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奕月接口,「那也沒辦法,紀真從小怕女人,你要他去求柳如雪,他當然怕啦。」
聞言,紀真怒道︰「我不是伯女人,是討厭女人!我已經說了好幾次,你還搞不清楚嗎?」
女人,他應付不來!除了姐姐和娘之外,他不跟女人打交道的。所以柳如雪才會讓他這麼煩惱,四處躲她。
紀真會討厭女人,大概跟六歲那年在靜心湖遇上一群青樓女子有關系。
「女人是用來愛的,不是用來怕的!」單奕月不怕死的繼續說︰「你這毛病也該治一治了,否則紀家真要絕後嘍。」
「你听不懂我說的話嗎?是討厭不是怕。」紀真越吼越大聲,看樣子非常介意這件事。
紀薔體貼的倒了一杯茶給弟弟。「來,喝些水,別生氣了。你知道奕月這人就是嘴巴壞,他故意嘔你的。」
紀真接過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哼,他擺明是過河拆橋嘛!也不想想看你們兩個能結成夫妻,都是我的功勞耶。」
「是,我們是該謝謝你。」單奕月不懷好意的說︰「我們想來想去,覺得你真的是我們的大恩人,所以我們夫妻倆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喔?這麼客氣?」嗯……一定有鬼!「我不敢當。」紀真才這麼說,就覺得頭微微的昏了,身子也跟著晃一下。
「糟了!」紀薔叫道,「這可怎麼辦才好?」
「怎麼啦?」
「我不小心把蒙汗藥放到茶壺里,又給紀真喝下去了。」她還真的裝出一副很煩惱的樣子。
「你們……」紀真兩眼一翻,「咚」的一聲往後仰倒,昏了過去。
紀薔拍手笑起來,「他真昏啦︰這藥好厲害,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我來辦,你等我的好消息就好。」單奕月把被迷昏的紀真扛在肩頭上,「乖,在家等我。」
「我也要去!」她嘟起嘴,一臉不依的模樣。
「你不會想去的啦。」他要帶紀真去要脅兼「治病」。
他從紀薔那里知道,六歲時紀真有個很慘痛的經驗,從此之後他就不和家人以外的女人說話。
據說,當年在靜心湖旁跟家人走失的他,巧遇人家青樓選花魁。
而眾多青樓女子見到長得清秀俊美的紀真,不但喜愛不已,還紛紛搶著「疼惜」他,讓他差點成為那年青樓花魁的小男寵。
而後家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哭爹喊娘了。有這麼慘痛的遭遇,叫他不怕女人都不行。
身為人家的姐夫,當然要想辦法救救小舅子。而解鈴還須系鈴人,他打算再把他扔到青樓去一次。
順便瞧瞧他是要留在那里呢,還是要乖乖到福州去。
「不,我想去,我要去。」紀薔實在很想知道,他究竟有什麼辦法能讓紀真乖乖的去找柳大人幫忙。
「不,你不能去,我也不想讓你去。」她要是知道他準備做什麼「好事」,一定會氣死的。
她拉住了他的衣袖不放。「你不帶我去我會生氣,我一生氣就不想跟你說話,我一不想跟你說話就不想看見你,我一不想見你就想回娘家。她頓了一頓,露出一個笑容,」現在,你要讓我去,還是讓我回娘家?「說是娘家,其實也與單府相隔一道牆。
「嗯。」他衡量了一下得失,「我讓你去你鐵定會生氣,你一生氣就不想跟我說話,你一不想跟我說話就不會想看見我,你一想看見我就想回娘家。
「所以,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笑了一笑,步出房門跳牆走了。
紀薔趕忙追出去,在他背後喊道︰「我真的要回娘家去嘍!」
太可惡了,他居然這麼做!夫妻之間不是應該要坦承沒有秘密的嗎?他到底要帶紀真到哪里去?為什麼那里是她不能去的?
「早點睡吧。」單奕月的聲音帶著笑意飄蕩在空中。
這個死單奕月,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就偏偏不睡,要大街小巷的去亂晃,就不信踫不到他。她賭氣的也跑出去。
紀薔在街上亂走了一陣,沒看到單奕月的身影。突然迎面走采一群人,依稀是程府的人,她連忙往旁邊藥鋪的招牌後一躲。
他們人多,她還是避著點免得吃大虧。改天一定要奕月教一些拳腳功夫,這樣就不怕這些人了。
「搞什麼嘛!要銀子難道我沒有嗎?單二少爺有什麼了不起的?」程大正怒氣沖沖的說。
「沒錯!姓單的明明知道少爺每晚都要到春滿樓去逍遙,今兒個居然把春滿樓包了下來,不是存心跟少爺你作對嗎?」
程大正越想越氣。「總有一天我會教訓他,讓全城的人知道我程府比單府還要高竿。」他想到紀薔不嫁他,卻嫁給了單奕月就覺得很嘔。
他們越走越遠,聲音也慢慢的消失,這時紀薔才從招牌後站出來。「呸!憑你也想教訓我相公?下輩子吧。」
不過也還好有他們,她這才知道單奕月包下了春滿樓,那可是出名的妓院哪!
哼,上妓院居然不帶她去開開眼界,實在太過分了。她本來想馬上就去,可是想到自己這麼一身裝扮,一定進不了妓院大門,因為那兒一向不招待女客的。
沒關系,她有辦法!
她匆匆忙忙跑回單府,找了一套單奕月的衣服換上,因為太大了,所以丫環們又忙著幫她縫下擺、折袖子,大功告成後,大家看她扮成俊俏小伙子模樣都忍不住笑了。
她又尋來一頂瓜皮帽戴上,對著鏡子一看還是覺得太秀氣,干脆剪了一些頭發,貼在臉上當胡子。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她興匆匆的往春滿樓去。
「這位爺,今晚春滿樓叫人給包了下來,請爺別處快活去吧。」妓院門口的龜公笑咪咪的說。
「我知道。」她裝得粗聲粗氣的。「是老二包的吧?他約我到這喝酒。」
標公看她一臉威武的大胡子,又听她叫單二少爺老二,馬上就猜她是單府大少爺,「原來是大少爺!來來來,里面請。」他殷勤的彎著腰,將她往里面迎。
紀薔忍不住想笑,多虧了她臉上的一把大胡子呀,嘻嘻,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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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漢大丈夫,居然下蒙汗藥來害我,你可真夠光明正大呀。」紀真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一張大床上,對著笑嘻嘻站在床頭的單奕月怒道︰「快放開我。」
「你不幫我,我也沒辦法幫你。」他聳聳肩。「抱歉嘍。」
「死單奕月!你給我記住!」他听見一陣陣女子的嘻笑聲,窗子上映了一堆影子,這里的擺設雖然豪華,但看起來免不了有些俗氣。
這里會是哪里?
單奕月看他將頭轉來轉去的,干脆直接點破,「這里是春滿樓。」
「春滿樓?!」紀真開始流汗了。春滿樓不就是妓院嗎?
「你把我帶來妓院干嘛?」他強自鎮定勉強笑了笑,但還是忍不住頭皮開始發麻。「姐夫帶著小舅子來嫖妓,傳出去不好听吧?」他想裝出輕松的樣子,可是語氣中卻老實的流露出懼意來。
「不會呀。」他笑咪咪的說,「只有你嫖,我是不嫖的。」
「你到底想干嘛?」他拼命的掙扎,大聲吼叫,「快放開我、快放開我!」
這家伙過河拆橋也拆得太快了一點吧?
「噓,小聲一點。」單奕月故意提醒他,「要是外面那群姑娘以為你猴急,所以大聲叫她們進來服侍你,那就有意思了。」
「好,算你狠,我去福州就是了。」意思很明顯了,他要是不答應的話,他一定會叫外面那群女人進來。
「君子一言?」
紀真立刻接口,「快馬一鞭!我既然允了,就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