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布少奶奶 第4頁

單奕月一就往她躲的木桶上坐,蹺起了二郎腿。「腳真酸,還好這有個木桶可以歇歇腿。」

紀薔听這人的聲音相當耳熟,似乎在哪里听過,但肯定不是程府的狗腿子。于是她放心的大喊,「喂!快走開!里面有人啦!」

看著身旁的紀真,單奕月裝得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哇!這木桶居然會說話!真是稀奇、稀奇呀!」

他故意將桶子用力晃了晃。「難不成撿到個寶啦?」

紀真跟著理︰「說不定還可以賣個好價錢。」雖然他不明白紀薔在干嘛,而單奕月又是怎麼回事,但他覺得蠻有趣,于是也不說破的跟著附和起來。

「賣你的頭!不要搖啦,我頭都暈了!」紀薔沒好氣的咒罵著。搞什麼鬼,都說里面有人了,還這樣給她用力晃,存心要害她吐是不是?

外面那兩個不是笨蛋就是傻瓜,想也知道是里面躲了她這個大姑娘,怎麼會以為這是個會說話的寶貝桶?笨到極點了!般不好她一出去,他們還會把她當做是神顯靈哩!

她雙手往上一頂,打算推開蓋子出去教訓兩個笨東西。耶?

怎麼一動也不動?她又加了把勁但依舊文風不動,似乎有什麼重物壓在上面。

「喂,走開,我要出去啦!」

單奕月笑嘻嘻的說︰「進去容易出來難,這句話有沒有听過?」

「你做什麼!放我出去!」她雙手在桶壁上亂敲,發出低沉的砰砰聲響。

「我可不敢放你出來,誰知道你會不會又想謀殺親夫。」

謀殺親夫?紀薔有點迷惑,難不成外面的家伙跟她有過節,根本是在裝傻整她?忽然一張熟悉的面孔在她腦海里浮現。

是他!一定是昨天那個裝傻羞辱她的壞蛋!她就覺得這個聲音耳熟,一定是他,別人沒有這麼壞的。

「是你!」她生氣的吼道︰「你給我走開!」

「又是我,媳婦,我們可真是有緣哪。」

「誰跟你這個傻瓜有緣,你給我走開!」她今年是不是漏拜了什麼菩薩,還是犯了什麼煞?為什麼諸事不順,還被這個大傻蛋給氣到快昏倒?

「你舍得叫我走開,我可舍不得。」單奕月笑著敲敲木桶。「喂,你說你值多少錢?」

「什麼值多少錢,姑娘我是無價之寶!」好端端的怎麼會扯到銀子?他該不會是人口販子吧?她得把自己說得貴一點,免得隨便就被賣掉了。

她知道他不是傻瓜,甚至還滿精明的,否則怎麼能把她耍得團團轉?真是讓人氣又惱!

「無價之寶?如果我把這個無價之寶,交給外面那群在找你的人,那我豈不就發了,而且還富可敵國。」

「你敢!」

「我當然敢,我這麼窮,當然得想個辦法攢錢,不然你養我呀!」單奕月嘻嘻一笑。「娘子養相公,天經地義。」

紀真哈哈大笑。「有道理,說的沒錯。」單奕月絕對不知道里面真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才這樣逗著她玩。

他這次可栽啦!之前他這樣耍著人家姑娘玩,一直沒出事,現在可就不同嘍。那是紀薔,紀薔耶!沒人敢惹的。不過那群追著她的人是干嘛的,他得弄清楚。

「放屁!你最好快放我出去,否則你就慘了!」紀薔因為太生氣了,因此忽略了另一個耳熟的聲音。

單奕月笑呵呵的將木桶蓋上的扣榫卡緊。「別這麼凶,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這大傻蛋還能帶她去什麼好地方?一定是要把她賣掉,她才不傻!可是為了離開這個鬼桶子,她只好先答應,等她一出去一定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好,我去。」

「真乖,坐穩啦,要走了。」他腳一抬,將木桶給踹翻,變成橫躺在地。

紀薔因為毫無防備,頭重重的在桶壁上撞了一下。「你做什麼,先放我出去。」她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神呀、菩薩呀,拜托那不是真的。

他瞄了一瞄,相好落腳的好位置,將腳抬起。「一砌順風呀!」

他哈哈大笑後,一腳將桶子給踹出去。

「呀……」隨著木捅不斷的滾動,紀薔放聲尖叫,東撞西撞撞得滿頭包,渾身都痛!

「哈哈哈……有趣有趣!」看著木桶不斷的滾遠,單奕月樂得鼓掌大笑。

「喂,你玩真的呀!」紀真大驚,「她要滾到運河里了啦。」

「放心,我還舍不得淹死我的媳婦!」他展開輕功急奔,躍過了木桶伸出腳來抵住它,使它不再向前滾動。

單奕月扶正木桶掀開蓋子。「喂,你沒……」

他一句話都還沒講完,便看到木捅里已經七葷八素的紀薔,滿臉淤傷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他連忙扶住她。

她頭昏腦脹,胃里酸液直冒,「惡……惡……」強烈的作嘔感逼得她連話都來不及說,一手抓起他的長衫往上頭吐。

「別吐在我身上!髒死啦!」

「紀薔,你沒事吧?」紀真也奔了過來,好笑之余又難掩擔心,「有沒有受傷?你還真的欺負她呀!」他不滿的看著單奕月。

紀薔?單奕月愣了一下。

兩個未婚夫妻四日交接,單奕月爆出一聲大喊,「天哪!」

好不容易吐完,胃較舒坦、頭也比較不暈的紀薔,抬起頭時眼底冒著熊熊火苗。

「可惡!」她動手就是一拳,砰!的一聲,正中單奕月毫無防備的面門,將他打得鼻血直流。

「天哪,奕月,你沒事吧?」這下子換紀真喊天了。

單……單奕月?紀薔聞言是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

「糟了,這下可怎麼辦才好?」紀大娘煩惱的說,「瞧瞧你臉上的淤青連粉都蓋不住。」女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活像只小花貓,怎麼見人哪!

紀薔哀怨的看著自己鏡中的臉,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算得了什麼呢,反正臉上的淤青總是會消的。糟的是,她居然打了單奕月,還把他打得見血。這下該如何是好?就算她想假裝溫柔、斯文都來不及啦!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那個大傻瓜是單奕月?

想到他在街上那樣捉弄她,她就覺得生氣。可是他喊她媳婦,讓她心里甜滋滋的,一顆心怦怦跳著,叫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到哪去弄出這些傷的?」紀大娘一邊幫她梳頭打扮,一邊埋怨著,「你又不是不知道,待會就要見公婆和未婚夫,怎麼就不小心一點?弄成這樣活像跟人剛打完架似的,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娘,別說啦,你說得我頭都疼了。」紀薔微撇小嘴,「都已經這樣了,再說什麼都遲了。」唉,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出門,嗚嗚,她本來想給單奕月一個好印象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紀正倫在外頭喊道︰「你們娘兒倆好了沒有?單府派轎子來接了。」

「就來了。」紀大娘連忙再次叮囑,「記得,不要說話、要笑。」

「娘,沒用的啦。」她一臉難言的無奈。

她已經見過單奕月了,唉!

「胡說,怎麼可能沒用。」她認真的說︰「听娘的準沒錯,你少開口就是了。」

在隨女兒跨出房門走向外頭的路上,紀大娘不斷的耳提面命,生怕她忘了以致出了丑,讓單奕月看了不滿而想退婚,那麻煩可就大了。

于是紀家一家四口便上了轎子,到單府赴約去。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紀薔也當真一句話都沒說,直到其他客人都散去之後,單老夫人和單夫人才把紀薔母女帶到內室說體己話去。

而單老爺和紀正倫兩對父子則留在花廳上喝茶、談天。

「二少爺。」紀正倫說了一會話之後,看見他嘴角淤青了一塊,關心的問︰「你那傷還好吧?瞧過大夫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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