「不,不如我們翻牆過去,再把他們大門的鎖撬開。」台甫下了車,給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建議。
「你會開鎖?」嗣耀亨挑著眉問。
「不會。」搖搖頭,對上上司氣怒的眼神,台甫乖乖的道︰「我……我去找梯子。」
正要坐進車內的台甫,被他揪出。
「用走的。我可不想把大家吵醒!」尤其是那個又凶又恰的婆娘,如果不是她一直阻攔,他相信她老公會讓他進去的。
其實,他要強行進入並不難,只是,他尊重允蕾的意思。他知道,當時他那麼惡意的對她,一定傷她很深。
他原先是要等的,但听到她受傷,他的心都亂了。他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哪怕只見她一面,他都要上去看看她現在如何了。
台甫一臉難色。三更半夜,他上哪兒找梯子去!但上司的意思堅定,不是他這個下屬三兩句話,就可以動搖的。
認命的定離。抬起哀怨的臉孔。走不到十步的台甫,赫然看見隔壁的三合院內,就有個比平房還高的木梯。
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想他台甫……
不會吧?在三合院內,那兩只動來動去的黑影是什麼?
瞪大眼楮一看。是兩只高大、毛色黑到發亮的美犬。
兩只美犬听到有人的腳步聲,立刻狂吠了起來,嚇得台甫連滾帶爬的回到上司身邊。
「總經理,那邊有梯子,可是梯子旁邊有兩只美犬。」台甫一副快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
听了台甫的說辭,又听見了狗吠聲,不想再為難下屬,心急的嗣耀亨立刻翻牆進入院子里。
看到上司翻入,台甫也跟進。
從一樓的窗口,要到二樓的窗口陽台,有一段距離,而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嗣耀亨用目光測試,以他和台甫兩人的身長加起來,應該構得到二樓的陽台。
不愧是特助,上司的目光一瞥,台甫就知道,自己又要犧牲了。
于是,他借出自己的肩膀,讓上司墊腳,台甫終于知道泰山壓頂的滋味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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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的進入房內,床頭那盞暈黃的燈光,引領他來到床邊,找到他心系的女子。
「允蕾……」輕聲低喚,他的大手輕貼上她的臉。
睡夢中,她還在抽噎。
她在睡前哭泣過?
自責的情緒,又籠罩著他。
一千遍,一萬遍的該死,都解不了他的慚愧。
心疼的視線,移至她凸起的肚子,他的手跟著滑移。她肚子里住的,是他的孩子……
奇妙的感覺,在他心頭泛開。在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他和她共同擁有的……
靶愧交集,他感激她沒因為他的惡意傷害,而拿掉孩子。更羞愧自己這八個月來,沒負半點責任,讓她一個人獨自承受著苦楚。
「允蕾,對不起……」
當他看到她的腳上,裹著一圈圈的紗布時,他的心都揪成一團了。
怎麼傷成這樣?傷在腳上,她怎麼走路?
「允蕾……」
他蜷在床邊,靜靜的望著她,想她對他的好。想她那麼單純的愛著他,卻讓他誤解。
他俯首,親吻著她的唇,卻驚醒了她……
微微的張開眼,眼前的那張臉孔,讓她熟悉、讓她感到心痛。
雖然已隔了八個月未見,但她卻沒有一天不想他,他那張俊容,深印在她的心上。
是知道他已經來到的緣故吧?否則,為何在睡夢中,他卻仿若真實的在她身邊似的,她能感覺到一股屬于他的男性氣息,輕拂在她臉上……
「允蕾……」
連聲音都逼真的讓她的心,微微震撼。
她伸手模他的臉,已有心理準備,眼前的影像,會像以往一樣,只是個觸不著的幻影。
蔥白的柔荑貼上那張俊臉,真實的感覺,把她迷糊的神志給嚇醒了。
「你……」她抽回了手,神情有些驚駭。
「允蕾,是我,我來了。」他抓住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滿臉愧疚的凝望她。
對上他的眼,她的淚又開始泛流,她只是哭,什麼話也不說。
「對不起,我該死!我不該沒弄清楚,就對你產生誤解。」
都是他該死的男性自尊心在作祟,他怕她嘲笑他被耍弄,怕她當著他的面,說她愛的是別的男人,不是他。
抽回了手,古允蕾別過臉去。
「我……我都知道了,我沒有怪你、沒有恨你。」她淚漣漣,心里泛著苦楚。
「允蕾……」他坐上床,上半身半俯在她身體上方,再度伸手拉她的手。
她看到他手上的傷,哭著問︰「很痛吧?」她听佩玲說了,他為了要試藥,還把自己弄傷了。
他干嘛做這種傻事?就算那草藥真有效,她也不敢亂使用。
怕傷了肚里孩子,她連除紋霜都不敢抹了,怎麼會去敷草藥呢?
「我不痛,這點傷,和你的比起來,不算什麼。」嗣耀亨握著她的手,輕喃著。「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我保證,我不會再離開你。」
忍住淚,她強擠出一抹苦澀笑容。
「你不需要照顧我,也沒有義務照顧我。」
「我知道,你一定還在氣我,沒關系,我會在這里一直陪你,等你原諒了我。我再帶你回台北去。」
迸允蕾搖搖頭。「我不會和你回台北的。」
「允營,我說了……」
「孩子不是你的!」她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她突然逸出的強硬聲調,令他愣了一下,但旋即他又耐心的回應她︰「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你才會這麼說的,對不對?」
又是一陣搖頭。「我說了,我從來不恨你、也不怨你,真的,從來都沒有。」
「我相信孩子是我的。」他語氣堅定無比。
「不是,孩子不是你的!你真的不需要負重任。」
「如果孩子不是我的,那會是誰的?」他心平氣和的反問她。他壓根就不信她說的話。
「孩子是……是我和別的男人的。」她語虛地道。
「別的男人?!哪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