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愛我很難嗎 第9頁

藍祖蔚以為她能接受邵恩平的,但,她所有的自信卻在見到迎面而來的那個人之際徹底崩盤。

向陽看到迎面而來的藍祖蔚。她的手讓個里人緊緊的握住,她的臉上有與他在一起時所沒有的笑。

祖兒她找到那份屬于她的幸福了是嗎?

向陽笑著臉迎向祖蔚那一雙瞳眸;藍祖蔚卻將頭別過,不看向陽的臉,仿佛他與她只是陌路人。

她是不想讓向陽再有機會傷害她,但——為什麼就在他與她擦身而過之際,她的心會難過得想掉眼淚?為什麼她每走一步,就有回頭叫住向陽的?

愈走,藍祖蔚的腳步愈是沉重,因為她明白她每走一步,她與向陽之間的距離就隔得愈遠,愈來愈遠——

那曾是她最不能忍受之事,而今——她一樣無法忍受。

藍祖蔚掙開了邵恩平的手,轉身往回跑,直直的奔到向陽面前,擋去了他的路。

她睜著水蒙蒙的眼看向陽,任由自己的思緒奔馳在兩人交往的那一段日子;她發現她真的很悲哀,因為不論向陽怎麼對她,她記得的仍舊只有與他在一起的快樂,雖然那段回憶少得可憐。

藍祖蔚深吸了一口氣,吞回了難過得直往下掉的淚水。「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向陽沉默,等待。他知道自己會縱容祖兒的所有要求,因為那是他欠她的。

「我想去坐雲霄飛車。」

藍祖蔚坐在雲霄飛車上叫得很驚悚。曾經,她是個很害怕坐雲霄飛車的女孩,所以她每一次到游樂場,她總是避開類似的游戲項目,舉凡是太陽輪、海盜船,她從來都不坐;直到她遇到了向陽,他改變了她原有的習慣。

向陽告訴她︰「人要勇敢面對自己所害怕的一切,才能無懼。」

那天,向陽牽著她的手,玩遍了游戲場內的所有游戲項目,包括她恐懼、害怕的;向陽事後問她還怕不怕!她搖頭;其實她心里還是怕的,只是——當向陽的手緊緊的握住她時,她就覺得很安心;那時候,她傻傻的以為只要向陽繼續牽著她的手,那麼往後她將勇者無懼,誰知道日後教她害怕的,竟是她對向陽的愛。

當雲霄飛車往下俯沖時,藍祖蔚叫得更是淒厲。

她不要勇者無懼,她只要向陽愛她。

藍祖蔚坐在雲霄飛車上,哭得驚天動地;向陽以為她還是不能適應坐雲霄飛車的恐懼,手一伸,便將祖兒納入懷里。

「別怕,有我在。」

在向陽懷里,祖蔚是哭得更厲害。她貪戀向陽的懷抱。向陽的氣息與味道。她,還是好愛、好愛向陽,怎麼辦?

雲霄飛車靜止不動了,祖蔚還是哭得像個小孩兒。

向陽的心沉沉的明白了,祖兒仍舊愛著他。

接下來的游樂項目都讓藍祖蔚玩得眉開眼笑。

她像個孩子似的玩了旋轉木馬、咖啡杯、踫踫車……,每玩一樣,她就跟向陽細數當年的回憶。

向陽明白祖兒的用意,明白祖兒她是想用這種方式,一項項的這忘過去——與他的過去。

現在,他們坐在摩天輪上。

「記不記得,我們曾坐在這,慢慢的攀升。慢慢的往上爬;我們在這俯看,覺得自己將全世界蹄在腳底下。」藍祖蔚趴在窗口看夜景。在這里,她曾以為自己可以跟向陽一生一世,而今天,她卻要在這里跟他說再見。

禁不住心中的難過,她又想哭了。

祖兒擼擼鼻,佯裝堅強的轉過臉,回望向陽。「你不記得在這里,我們第一次接吻?你的唇輕觸在我的眼睫、頰邊與雙唇;我顫抖著不知如何是好,緊緊的閉著眼楮不敢看你;你將我的頭按向你的胸膛,聆听你的心跳;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因為你的心是離我如此之近。」因此,她曾好傻好傻的以為,這里就是她的天堂。

「向陽,」她柔聲叫他。「你可不可以再吻我一次?」她要將遺落在他身上的一切,全部要回來。

祖蔚將眼緊緊的閉上,向陽俯身向她;吻,點上了祖蔚的眼睫、頰邊,輕輕蹭著她的耳,讓自己的陽剛氣息與祖兒的清新相混,分不清彼此。

他的吻攫獲她的唇,祖蔚的淚水掉了下來,吃進向陽的嘴里,摩天輪慢慢的靜止,他們之間終于劃下了句點。

藍祖蔚與向陽就站在一閃一閃的摩天輪下。

懊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藍祖蔚從她包包里拿出向陽的表,「手給我。」

向陽伸出他蒲扇似的大手,讓祖蔚將表幫他戴上。她一邊戴,一邊說︰「曾經,你告訴我,你的過往;告訴我,你是個不會說愛的男人,你說,愛上你得注定傷心一輩子;你說——留下你的唯一方式是,學會不愛上你;那時候,我點頭說我做得到;其實你不明白,早在我點頭之前,我就愛上了你;而我之所以點頭,那是因為我認為驕傲的你,是怎麼也不可能讓過往牽絆住你的腳步。」她邊說,淚水一邊掉。她故意不去抹、不去擦,她就是要讓向陽看見她是多麼多麼的在乎他。

「然而,事實卻證明我的錯誤;因為你一點都不堅強,你懦弱得讓過去的陰影羈絆住你的未來,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你的父親從來不曾後悔愛過你的母親,縱使是你母親背離了他,他也不曾有後悔過。」

她踮起了腳尖,吻落在向陽的臉上。「為了我是這麼這麼的愛你,你能不能變得堅強一點?」她昂起頭看著向陽。

向陽無言。

他向來就不懂得說謊,他知道自己無法輕許自己無法做到的諾言。

藍祖蔚笑了。

這就是向陽,「誠實是你唯一的優點,是讓愛上你的女人,無法恨你的原因。」因為他總是將自己的殘忍與無法交心在之前就對他的女人說明,而傻的是她,竟然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可以改變向陽,可是,「如果時間真能倒轉,我仍會選擇再一次與你相戀;因為,你真的很好、很好。」她放下向陽的手,娟秀的臉強漾出一抹笑。

她說了「再見」之後,便轉身離去。

她離開的背影是如此倉促,仿佛只要自己停步,那麼她好不容易做下的決定就會動搖。

祖兒是忘不了他的,向陽知道;知道祖兒她的長發為誰留,知道她費盡心思的只想討他一個笑臉看;知道祖兒為他所做的一切、一切。

傻祖兒!

向陽追了上去,攫住祖蔚的手;他看著祖兒的臉才發現在她堅強的背影後面,早已哭得涕淚縱橫。

向陽伸手抹去了祖蔚的淚,問她︰「愛上我是件很辛苦、很委屈的事桌不是?

祖蔚點頭。

「那你是不是真的那麼想把我忘記?」藍祖蔚抬起水蒙蒙的淚眼望住向陽;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向陽的手撫向祖蔚的長發。「記得你我初相識時,你剪了個男生頭,像個男孩,你活潑,佻皮,成天笑容滿面的在我後頭跟著。」

藍祖蔚眨著淚眼笑。他記得!向陽記得她從前的一切!

「祖兒。」他喚她。

藍祖蔚抬起笑臉來,迎向向陽一臉的疼惜。她听見向陽說︰

「將頭發剪了。」

藍祖蔚的笑臉急速褪去,「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剪發!?」她不肯,不肯的;這頭長發是……是……向陽對她唯一的依戀,她怎麼能——剪了它!?

「祖兒,別忘了你今天拉我來游樂場的用意。」她不是想忘了他的一切,所以才拉他來游樂場的嗎?「既然要忘掉我,就該舍棄有關我的一切。」

藍祖蔚在美容院里哭得像個淚人兒;她不要剪發,她不想剪發,向陽為什麼要這麼狠心,要將有關他的一切,從她身上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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