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摔著的,我保證。」她羞怯怯的垂頭。「你在這里,我不敢上廁所。」
讓他眼睜睜的盯著她上廁所,那她可能在馬桶上坐到天黑。都沒辦法解決。
嗣耀亨猶豫了一會兒,態度軟化了。「好,那我到外面去,但是你別鎖門,萬一有事,要趕快出聲。」
她點點頭。
嗣耀亨在外頭等著,好半晌過後,他焦急的問︰「允蕾,你好了嗎?」
「好了。」
一听她說好了,他立刻沖進浴室,怕她站太久,腳上的傷口會痛。
「你要做什麼?」他看她扶著鐵桿,移往洗臉台。
迸允蕾輕笑著︰「我要刷牙、洗臉啊。」
雖然剛才在床上,她的臉、她的嘴,已經被他的口水洗滌過,但早上起床不刷牙、洗臉,總覺得怪怪的。
「我來幫你。」
「不用,我可以……」
「你把那只腳,跨到那張小椅子上,別出力,免得又扯痛傷口。」他邊擠著牙膏,邊說。
那張小椅子,是佩玲拿進來的,本來就是要讓她跨腳的。
沒想到,他還會細心的發現。
「來,給你。」嗣耀亨把牙刷遞給她,再拿漱口杯接水。
被人寵著的感覺,真的很好。
她眼含笑意的望著他,才張嘴刷牙,就把牙膏泡沫吐出來。
「怎麼了?是不是還在害喜?」嗣耀亨焦急的輕拍著她的背。
漱了口,古允蕾苦笑著。「你搞錯了,你擠到洗面乳,不是牙膏。」
「真的嗎?」他仔細一看,果然是!「我真該死,只注意你的腳,沒有注意到拿錯了。」
她也是,她只注意到他關切的眼神,沒察覺牙刷上的乳狀物有不同。
「沒關系,洗面乳的味道香香的,現在我的嘴里。全是香味。」
她知道他急切的想彌補她,不是刻意在整她。她也不希望他自責,希望這麼說,能讓他心里好過一些。
「那我一定要聞聞看。」
她的笑容誘惑著他,她嘴里的香味,把他的唇引誘到她唇上。
他把腳伸直,讓她受傷的腳,跨在他的腳上。
扶住她,他吻著她的唇,舌尖探入她嘴里,翻攪著。
丙然她的嘴里,全是香味,一種令人舒悅的蜜香。
抱著古允蕾下樓,在台甫的報告下,他們才知道佩玲夫婦,早在一個鐘頭前,說是有急事,就開車回台北去了。
但允蕾知道,佩玲是想把空間留給她和耀亨,她很感謝佩玲,從她懷孕到現在,全都是他們夫婦在幫她。
「改天我們回台北,再去拜訪他們,我還欠他一筆醫藥費。」嗣耀亨咧著嘴一笑。
「這點小錢,他們不會計較的。」看著腳上的一圈紗布,古允蕾笑道。
「我不是指你腳上的傷……」嘆笑著,嗣耀亨指著臉道︰「是何建明臉上的傷。」
迸允蕾苦笑著。
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讓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給擾亂了。
台甫看著手機上的來電者姓名,一臉苦惱的向上司求助。
「總經理,鄭董事今天早上,已經打了兩三通電話來了。」
嗣耀亨長臂一伸,把台甫手中的燙手山芋接過來。
一接了電話,他劈頭就說︰「蓋度假別墅的事,我會再重新評估,只要土地收購方面沒什麼大問題,這項提案應該可以通過。」
說完,他立刻關了手機,並把它丟回給一臉不敢置信的台甫。
「總……總經理,你……你決定在這個地方蓋度假別墅?」他的上司是不是瘋了?
挑高一道濃眉,嗣耀亨咧了個笑容。
「可是、這里一到冬天,風沙那麼大,誰會來這里度假?」
「風沙大,就是這個小漁村的特色!」嗣耀亨一改之前對這小漁村的壞印象。因為在這小漁村內,他找口了他心愛的女人。
「可……可是……」
拉著古允蕾的手,嗣耀亨堆著滿臉的笑。「在加拿大,冬天時,每戶人家的屋前都積滿雪,人們沒有親自鏟雪的經驗,都說那是一種浪漫;或許,在這里,每戶人家愁煩著每天屋前的一堆飛沙,但,這也是一種另類的浪漫。」
驚詫的瞪大、又瞪大雙眼,台甫真想找耳耙子,挖挖耳朵。
這種話,怎麼可能是他上司會說的?!
不管浪不浪漫,有件民生問題必須要先解決——
「總經理,我在村內找到惟一的一間早餐店,但是,村民說,八點不到,早餐店就休息了。」哭喪著一張臉,台甫憂心忡忡。
這麼偏僻的鄉下,早餐店居然八點不到,就關門不做生意了,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會有人想來度假,那才真是見鬼了!
迸允蕾笑道︰「噢,那是因為村子里的人,大都是四、五點就起床工作了,不只是早餐店,連小市場內賣菜、賣魚的,都是八點不到就收攤了。除了雜貨店之外,現在出去,是買不到東西的。」
壁上的舊鐘,顯示的時間,是十點鐘了。
「我去煮早餐。」
「不,我去。」嗣耀亨拉住她。他說了,他是她的手、他是她的腳,在她腳傷還沒完全好之前,他不會讓她做任何事的。
「你想吃什麼?」他溫柔的問。
「你……會煮稀飯嗎?」她怕太困難的,會考倒他。
「稀飯?這簡單!」嗣耀亨拍拍她的手,溫柔的道︰「你先听听音樂、看著雜志,很快就有早餐吃了。」
她點點頭。
他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好丈夫,她想,以後他一定也會是個好爸爸的。
或許。她該听他的,不要再愁慮那些可以不需要苦惱的事。
她和他之間的小誤會解開了,他們的愛情就該順順利利的,至少,她真的感受到他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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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亨,需要我幫忙嗎?」
在听到第十次鍋蓋落地的聲音後,古允蕾也第十次從雜志中揚起頭,擔憂的詢問。
兩個大男人在廚房煮一鍋稀飯,已超過一個鐘頭,砰砰的響聲不絕,引她發噱。
「不用、不用,很快就好了。」耀亨從廚房探出頭來。
「喔。」
終于,廚房的演奏會告一段落,但是一股燒焦的味道,卻飄到客廳來。
「好了。好了,早餐來了!」
台甫把那鍋煮焦的稀飯,端了出來。
三個人看著那鍋稀飯,互望尷尬笑著。
眼前的那一鍋哪是稀飯?沒半點米湯不打緊,白飯看起來又干又硬,半生不熟的。
她懷疑這鍋飯,真吃得下嗎?
一陣電鈴聲,打破了三人之間,尷尬的沉寂。
「我……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台甫出去又進來,手中多了一個托盤。
「真好耶,隔壁的阿杰說他媽幫我們煮了三碗面當午餐……哇,真香耶!」
把三碗面放到桌上,不用吃那一鍋燒焦的飯,台甫可慶幸逃過了一劫。
「一定是佩玲打電話請河杰的媽媽幫忙煮的。」古允蕾露著笑顏。
「那好!吧脆三餐都拜托阿杰的媽媽煮,這樣我們就不用煩惱了。」台甫想到剛才在廚房忙得一團亂,連一鍋稀飯都搞不定。真是頭疼。「嗯。好香,我肚子餓死了!」
台甫埋首猛吃,沒察覺上司臉色泛青。
「耀亨,你……你怎麼不吃呢!」古允蕾在動筷子前,發現他似乎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扳著一張臭臉。
「我不想吃面,我吃飯。」
說著,他自己盛了一碗白板,狂吃著。
說什麼他都不吃那個沒看頭的家伙端來的東西。
迸允蕾在驚訝之余,苦笑著。「我也不想吃面,我陪你吃飯。」她想,他大概在吃味吧!
她只不過拿了阿杰當擋箭牌,他就這麼在意。
原來,他也是有孩子氣的一面。
「不行,這飯太硬,你吃了會消化不良,你還是吃面好了。」他可不希望她跟著他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