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聯絡不上他,但您可以留他話,一有消息,我們將盡速與您聯絡。」
「哦,好!」才說完,手機就完全沒電了。「該死!」她低咒。
賊頭賊腦的計程車司機,見她那無助的模樣,歹心倏起,「我可以帶你去便宜又安全的旅館,然後你再與朋友聯絡。」
「嗯——」她直覺不安。「我還是去喜來登飯店好了。」她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很鎮定。
但,畢竟人單勢孤,又身處異地,加上司機人高馬大,三分鐘後,她這個可憐的「孕婦」,不但被推下車,還被丟在一處荒涼的河堤邊。
又驚又悸的她,強令自己冷靜,想辦法趕緊找到當地的警察局,再打電話找吟鈴求助。
走在羅馬市的廣場上,挺著「大肚子」的安琪拉,渾身泥濘,平日秀麗的長發也亂七八糟,若不是那雙晶亮的烏眸仍然照人,搞不好會被誤會為「異國的棄婦」。
安琪拉看著廣場邊的鴿子飛上飛下的覓食,突然覺得它們在這一刻比自己還幸福。
她好想哭,但卻沒有掉下眼淚,一逕地東張西望,找尋警局可能的方向,忽然,她看見一輛加長型的黑色賓士車朝她緩緩駛來……
此刻坐在那黑色轎車里的人,正透過烏黑的車窗,以一種她難以明白的目光看著她,
他正是阿其頓‧哥羅。
打從他遠遠睇見安琪拉,便感到渾身有如著火一般,有種似曾相識的感動,他甚至感覺他們在哪見過面,而非初相逢。
覷著她全身髒亂的模樣,再睇著那雙明亮卻又無助的眼神,阿其頓感到自己少得可憐的同情心竟全數泛起。
為什麼?她不過是個陌生的女子,而且還是個孕婦!
他不該,也不會對這類的女人投以超乎關懷的目光,因為她們是別的男人的女人!
可是為什麼她那雙單純得近乎澄澈的眼神,像極了落難的天使,似有若無地向他發出求救信號?
「停車!」他喚道。
司機不明所以地緊急煞車,「總裁?」
阿其頓停頓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窗外繼續往東行的安琪拉。
他……竟然做出生平最瘋狂的舉動——為了一個孕婦停留?
他怎麼了?
鈴——阿其頓的手機突地響起,拉回了他飄散已遠的神魂。
「阿其頓,我們找到紅琉璃可能搭乘的計程車及相關證物……」齊維格說道。
「好,我馬上過去!」他的精神旋即一振,冷靜再現,令道︰「折回警局。」
司機二話不說,加速往前沖。
便場上的鴿子在這時紛紛飛散,還有一只急於飛離的鴿子,在安琪拉身上撲打著翅膀,一度被強壓的淚水這時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緩緩蹲子,放聲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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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其頓一進警局,齊維格就對好友露出抱歉的表情,「司機死了。」
阿其頓一怔。「死了?!」
「只留下一本被撕破的護照,還有一些女用衣物。」齊維格一邊說道,一邊抓起另一項東西,「這個小冊子寫的東西應該是中文吧!你對中文還記得多少?」
阿其頓一見那本記事本,也不知道為什麼頓時心如海濤,直覺這本記事本一定是紅琉璃的,連忙抓起本子,「我看看。」
丙然如他臆測,這是一本記錄琉璃制成方法的筆記本,字體娟秀,里面詳細的記錄,顯出擁有這本小冊子的人心很細。
「還有這玩意!我雖不喜歡這些容易碎的東西,但我必須說它們還真是漂亮。」齊維格又秀出另外兩個巴掌大的琉璃作品,一尊是小提琴,一尊是窗戶。
阿其頓再次感到,驚訝不己,心跳得更快了。這兩個作品雖然沒有紅天使來得巧奪天工,但仍屬獨特之作,很像紅琉璃的手法。
如果她慘遭不測,那他們巴洛克琉璃藝術中心,將損失一位優秀的合作夥伴……
「她人呢?」他急問。
「只找到司機,完全沒有她的蹤影,至於車上的血漬,全是這個叫阿里郎的。」齊維格說道。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已死亡,也有可能被另一批人綁架?」阿其頓推理道。
「正確!你應該加入我們的調查小組。」齊維格笑道。
「廢話少說!盡快給我弄清楚,這個女人對我很重要,」話一說完,阿其頓轉身就走。
「怎麼個重要法?」也許是難得有機會見阿其頓為一個女人這麼正經,齊維格突生捉弄之意。
「和你媽一樣重要!」又丟了一句話後,阿其頓便毫不留戀地推開辦公室的大門。
義大利人以母為天,阿其頓這句話既挖苦了齊維格,同時也顯示紅琉璃絕對勝過他過去的那些鶯鶯燕燕。
齊維格立即按下桌上的機密分機,令道︰「全力搜捕殺害阿里郎的歹徒。」
登時,整個羅馬城大大小小的警局全動員了起來。
就連安琪拉報警的那個分局,也因這通電話而忙碌不已,使得她足足等了半小時,才有人來搭理她。
「小姐,你怎麼了?」一名肥胖的中年警察,拿著記錄本公式化的問道。
「我的東西被搶了,皮包、證件……還有……」她早已生疏的義大利文,一下子無法將問題說得明白。
這個胖老兄大概也沒什麼耐心,便開始大口小「有沒有人會說日文的?來接這個案子。」他以為安琪拉是日本人。
「我不是日本人,我是台灣人。我會說英文,我可以打通電話嗎?」她真受不了這個義大利佬。
書上還有網路上,不是都說義大利男人如何的熱情嗎?可是眼前這個胖老兄,簡直和傳說中的義大利男人完成搭不上邊。
等她彎時,她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是她自己,她現在是個身分未明的「孕婦」,而且髒得很難看,看起來就像個被人拋棄的孕婦,或是胡言亂語的瘋婦。唉!
「我可以打通電話嗎?」她決定再試一次。
胖子佬撇了撇嘴,「打吧。」
她就在地的面前撥下,組號碼,「吟鈴,我是——安琪拉——」才開口,淚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別哭,告訴我怎麼回事?,」黑吟鈴立即安慰道。
「我被搶了!現在正在羅馬的警察局,和義大利警察雞同鴨講了半天,我快瘋了!」她索性放聲大哭,將一天的委屈全都哭了出來。
「別急,慢慢說……好,我會讓白奕夫為你想辦法,如果我沒記錯,他有個好朋友就住在義大利。」
接著,黑吟鈴抄下安琪拉所在的警局號碼,「我十分鐘後給你消息。」
「謝謝!謝謝!」己成淚女圭女圭的安琪拉直道謝。
「姊妹客氣什麼?等我消息。」收線後,黑吟鈴便去央求和她關系時好時壞的丈夫——白奕夫。
白奕夫也在黑吟鈴難得求援的情況下,先打電話到羅馬市的市警局。
為了讓安琪拉得到良好的對待,白奕夫突生一計——
「我是阿其頓‧哥羅的兄弟——白奕夫,你面前的女孩是阿其頓的未婚妻,有勞你們好好招呼她,等阿其頓過去時,自有好處。」
胖子的臉馬上變得不一樣,「是!是!是!」
收線後,安琪拉馬上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
此刻的她立刻被奉為貴賓,等著白奕夫的好友救援。
只是她有點好奇,為什麼這局里的女警,全跑來這間豪華的休息室看她呢?
她尷尬地朝她們一再露出笑臉,不禁自問︰義大利人的熱情,因為白奕夫的一通電話,而重新展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