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狂揮 面棍的結果,是打破了幾只花瓶,為了追到老鼠,她又爬又鑽的,當然也就無法維持桌椅的整齊。
至于那扇她不小心踢破的門,則是她為了逼躲在門後的老鼠出來,所造成的效果。
老鼠一溜煙的鑽進內室,她也趕上去,黑暗中,她也不知道踩到什麼,身體往前一滑,感覺肚子撞到什麼,跟著她就倒栽蔥的摔入一桶水里。
「啊!」她慘叫一聲,冒出水面來,胡亂的抹著臉上的水,而那只老鼠則是攀在桶旁盯著她。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室內大放光芒,原來是一群驚訝的僕人點了燈進來察看。
「冬冬?」方巧兒詫異的說︰「你怎麼會在這?」
罷剛程少爺房里驚天動地的聲音是她制造出來的嗎?
趙立冬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糟了,她完全忘記了,這里可是死太監的地盤呀。
她怎麼會氣到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倏地,僕人們從兩邊讓開,風亦然推著程默進來了。
他唇邊帶著一抹惡意的微笑,但眼里卻明顯的冒著火,「她怎麼會在這里,這是個好問題,我相信她有一番非常動听的說詞。」
「沒、沒錯,我有一個好理由,我是為了抓賊來的。」她朝大老鼠一指,「就是它!」
然後她眼睜睜的看著被她指控的對象,輕松的跳到程默腿上,舒服的接受他的撫弄。
「你如果要指控我的寵物是個賊的話,請你先離開我的洗澡水,或許那樣會比較讓人信服。」
他的寵物?!
趙立冬一副見鬼的模樣。這個太監還真不是普通的特別,什麼人會養老鼠當寵物呀?
「可是你的兔子呢!」
一說完,她就連忙捂住嘴巴,希望能把她剛才說的話吞下去。
「我的兔子?」他的尾音上揚,眼楮閃著一種奇怪的光芒,「原來你偷窺我很久了。」
前陣子他的確是治療過一只兔子,昨天才將它放走而已。
「我……」她正想解釋時,猛然想到他剛剛說的後半句話──洗澡水?
他剛剛是說洗澡水嗎?
慢著、慢著,他說這是他的洗澡水!
「媽呀!我會得皮膚病。」
她七手八腳的想爬出來,但那麼寬大的浴桶如果步驟不對的話,是沒辦法自己起來的。
很明顯的,趙立冬並不知道她是該踩著突起的木階出來,她只想趕快逃離這盆恐怖的洗澡水。
當她連人帶桶摔倒時,人人都避開了濺出的水,除了程默之外。
她狼狽的趴在地上,所有人早就快一步的退到兩邊,只留下行動不便的程默。
他擦去臉上的水珠,卻擦不去那凶惡的表情。
一字一句,像吐出刀子般的尖銳。
「你得要有很好的口才,才能說服我不計較。」
風亦然很高興,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石頭已經被踢開路面,眼前已是康莊大道。
趙立冬忍不住炳哈大笑。
甚至抱著肚子、踢著腳,在鎮上的犯人收容所里的稻草床上,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偷看他洗澡?拜托,我還想多活幾年。」
當她被逮到這里來的時候,說實在的,她有點擔心,畢竟這並不是一個姑娘家該來的地方,但听到他對她的指控時,實在忍不住狂笑出聲。
「冬冬,你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方巧兒有點憂慮的說︰「別笑了。」
「可是很好笑,我干麼不笑?」她笑著擦去眼淚,「我知道太監都有點不正常,不知道他更出乎意料的特別神經。好端端的,我干麼偷看他洗澡?」
「你呀,偷吃不懂得擦嘴巴。」方巧兒搖搖頭,「有人看到你啦,而且風少爺也在窗戶下發現一些面粉,再說你額頭上這個大包,嘖嘖,你可真猛呀,連窗條都給你撞斷了。」
鐵證如山,詆賴也是沒用的。
「我這個包是從酒桶里爬出來時摔的,」趙立冬開始覺得這件事不那麼好笑了。
她可以想見,明天開始大家會怎麼看她。
一個偷窺狂?老天爺呀!她干麼要為自己沒做的事背黑鍋呀?
「我發誓我沒有。」
方巧兒一聳肩,「可是你偏偏在大家抓偷窺狂的時候,出現在程少爺的浴桶里。」她壓低聲音,「你知道王大媽怎麼說?她打賭你是迷戀程少爺,所以能泡到他的洗澡水也滿足。」
「什麼?」趙立冬放聲尖叫,「我是不小心摔進去的。」
難怪剛剛王大媽神神秘秘的進來,對她擠眉弄眼的,臨走還丟下一句,「他是太監,你知道的吧?」
「巧兒,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為了追那只偷吃糕餅的老鼠,才會跑到那里去。」
趙立冬著急的辯解著,希望她這個愛錢如命的好姊妹相信她。
「可是冬冬,它不是老鼠,大家都知道那是風少爺的寵物,它是一只雪貂。」方巧兒一臉同情的看著她,「而且大家都知道,貂這種動物是只吃肉的。」
言下之意很明白,她連編謊話都這麼笨,如此的漏洞百出,當然大家要懷疑其中的內情了。
「可是……」趙立冬著急的說︰「我說的是真的,你干麼不相信我?」
她可以發誓,死太監的那只貂真的偷吃她的餅呀!
「我沒有不相信你嘛。」方巧兒說道︰「只是你得再想別的理由,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在程少爺房里。」
她的態度擺明了不相信她。
她拍拍她的肩膀,「還好,你還有時間在明天鎮長公審你之前,想出個絕妙理由。」
因為合歡鎮是個小地方,所以一切的是非都由鎮長率領鎮民來定奪。
如果判決的結果是有罪的話,他們就會將犯錯者送到官府,由官府來決定犯人應得的懲罰。
趙立冬哭喪著臉,「我已經說真話了啦!」
天哪天哪,這些人是怎麼搞的嘛!
他們從小看著她長大,難道還不了解,她趙立冬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嗎?
鮑審的結果,對趙立冬而言很悲慘。
鎮民們一面倒的相信證據,否決了她的解釋。
如果她沒有辦法在縣太爺三旬一次的查訪前取得程默的原諒的話,她就會因為蓄意破壞和誣陷程默的寵物為賊而傷害它等理由,被送到官府候審,也許還會坐牢。
「冬冬,你除了去求程少爺原諒你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春,都是你害的,你為什麼不幫我作證,說我真的是去追那只臭老鼠?」她委屈不已的說。
「那怎麼可以,那是作偽證欸。」趙春至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拍拍她說道︰「你要了解我的苦衷嘛!大家都知道,一旦程少爺原諒你了,他就不能再拿同樣的事情來告你。」
這是合歡鎮的規矩。他這聰明的腦袋瓜子里裝的可不全是美容秘訣,也是挺有料的。
趙立冬不解的眨眼,「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我在說那條光滑柔軟,銀光閃閃的披肩呀。」趙春至握著雙手,貼著頰邊,露出夢幻的笑容,「我可還沒放棄喔。」
這下她了解他的意圖了,「春,你真可惡!居然為了一條披肩就犧牲我的清白。」
「反正你總有一天會傷害他的寵物,所以求他原諒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他露出一個嬌媚的表情,「你別辜負我的苦心,我好不容易才讓風少爺答應把你弄進去,讓你有機會求程少爺原諒你。」
說辛苦嘛,其實也挺容易的,他只不過給了風亦然一記熱吻外加輕舌忝耳朵,他就輕得跟棉花一樣,暈頭轉向的任他擺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