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法子的是不是?」
「表少爺,你別為難奴才我了,再過三天,少爺便要娶二姑娘了,現在正是緊要關頭的時候,大少爺只會防人防得更緊,奴才怎麼還會有法子可想呢?」
孟嫫嫫企圖以事實打斷了古君彥的痴心妄想,沒想到當古君彥听到他只剩三天的時間,這會兒是連身分都顧不得,雙腿一曲,便朝孟嫫嫫跪了下去。
嫫嫫慌了,急急地用手去扶表少爺。「表少爺,你別這樣,你這麼做豈不是在折奴才的壽嗎?」女乃娘硬要扶起古君彥,古君彥使了力,硬是不起身。
「只要女乃娘繼續說「不」,那麼我就繼續跪著不起來。」古君彥執拗地許下重誓。
嫫嫫對表少爺算是徹底沒轍了,她知道今兒個要是沒想出個法子讓表少爺見二姑娘一面,表少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奴才答應表少爺您,可……表少爺您先起來成不成?」看個主子跪著自己孟嫫嫫怎麼也不能心安。
「女乃娘肯幫我了?」
「表少爺您這樣,奴才能敢不幫嗎?」女乃娘口出無奈。「您快起來吧。」,口
迸君彥立起身,又朝著女乃娘一拜。
女乃娘嘆了一口氣,撤了手,在原地踱方步。這些天,宋府的門禁森嚴,沒多少外人可進出宋家;只除了——明兒個要拿鳳冠、嫁衣給二姑良試穿的繡織坊。
「方法老奴佷是有一個,只是不知道表少爺能不能屈就?」
「為了湘君,什麼委屈我都能接受。」
「明兒個繡織坊那邊的人要拿嫁衣來給二姑娘,或許表少爺您可以求繡織坊里的人幫忙,讓表少爺偽裝成繡坊里的人給二姑娘送嫁衣。」
迸君彥連忙點頭答應了。唯今之計,也能這樣了,不是嗎?
迸君彥偽裝成小廝的模樣,進了宋府給湘君送嫁衣。
一路上,宋家的人忙著張燈結彩,好不熱鬧,而相對于大廳的紛亂湘君屋子卻是格外的冷清與悲涼︰因為一個就快當新嫁娘的人,卻讓人給關在子里外頭還讓兩個人給守著。這不是軟禁是什麼?
繡織坊的老板娘帶著古君彥由女乃娘領路,順利地進入湘君的屋里。
女乃娘為了不讓人懷疑,不敢刻意支開二姑娘身邊的兩個丫鬢,只能〞先前安排,讓表少爺拿著嫁衣接近小姐。
迸君彥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湘君,形同搞木地倚在美人躺里往看,心中縱使有萬般的舍不得,想伸手將湘君納進懷里,卻礙于大局,他只能拿著嫁衣一步步地走近湘君,叫了聲︰「二姑娘。」
湘君置若罔聞,目光調存遙遠不知處的一方。古君彥突然覺得現在的湘君離他好還好遠,讓他觸及不到。他情急地伸出手,將湘君板過身,強迫她面對他。「湘君,你看看我,看看我是誰呀!。」
女乃娘沒想到表少爺竟然會做出這等輸矩的行動,連忙奔了過去,大喝一聲︰「大膽,二姑娘的名諱豈是你這下等人可隨便叫喚的;你還不趕快放手!」女乃娘急急地扒開表少爺攫拿的大掌。
在兩方拉扯中,拉回了宋湘君的魂魄,她空洞的眼神轉了開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對上古君彥。
四日接觸,湘君有見到親人的委屈,眼淚不知覺地掉了下來。
「二姑娘,你別哭呀。」女乃娘是怕丫頭察覺到事情的不對,連忙拿手絹給小姐擦眼淚。「都快出嫁了,你可別淨是流淚,這樣會觸霉頭的。」女乃娘婉轉地將湘君的眼淚歸諸于即將出嫁的感傷。
回頭,女乃娘沖著表少爺說道︰「還不快照你家主子吩咐,將嫁衣交給二姑娘,就快快離開,別壞了大事呀。」女乃娘是在趕古君彥走,她怕表少爺待久了會露出破綻。
迸君彥為了他與湘君往後的幸福︰全中縱使是萬般舍不得,也只有離去。只是臨走時,他將嫁衣交給了湘君,低聲告訴她︰「如果二姑娘覺得嫁衣不合身,那麼請姑娘在明日申時前來繡織坊里,我會在那等二姑娘。」
女乃娘一驚,她是想幫表少爺沒錯,但表少爺這話可是在暗示他與二姑娘的私奔日期!
表少爺怎麼能這麼做?帶走了二姑娘,他們倆能逃到哪里去?
「你別胡說了,二姑娘的嫁衣怎麼會不合身,你快走吧!」女乃娘不顧這樣做是否會逾越了身分,硬生生地將表少爺拉離二姑娘的身邊。
迸君彥不放棄,頻頻回頭,頻頻反覆著︰「我等你。」
送走了繡坊里的人與表少爺,女乃娘又折回二姑娘的屋里,屋里的丫頭正幫二姑娘試嫁衣。
看到那件喜氣洋洋的紅色嫁衣穿在二姑娘的身上,二姑娘臉上卻沒有任何喜悅之際,孟嫫嫫強烈地感受到她家小姐的不快樂。
女乃娘知道自己若要明哲保身,那麼她便不該問、不能問,但,她不要她的工姑娘受委屈地出嫁,所以她要知道二姑娘的想法。
如果,二姑娘當真願意跟表少爺走,那麼,她縱使知道男女私奔是件世俗禮法所不允之事,為了二姑娘,她可以抿滅自己的良知,幫二姑娘這一回,所有的事,她可一肩扛起。
女乃娘走近宋湘君的身側,幫二姑娘拉直嫁衣,另有所指地問︰「這嫁衣,合身嗎?」
宋湘君的目光調往女乃娘,淒楚地展開一個笑臉。「合不合身,終究得嫁,這事根本不由得湘君做主不是嗎?女乃娘。」宋湘君面露淒涼的笑。其實在她心目中,遷哥哥與表哥哥毫無分別,她從未思量過自己會有那麼一天會嫁給他們其中一位,就算當初與表哥哥私定終身之際,她的心仍舊懵懵懂懂的,不曾知曉愛是什麼滋味。
只是,她不服,真的不服。
為什麼她連嫁入這麼切身的事,她都不能依心行事,都還得任人操縱;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大聲吼出來︰她不想嫁遷哥哥,不想嫁表哥哥,不想嫁給任何人;
她的心只想自由,不想再讓這個家給禁錮住。
她要逃,但怎麼逃?
宋可遷讓人成天看著她,要逃,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其實湘君的顧慮,女乃娘比她還清楚,但……「只要二姑娘給女乃娘一句話,這嫁衣是合身還是不合身︰若真不合身,那麼女乃娘會想盡辦法替二姑娘退還這件嫁衣的,所以,小姐為了您的幸福著想,請您考慮清楚,好嗎?」
湘君的眼對上女乃娘一臉的關心。難過、感動的情緒一時之間全部涌上。難過的是自己親人還在,卻沒一個人肯施舍一丁點的關心給她、不曾顧及她的感受;而女乃娘,一個拉拔她長大、一個跟她沒有任何血親關系的人,卻為了她做出自己原本就不贊同的提議,這能不讓她感動嗎?
宋湘君撲向女乃娘的懷里,將近日來的委屈一古腦兒地全發泄出來。
女乃娘抱著小姐,心里明白了小姐給的答案。不管衣服合不合身,這件嫁衣勢必得退,因為二姑娘根本就不想穿這件嫁衣。
新娘子頭戴鳳冠、身穿霞被讓人給扶進花廳里。宋可遷一雙凌厲的眼眸直直的盯著讓人簇擁而至約新嫁娘。
那身量、那體態與湘君相同無異,但——企圖瞞騙他的人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湘君,他宋可遷比誰都來得敏感,他就是能從新嫁娘走路的儀態看出不對勁。
這人,不是他要娶的湘君!
宋可遷倏然垮臉,憤怒的步伐大步一邁,沒等新嫁娘來到他眼前,大手一張,便扯下新娘頭上的紅中蓋。
看到新嫁娘的臉,全廳的賓客皆嘩然。因為即將要與宋少爺拜堂成親的人,很顯然的不是宋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