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貂女 第11頁

害得她被當作偷窺狂、破壞狂,還得為了她沒做的事來求人家原諒,不要把她送官。

他好整以暇的說︰「我干麼要說?」

「既然當初沒打算說干麼現在拿出來嚷嚷?」

謗本就是存心讓她氣到吐血而死嘛!這個人壓根就是個一等一的惡棍。

「你還沒發現嗎?」他挑著眉毛,裝出一臉驚奇的模樣,「我的生活已經無聊到要看見你氣急敗壞的跳腳才有樂趣了。」

「你你你、你是故意的,說不定什麼偷看洗澡也是你自己搞的鬼,你陷害我。」

現在想想也很可疑呀。

「是呀,我本來就是故意的。」他學著風亦然的招牌聳肩動作,「你覺得很意外嗎?」

意外?她現在掐死他才叫意外!

第五章

出家人有著雪亮的眼楮和整齊的牙齒,它銀亮的被毛在趙立冬的梳理之後,更加光潔亮麗。

它是一只美麗,而且有著愛玩、好奇個性的雪貂。

她每天花許多時間跟它玩,很顯然的,它也喜歡她的陪伴,但是絕大多時,它喜歡到處探險,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已,再回來舒服的接受她的服侍。

她本來很討厭它的,畢竟是它害她背了一個大黑鍋。

而且它又是程默的寵物,她當然恨屋及烏的恨上了。

但是相處下來,她實在沒辦法討厭親近人又會撒嬌的出家人。

而她更加無法討厭它的一點是,它實在是太有品味了,居然知道她的手工糕餅美味,會一偷再偷。

它對她這麼捧場,她哪里好意思討厭它呢?

在下人的休息房里,方巧兒輕快的走進來,環顧了一下,發現大家都在聊天休息,唯獨趙立冬背對著大家,雙手不斷的動著,不知道在忙什麼。

「冬冬?你在干麼呀?」她在她肩上一拍,差點把她嚇得跳起來。

「沒事啦!」趙立冬腿上放著一個大的針線籃,手忙腳亂的把手里的東西塞進籃里的布料底下。

「沒事這麼心虛?」方巧兒坐下來,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我在幫出家人剪碎布啦。」趙立冬一想到就覺得自己很可憐,「連那只臭老鼠都欺負我,我要是沒有每天幫它的鼠窩換墊料,它就不肯進去睡,你說氣不氣人。」

一開始她還搞不懂,為什麼出家人驕傲的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就是不肯進去程默已經為它準備好的箱床休息?

它不滾進去睡,她這個可憐人就不能回家休息。

然後程默大發慈悲的告訴她照顧出家人的訣竅和它的喜好,她本來還有一點感激,覺得他也不是那麼壞嘛!

但那是在他扔下一句,「咦,做的還不錯,你沒大家說的笨嘛!」之前的事了。

她早該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要是一天不說話帶刺,那她才要覺得風雲變色了。

「不錯了啦。」方巧兒說道︰「只不過是看著出家人而已,這差事很輕松的。」

「是呀是呀。」趙立冬沒好氣的說︰「羨慕死你們了是吧?」

程默壓根就是為了侮辱她,才把出家人丟給她,意思是說她還沒資格替人作奴才。

另一名少女听見她們的話,接口說︰「哪有,芬芳的差事才叫人羨慕呢。」

芬芳紅了臉,「干麼又扯到我呀?」

她是個比男人還高,而且異常雄壯的少女,仔細一看,她的上唇似乎還長了胡子。

七、八名少女聞言咯咯的笑成一團,看得趙立冬莫名其妙,「她們干麼呀?」

「她們羨慕呀。」方巧兒曖昧的說︰「芬芳每天都要幫程少爺洗澡呢。」

「是呀是呀,什麼該看的,不該看的,她大概通通都看了,嘻嘻。」

「討厭,才沒那回事。」芬芳害羞的往少女身上一推,充滿神力的她這麼一推,只見七、八名少女跌成一推,又笑成了一團。

「我什麼都沒看見。」芬芳大聲的宣布,「我只是幫程少爺進到浴桶里,其他的什麼事都沒有。」

「怎麼可能呀,誰洗澡不月兌衣服?」趙立冬忍不住好笑,「你一定是看了,不好意思承認。」

「真的沒有啦!」同伴的笑聲讓她的大餅臉漲得更紅,「程少爺雖然嘴巴有點壞,可是人很好,他才不會在未出嫁的姑娘面前月兌衣服,那多不禮貌呀。」

「人很好?」趙立冬將手放到她額頭上,「我看你八成發燒了,那死太監怎麼可能是好人?」

笑聲突然停止,每個人都睜大眼楮指責的看著她,仿佛她說錯了什麼話似的。

「可是,程少爺本來就是個好人呀。」

「雖然嘴巴壞了點,不過也沒看過他欺負誰嘛!」

「是呀,給薪俸又大方,也不刁難大家,我娘都說我好福氣,能到這里來作短期女佣。」

「希望程少爺跟風少爺能留久一點。」

女佣嘰嘰喳喳的說著,「咱們鎮上的男人,都沒有程少爺跟風少爺養眼好看。」

「對呀,越看越叫人喜歡呢。」

「喂喂喂,他們是太監耶。」趙立冬一臉輕蔑的打斷她們美麗的幻想,「趁早收起你們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吧。」她伸出小指頭搖了搖,「他又不是男人。」

她說完環顧眾人,看見大家默不作聲,還以為她們不懂,又加了一句,「功能不全呀,你們該不會不懂,還要我再說白一點哪?」

語畢,大家突然用一種曖味的眼光看她,「唉唷,冬冬,你好邪惡喔,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我?邪惡?」趙立冬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無辜的說。

「是呀,人家我們只是從欣賞的角度去看待少爺們,可從來沒想過他們的功能喔。」

就連方巧兒也嘲笑她,「你倒是很在乎程少爺是不是男人嘛!要真這麼擔心他的男性雄風,怎麼你不去問個清楚呀?」

趙立冬霎時面紅過耳,大聲的說︰「你們這群臭丫頭,打死你們。」

于是少女們嘻笑著在屋里追逐,熱鬧的笑聲比春風還迷人,遠遠的傳了出去。

陽光穿過樹隙,點點的灑在地上。

在這個寧靜的午後,程默坐在椅子上,膝上放著一本書,神情悠閑的享受獨處的愉快。

他一向喜歡獨處,因為他覺得跟人交際太麻煩了,要一向沒耐性又刻薄的他保持禮貌,實在是一件很費力的事。

他實在討厭努力控制自己舌頭的感覺,但以他的身分來說,交際又是他非做不可的事情。

可是現在不同了,他開始覺得到合歡鎮來養傷,是他近年來所做過最好的決定之一。

那顆喜怒愛憎分明的小包子,實在太有趣了。

如果她不要反應那麼大的話,也許他會覺得無趣而另尋對象。

偏偏她喜歡跳腳,而且常常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她實在魯莽的可愛。

單純、天真,但又十分有個性。

就在他想著她的同時,她的聲音也被輕風送過來了。

「不許跑,站住,你這該下地獄的臭和尚。」

趙立冬正追著出家人跑,那只調皮到有點惡劣的雪貂在她腳邊鑽來鑽去,並且到處亂嗅。

她抓了好幾次,都讓它如閃電般的在手到之前溜走。

她真是不明白,平常很乖巧的出家人,只要一听見洗澡馬上就變得跟它的主子一樣壞。

老是跑給她追,弄得她筋疲力盡,回到家時都覺得渾身酸痛。

程默揚眉看著她。

她還是穿著那件鐵灰色的布裙,及到處都沾滿了白色的面粉,再加上那口袋多得嚇人的圍裙。

這樣的組合其實有點丑,可是奇怪的是,在她身上卻意外協調。

程默知道她很固執,對于自己的糕餅有一種奇怪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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