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好幾回他就不帶雲萱和其他的皇子玩耍,雲萱倒也是聰明,知曉了原因後,才六歲的她,便央求額娘把他以前的衣服拿給她穿,她要扮成小皇子,和其他的皇哥哥一起玩耍。
額娘疼她,依了她的要求,誰知雲萱這麼一扮,仿佛是定了性,怎麼也改不過來。
唯有在皇阿瑪面前,她還能勉強維持皇格格的好形象。
「我的個性?」雲萱楞了一下,恍然笑道︰「十五哥,你是要我學你當柳下惠嗎?這我可做不來。」
雲萱說完,昂首大笑三聲。
赫連降月正巧走進來,听見雲萱的笑聲後,一副不敢恭維的表情。
「你笑得還真難听。」
「是嗎?那這樣呢?」雲萱旋即又哇哈哈的大笑著。
降月皮笑肉不笑的道︰「更難听。」
「唉,瞧你長得這麼漂亮,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可愛。」雲萱學著其他皇子的口吻道。
降月撇撇唇,懶得再理她。她轉身面對彧珩問道︰
「你不是說,要請清風道長把劉景的模樣畫下來嗎?畫像呢?」
「有。」彧珩回過頭吩附道︰「鄂索,把那張畫拿來。」
「是!」鄂索從身後的案上拿來一張畫像,恭敬的遞給彧珩。
降月迫不及待上前觀看,雲萱也過來湊一腳。
「我師父說,這是劉景年輕時的模樣,但是現在他模樣是否有改變,他就不知道了。」彧珩說道。
降月恨恨的將畫紙揉皺,劉景的模樣,她已經深印在腦中--她一定會找到他的,她要親手殺了這個害她自小就沒爹沒娘的大渾蛋!
「咦,這個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雲萱突然進出這一句話。「不過,我看到的那個人,兩鬢泛白,比清風道長畫的這個人,還蒼老許多--」
「你真見過他?在哪兒?」降月焦急的問。
「雲萱,你在什麼地方看過這個人?」彧珩也極關切的問道。
「這個……」雲萱努力的思考著,她在廳內來回的踱步。「呃……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雲萱--」彧珩威嚴的瞪她。「你又在胡謅了對不對?」
「十五哥,你別冤屈我!我是真的見過畫里的這個人,只是我一時之間還想不起來!」
「既然想不起來就算了。」彧珩雙手負背,喊著︰「鄂索,護送格格回宮。」
「等等……十五哥,我又沒說我要回宮。」雲萱一臉央求‧「我好不容易說服額娘,讓她答應讓我出宮,你就多留我兩日,別那麼快趕我走嘛。」雲萱滿臉委屈。
她額娘為了要徹底改變她的個性,頭一條章法就是不準她出宮,要她在宮內跟著一堆婢女和老嬤嬤,學學女子該懂的禮儀。
害她每日都在宮里學走路,一會兒搖東、一會搖西,搖得她頭都暈了。
「不成!」
「十五哥--」雲萱見求他不成,轉而向降月求救。「降月,我敢發誓,我一定見過那個劉景,你和我十五哥說,讓他多留我兩日,我也許就會想起來。」
只要降月願意開口,她相信十五哥絕對會點頭。
「雲萱,你別再胡鬧了,鄂索……」
彧珩再度喚鄂索,命令的話還未說出,降月就出聲截斷了他的話。
「館主,讓雲萱多留兩日吧。」不管雲萱的話是真是假,總是一線希望。
「十五哥,你听到了吧?降月要我留下來陪她。」雲萱得意的笑著。
站在後邊的可春,先行哀喊出聲,「降月小姐,你……」
「嗯--可春,你似乎對本格格留下來,有很大的意見喔!」雲萱回頭威脅的瞪著她。
可春雙手猛搖著。「沒……沒有,可春不敢。」
「哼!那就好。」
「十五哥,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來了?」雲萱泰然自若的問著。
彧珩看著降月,態度軟化下來。「好吧!我就多留你兩日。」他警告的瞪著雲萱。「不許你在武館內胡鬧。」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胡鬧的。」雲萱開心地笑著。
第八章
一大清早,天魁館就有一樁生意上門。
彧珩才起床沒多久,弟兄就來通報,有個女人指名要找他。
「女人?誰啊?她叫什麼名字?」雲萱壞心的嘿嘿笑著。
「十五哥,該不會又是一筆風流帳吧?」
彧珩的視線轉向正端著稀飯準備用早膳的赫連降月,他一臉無辜的笑道︰「不會又是哪個格格來了吧?」
「回館主,那女人說她的名字叫絕色,還……還說是您的舊識。」來稟報的弟兄支吾地道。
「絕色?噢!的確是舊識呢。」雲萱向彧珩了個眼色。
彧珩臉色無變,淡然一笑。「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雲萱跨了兩步,回頭看降月還悠哉的吃著稀飯,忙不迭的去拉她。「降月,別吃了,一起去看看那女人來做什麼!」
「我才不要去。」降月倒沒吃醋。
她心想,彧珩是個皇子,認識的女人何其多,有女人來找他也不足為奇呀,何必大驚小敝。
「別吃了,放下、放下……走了。」
雲萱硬是拉著她走,不讓她再吃稀飯。
*****
彧珩才現身,在大廳中等了一會兒的絕色,一見到他,馬上主動的靠向他。
「喲,十五爺,絕色好久沒看見您了,您怎麼都不來呢?」
北京城內,「三樓二閣」是最富盛名的煙花場所,絕色就是二閣之一的當家紅牌。
彧珩淡笑著。「怎麼有空來呢?」
絕色還不想表白來此的目的,只是一徑的抱怨著︰
「十五爺,您模模您的良心,您多久沒上絕色閣了?人家十四爺娶了個貌美的妻子,他不去絕色閣,我們還能理解,可您……」絕色嗲聲說道︰「哼,您知道嗎?人家每天都在想您呢,您是不是跑到醉夢樓去了?這不公平呢!」
彧珩苦笑著。「我哪兒都沒去,我很忙。」
「您……」絕色還想抱怨,但看見雲萱出來後,又轉向了。「十九爺,喲,您也在這兒呀。」
著男裝的雲萱咧嘴笑著。「絕色,你該不會是跑來這兒拉客人的吧?」
絕色輕拍了一下雲萱的肩胛。「十九爺,您也真會開玩笑,我……噢!十九爺原來是有姑娘陪著,所以才不來絕色閣了。」
雲萱哈哈大笑著。「是啊,沒錯!」她抬手搭著降月的肩膀。「我這女人可漂亮了,身材好的沒話說,臉蛋又漂亮--絕色,你是輸給她一點點啦。」
雲萱倒是說得挺客氣的,其實,降月比絕色美上數千倍呢!
絕色不以為然的哼道,但視線一直盯著降月上下瞧。
「別看了,再看你也不會比她美的。」雲萱呵呵笑著。腳步再移向絕色那邊,改搭絕色的肩。「說,你一大早來天魁館做什麼?不會是來找我吧?」
絕色嘟起嘴。「你們都不來捧我的場,我迫不得已,只好從良了。」
「你要從良?!」雲萱瞪大眼,旋即仰首大笑。「哇哈哈……沒……沒事!」
「這算是好事,那就恭喜你了。」彧珩很有風度地道賀。
「你只是要來告訴我們這個……這個喜訊?」雲萱楞楞的看著她。
「不是,我才沒那麼無聊,呃,我……我是說,我當然是有正事才來。」絕色干笑著。
彧珩略一頷首。「有事的話,你就直說。」
「我要請你們天魁館的武師,護送我回鄉去。」絕色道出來此的目的。
「護送你?你有什麼好保護的?」雲萱左看右看,覺得她安全得很呀。
「我當然需要保護!我可是個女人,誰知道路上會不會遇到山賊、盜匪的,把……把我給怎麼了。」絕色細說分明。「而且,我還有好幾大箱的衣裳、珠寶,那可都是我這些年來,辛苦掙來的血汗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