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總裁Mr. Right 第16頁

擁有過這麼美麗的妻子,還有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商耕煜心動?

她拿什麼跟畫里的Vivian比?連身為女性的她,都讓畫里的Vivian折服了,何況是男人?

這一刻,旭薇才驀然體會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深深在乎著商耕煜。

「這是Vivian過世前一年拍的照片,原來的照片里還有另一個人,我不想看到,所以才請人另外畫了這幅畫。」

一道陌生的聲音打斷了旭薇的思緒,她回頭,看見一個衣著華麗、大約五、六十歲左右的高貴婦人。

「Archer帶你來的吧?我是Cindy,Vivian的母親。」Archer是商耕煜的英文名。

對方花了一點時間打量她,接著再說出來的話,可就十分失禮了。

「以Archer現在的身分,也只配帶你這種等級的人出場了。」

一時之間,旭薇竟想不到可以反擊的話,可能是乍知Vivian的模樣,讓她失去一向的犀利反應;也可能是這陣子接近無欲無求的平淡生活,讓她快忘了在商場上打滾時的那種機靈。

「Cindy,我們之間有任何不快,是我跟你的私事,你沒有權利污辱我的朋友。你必須向我的朋友道歉,請立刻道歉。」

旭薇正發怔著找不到話反擊時,沒想到商耕煜竟已來到她身旁,一手環上她的腰,冷冷的語氣里,不難听出憤怒。

旭薇完全沒插話的余地,她已被過多的震驚徹底淹沒了,先是Vivian的美,再來是她對商耕煜心情的醒悟,接著又看見此時這個既冰冷又憤怒的商耕煜……

Cindy看了商耕煜一眼,就那一眼,旭薇好像看見Cindy眼中有諸多情緒掙扎,Cindy對商耕煜似乎不是全然厭惡……

Cindy抿著嘴,輕哼一聲,才不甘不願地對旭薇說︰

「請原諒我方才的失言,對不起。」Cindy的道歉雖然明顯誠意不足,但也算是道歉了。

她轉向商耕煜說︰「八點半切蛋糕,Andrew指明要你陪他一道切蛋糕,請你務必準時到舞台。我必須去招呼其他客人,失陪了。」語一落,她微欠身,然後高傲地緩步走下樓階。

旭薇與商耕煜兩人仍站在原處,商耕煜仿佛在思考著什麼,深深看了旭薇一眼,目光再轉往牆上那幅畫。

他對著畫,一望就是幾分鐘過去,許久後,才開口說︰

「對不起,我剛剛不該讓你離開我身邊,你對一切都陌生,我卻因為一時粗心,害你無端卷入一場戰爭。我為Cindy的失禮,再次向你道歉。」

「Cindy道過歉了,你不必再替她道歉。」

「你覺得她的道歉有誠意嗎?」商耕煜揚了揚眉,溫和地詢問著。

旭薇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現在這個溫和的商耕煜,又是她熟悉的模樣了。

真不知現在模樣溫和的他,跟剛剛那個冷漠中隱含憤怒的男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商耕煜?

她忽然想起,方才商耕煜將她介紹給他的朋友時,他的態度也是有些冷漠的。

似乎從他們踏上紐約,商耕煜便時常不自覺顯露出旭薇不熟悉的模樣。

憤怒的、冷淡的、以及方才那個堅持要Cindy道歉的商耕煜……

或許,在紐約生活了許多年,雖有禮卻性子冷淡的商耕煜,才是真正的他!

商耕煜說過她不了解他,那麼,他想讓她了解的,是剛才那個冷然的他嗎?

「Vivian還在的時候,Cindy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我不怪她恨我,恨我害死了她唯一的女兒。對不起,旭薇,恐怕今天晚上我無法盡職的當你的護花使者了。我不該帶你來的……我想今晚,我會有個十分難熬的夜晚……」

遺憾

當思念出入于呼吸

我再也憶不起遺忘的方式

愛早以寂靜的姿態

風化為苦痛

于是明白

你最後一抹凝視

已蔓生為我的寂寞

而寂寞

沒有你的寂寞

原來就是遺憾的

味道

第七章

「有時候,我會覺得錯亂,好像自己被分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卻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商耕煜握著水晶制的杯子,無意識地旋轉著,水晶杯里盛著三分滿白酒。

對旭薇來說,這又是個新鮮經驗——商耕煜居然喝酒。

從派對回到飯店,一路上,商耕煜沉默無語,直到他們出了電梯,抵達所住的房間樓層。

電梯外,商耕煜忽然握住她的手,說︰

「Didi……陪我喝杯酒,好不好?這個邀請,有不負責任的成分在里頭,你……可以拒絕我。」

那是他第一次,喊她隨口胡謅的英文昵稱。

在關上的電梯門前,商耕煜握住她的手好用力,然而他喊她那聲Didi,卻听來遲疑。

不負責任的成分?兩個成年人,要用什麼方式不負責任?她雖然沒經驗,但也清楚商耕煜暗示著什麼。

拒絕嗎?不,她渾身上下所有可以思考的細胞,可沒一個願意投下反對票。

所以,她沒拒絕商耕煜不負責任的邀請,甚至幾乎是立刻就點了頭,跟著他進他的房間。

此時,他們坐在餐廳里,只開了盞小燈,朦朦朧朧的氣氛,其實挺好的。旭薇的酒量算是不錯,至于商耕煜的酒量如何,她就不清楚了。

一整瓶白酒,喝了大半,商耕煜轉著杯子,話說了一半突然終止,一口氣喝干了杯子里的白酒。

他說的話,正是到紐約之後,旭薇感受到的,她也不曉得哪個樣子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他像是被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個屬于紐約的他;另一個是台灣的他。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網路ID為什麼用36號藍色海灣?」商耕煜問。

「我可以猜到一半,你在台東的家,門牌號碼是36號,所以你用36號,至于藍色海灣我就不曉得是為什麼了。」

「後山的藥草田再繼續往上走半個小時,有片空曠草原,那里可以看見一處完整半圓形的藍色海灣。回台東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去那兒走走。其實,台東那個家,是我母親出生的老家。你記不記得我說過,我可能是混血兒?」

「嗯。」

「我母親十五歲時被賣給人口販子,十六歲接客,二十歲跟了一個外國恩客,兩個人結婚,過了兩三年不錯的日子。可惜到美國沒多久,男人變心了。我母親什麼都不懂,離婚後,她什麼都沒得到,沒有錢、沒有謀生能力,她在布魯克林區重操舊業,當Scupper,因為她東方臉孔關系,恩客很多……」

商耕煜的聲音冰冷,一雙眼漠然得可怕,像是他現在正在講述的,是別人的故事,而不是他的。

Scupper,是在街上拉客的妓女……旭薇有些無法消化。

商耕煜多半是因為說了難以啟齒的話,忽然陷入了沉默。而旭薇,則因為毫無預期會听到如此震懾人的事實,一時半刻,也找不到話說,同樣沉默了起來。

她為兩人再倒了半杯酒,在這種時刻,喝酒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我母親二十七歲的時候,不小心懷了我,她甚至不曉得我父親是誰,因為那天她喝得爛醉,跟酒吧里八、九個男人雜交……黑人、白人、東方人、印地安人……都可能是我的父親。」他仰頭吞下一大口白酒,對著水晶杯訕笑。

「十六歲以前,我一直住在布魯克林區,沒離開過,我每天張開眼楮,最大念頭,就是努力讓自己離開布魯克林區。我努力念書,跳了兩級,十六歲那年,申請到柏克萊大學獎學金,如願離開了布魯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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