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的獵物 第18頁

至於被她關機的安室全,被她的不回應給惹怒了。

他決定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讓這個小女人重新正視他的存在!

第八章

天慈療養院

小澤原坐在院長室抽菸,望著窗外白蒙蒙的天空,不發一語。

壁上的指針已從九點指到十點,他還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一逕地抽著菸,一根接一根,直到菸火燒到他的指節才被燙醒。

望了一下壁鐘,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用力撥著花惜人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之後,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這里是花公館,請問您找哪一位?」

小澤原怔住了。據他了解,花惜人根本沒請佣人,而且她這兩天才下飛機,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臨時女佣。

他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反倒問︰「你是誰?」

「我是山口小百合。」女佣禮貌地回覆,完全不介意小澤原的無禮。

「山口——小百合!?」他馬上將她的姓氏和山口家族連在一塊,一把火倏地升起。

難道昨天山口英夫送花惜人回去之後,就派了自己的人來?

他對花惜人費了多少心血,也不曾踏入她的香閨一步,但這個自大、該死的男人,竟一下子就登堂入室了!?

他不服!

「是誰讓你來花小姐家的?」他仍然咄咄逼人。

山口小百合雖然覺得小澤原這種質問法實在沒有禮貌,但還是平靜回覆︰「是我家少主山口先生讓我來的,因為花小姐的燒仍未退。」

「山口先生?哪個山口先生?」被妒嫉沖昏頭的小澤原,沒在第一時間內問候病人的狀況,反而問起不該問的事。

「就是山口英夫先生。」山口小百合還是禮貌地回應。

砰的一聲,小澤原用力摔上電話。

山口小百合只覺得一頭霧水,模不著頭緒。

幣上電話的小澤原,突然抓狂地以燃著火光的菸頭,燒向自己的手背,哇哇大叫了之後,又瘋了似地大笑起來。

這時門外響起關心的問候,「院長,院長,您還好吧!?」

妒紅眼的小澤原一把抓起桌上的菸灰缸,往門砸了去,「滾!」

門外的人嚇得趕緊退去,心里納悶一向冷靜自持的院長,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卻也沒有細究,快步離去。

小澤原直到听不見門外的聲響後,原本激怒潮紅的臉才逐漸恢復正常。望了望被燒破皮的手,他冷冷的笑著,轉了轉眼珠,又按下重撥鍵。

「喂,花小姐在嗎?」不待對方說話,他就搶白。

「先生,請問貴姓?」山口小百合雖然听出對方的聲音,但仍盡職地詢問。

他真想臭罵這該死的女佣一頓,但仍壓住火氣,「這里是天慈療養院。」

「請問有什麼事?」她又問。

「如果你可以負責花小姐母親的生死,我就告訴你什麼事!」他還是發飆了。

「哦,您請等一下。」山口小百合只好將電話交給花惜人。

「謝謝你,小百合。」臉色仍然有些蒼白的花惜人接過電話。她必須承認山口英夫派來的這個女孩非常細心,而且能干。

「喂,我是花惜人。」

「我是小澤原。你的身體好些了嗎?」他的口氣立刻一百八十度轉變。

「好多了。不知我母親的情況可好?」她不想和他閑話家常,自從對他有種莫名的戒心後,她只想和他保持距離。

希望自己的身體能早點好些,以便為母親辦理轉院手續。

「不好。」他也不似以往和緩的說話方式,直接加重花月明的病情。

「難道她又自殺了?」她的身子倏地挺直。

「沒有,只是很虛弱。我想她可能很危險。」他刻意模糊花月明的情況,為的只是將花惜人騙來。

「那我馬上趕來。」提及母親的病況,她對小澤原的戒心頓時消了大半。

「你一個人可以開車來嗎?要不要我來接你?」他故意這麼問,只是想確認她是否是一個人出門。

「我可以,請放心。」她拒絕了他的好意。

「好,我等你。」他旋即收線,露出詭誕的笑。

花惜人放下電話後,立刻說道︰「小百合我要出去一趟,你也可以回去了。謝謝你的照顧,也代我向你家少主致意,等我回家後,會再親自致電答謝他。」

「花小姐,請原諒,我家少主令我二十四小時伺候你,直到你的病完全康復。」山口小百合回應道。

她無奈地笑了。真像山口家的人,果然有原則。

但她也有她的堅持,「我是去看我的母親。良心說,我不希望有人跟著,那可能是我和她老人家最後相處的時間,所以請你見諒。」她已開始換裝。

「這——」這下子山口小百合倒有些為難了。

「你是個稱職的好幫手,真的謝謝你無微不至的照顧,現在我好多了,而且有事在身,因此必須請你回山口家。」她已整裝完畢,準備出門。

「花小姐,那我送你一程。」山口小百合仍不放棄地說服道。

「不用了,真的謝謝你。」她拍了拍山口小百合的肩頭,同時從皮包拿出了一個事先備妥的福袋,「收下吧,願你永遠平安吉祥。」

「花小姐——」山口小百合頓時不知該不該收下。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知,我知,山口先生不知,也不需要知道。」她幽默地說。

山口小百合也就不便再說什麼地和她一起出門,但在目送花惜人離開之後,立刻致電給山口英夫︰

「少主,花小姐接了通電話後,就說去看她的母親,而且不讓我陪伴。只說這次會面可能是她們母女最後的相處時光。」

「知道了。」山口英夫盡避語氣平靜,但卻心焦如火。因為他直覺這事絕非表面上這麼單純。

「少主,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那通電話只說他是天慈療養院的人,口氣很不好,甚至還語帶威脅,有點怪。」

「你先回來,這事我會處理。」他旋即命令道。

「是的。」

山口英夫正準備命令青焰和他一起去天慈療養院,內線電話卻響了起來。

「喂。」

「少主,有關小澤原的底細已經查清楚了。」青焰道。

「小澤原的確是領有執照的精神科醫師,但十年前他也是精神病患,而且被診斷出為多重人格分裂的患者,並持續治療到他招募大筆資金,成立了天慈療養院為止。」

「那他的病到底治愈了沒有?」這才是他關心的重點。

「在小澤原的主治醫師的就診記錄中,只寫四個字——持續觀察。」青焰答道。

「也就是說,他不算是真正的康復?」他冷聲地問著青焰。

「我想是的。」青焰也說出他的看法。

「立刻帶上兄弟和我一起去天慈!」山口英夫再也坐不住了。

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非常關心花惜人,不希望她發生任何意外!

她是自白雪之後,第一個讓他打開心房的女人。

模著她遺落在他手上的蝴蝶發夾,他的心更加確定。如果他對她無心,那也就不會留下她的發夾,更不會不時把玩它。

他在乎她!他再也不能否認。

倏地,他將抽屜中的槍枝放入腰間,並迅速地穿上大衣,往屋外走去,

他不信任小澤原,不管花惜人同不同意,他都會將花月明轉院!

小澤原好整以暇地坐在院長辦公室等著花惜人,整間辦公室彌漫著濃濃的煙霧,就連平日看上去和善的雙眼,也顯得空洞無力。

不知多久,他的門外響起敲門聲,他僅是望著門板,連口也懶得開,等著對方自行入內。門在他的刻意漠視中,被輕輕地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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