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撒旦 第3頁

「饒了丁揚吧,我的朋友不多了,妳忍心連他也趕走?」尊貴俊美的面貌,白晰的肌膚,梳著整齊的短發,紅潤的嘴唇勾著優雅笑容,他想迷惑人的時候,就連千年冰山也要融化。

「你沒有朋友是因為你叫『撒旦』,我可不曾得罪過你的朋友,別連自己的人緣不佳都算到我頭上來。」冉寒蓮閉起了眼,被他這麼一晃,已經開始有些暈眩。但他的話實在很氣人,如果讓外人听到,還以為他的朋友都是被她給趕跑的呢,那她多冤。

他推開房門,把她放到床里。

「……腦袋還能轉得這麼快啊,不愧是我聰明美麗的小貓。」

冉寒蓮側躺在床上,對他瞇起了眼,他低沉溫柔的嗓音一定又是她的錯覺,不然不會每次都是躺在這張床上才听到這樣的聲音。

她緩緩順了口氣,。早已經習慣了一口氣提不上來的胸悶感。

他月兌去她的鞋,為她拉好衣服,蓋上被子。

「羅為……其人生不就是如此嗎?在走到盡頭之前,有一條新的小生命來延續,這才完美吧?」最近她想了很多,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現在她有點累了……平常一定听不到他溫柔呵護的聲音……就算只是錯覺也好,有些話她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說得出口。總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醒來的機會,她最不想和他在不愉快的對話里分別。

「人生不見得需要完美。相等于自殺式的行為更不會是完美的結束。……妳的身子承受不了懷孕生子的折騰,不要再想了。」低沉的聲音沒有嘲諷,只有溫柔和疼惜。

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臉,撥開她臉上的發絲。他沉冷的眼神垂落在她褪了血色的唇上……緩緩移開,瞅著勒在她頸間一條細長的銀項鏈,他稍稍捧高她的頭,把項鏈拉好……她從不離身的項鏈,上面穿著一枚白金戒指,上頭瓖著一顆橢圓形的蛋白色歐泊。歐泊在礦物學中屬蛋白石類,是具有變彩效應的寶石蛋白石。不過……看起來不像天然歐泊,而且從過大的尺寸看起來是一枚男用戒指。

他把它塞回她衣服里。

「你忘了嗎?曾經有醫生說我活不過二十歲,我都活過來了。也許再賭一回,還是我贏呢。但是不賭,就完全沒有機會。」

「別再提那個庸醫了。」當初要不是梅寒玉阻止,那個早該睡得很「安息」的庸醫早已經被他丟入深海里喂鯊魚。「睡吧……晚一點我會叫醒妳的。」他的手撫模著她柔女敕的臉。

「羅為……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不過這實在很荒謬……」她淺淺一笑,輕聲嘆息。

「關于什麼?」他的確不是很在意,問得漫不經心。現在只希望她好好睡一下,恢復精神再說。

「……這戒指上的寶石……最近會亮……也許……」她望他一眼,又閉上了眼。

「也許什麼?」他挑眉。看出了她眼里的在意,這終于讓他放在心上了。

她緩緩搖頭,意識逐漸模糊,無法再說下去。

「……我想生你的孩子。」她在最後沉睡前,無意識地吐露。

睡著的她,像純真美麗的天使。

羅為瞅著她蒼白的臉色,手指輕輕按在她失溫的嘴唇。「唯獨這件事,我不能答應妳。」

一路跟上來,默默的倚靠在門上的丁揚抱著胸瞠,緩緩嘆了口氣。「我果然是被戲弄了。」

「你對她……很動心?」羅為回過頭來,揚起了嘴角。

「沒這回事!」堂堂一個殺手組織的頭子,到了這只撒旦面前就連一個冷酷的眼神也不敢耍出來。他趕緊轉移話題,「你這回到歐洲,還是找不到能治療她的醫生嗎?」

冉寒蓮的心髒跳得比常人慢,精神比一般人差,有時候會昏睡好幾天。這麼多年來,她看過的醫生無數,卻沒有人能找出病因來。她二十歲以後,就再也不肯接受治療了,所以羅為只好拿著她的病歷去各地找醫生。

「全是些庸醫。」他冷冷地扯了嘴角。「你剛才也听到了吧?……最近這段時間,她有提起關于戒指的事嗎?」

「沒有。不過最近她常看著戒指發呆。」丁揚狐疑地問︰「這戒指是什麼來歷?」

「……我以為那只是她親姨留給她的遺物。一只是具有紀念意義,價值不高的寶石戒指。

「你是說……被暗殺的孫慈?」心髒突地一跳。

羅為瞅著他,勾起迷人的笑容,「人不是我殺的。」

丁揚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經過那麼多年了,事實真相如何,早已經石沉大晦,只有天知、地知、犯案的人知道了。

……又睡了多久?冉寒蓮張開眼楮。

房內留著一盞夜燈,遮光窗簾拉上了,看不出來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

她把手伸到床頭櫃上的電子鬧鐘,看了一眼。

日期跳了一格,時間是凌晨三點。

還好……松了口氣,她把鬧鐘放回去,雙手縮入被子里,閉上了眼楮。

羅為和丁揚的房間都在三樓。羅為……應該還在吧?不過也難說,他是經常來來去去連個招呼都不打的。說不定她睡著時,他又走了……

避他呢,又不是她什麼人。

她在被子底下,握住了那條項鏈上的戒指,微微扯眉。

最近這戒指,一再讓她想起過去……

她很早就失去雙親,領養她的是唯一的親姨,她們一起住在美國。卻在她十三歲那年孫慈阿姨被人給槍殺。听說血淋淋的尸體是她發現的,听說當時她驚聲尖叫到徹底失聲,四肢僵硬,昏迷過去。

反正醒來以後她沒有了那部分記憶、後來身體也開始變差,曾經無緣無故心髒停止,經過急救才醒來。

梅寒玉曾經是孫慈阿姨腳踏兩條船的對象之一。她連自己懷孕是誰的孩子都弄不清楚。

羅為和梅寒玉是很好的朋友。曾經有人說,孫慈阿姨的死,是羅為為好友復仇而做,就連梅寒玉似乎都有此顧慮,為了彌補才會成為她的監護人。

不過梅寒玉相當忙碌,在她留在美國接受治療的期間,他人在台灣,所以一直都是羅為在照顧她。她和羅為住在一起彷佛習慣成自然,後來從美國到台灣,她也住在羅為的房子里。

想想,她和羅為明明一點關系也沒有。

今年,她二十四歲,羅為也三十歲了。……多活了四年。

手里的寶石戒指微微生熱……

孫慈阿姨在她十三歲生日時,把這戒指套在項鏈上交給了她,並且把戒指的來歷告訴她。

據說,這是一枚婚戒。她的婚事在她出生時就已經決定了,而她的對象的答案就在這戒指里。

一旦戒指發亮,就表示她的姻緣近了。

其實一直以來,她只是把這戒指當作父母留給她的遺物,關于婚約和未婚夫,她以為是孫慈阿姨在開玩笑。

但是,居然就像孫慈阿姨所說的一樣,最近戒指偶爾會發出紅光……她也知道,在長波紫外線照射下,不同種類的歐泊會發出不同顏色的熒光。不過,根據她對歐泊的了解,這顆寶石似乎又不是歐泊,而且發出的光芒又很奇特。

難道,真的有婚約這回事?

倘若是真的,那她可真是會笑死呢。她翻了個身,听到細微的開門聲,有人走了進來……是羅為。

對他一舉一動的熟悉,閉著眼都能分辨。

他在床沿坐了下來,伸手撫模她的臉……地知道,他只是在感覺她的體溫,想確定她還活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