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詠恩再接再厲,一點都不因為他的歹臉色而氣餒,「忠言逆耳,您可以蒙上耳朵,假裝听不見;捂住眼楮,假裝看不見,可事實俱在,您不能當個睜眼瞎子啊!」
她真的是皮癢了,居然敢說他是睜眼瞎子,有看沒有見!?他……好想咬她喔!
怎麼辦?難不成他真的生病了嗎?
「皇上,百姓可都是一步一腳印的在為生活做牛做馬,好不容易有點收獲,將一半以上的成果奉送到宮里,他們的辛苦您知道嗎……所以,我們必須縮衣節食,才對得起天下的蒼生啊……」
看她紅灩灩的唇瓣就在他面前開開合合,說些不討人喜歡的話,納藍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中邪了,還是頭殼壞去了,他竟然……竟然好想堵住它!
真的是很好看的唇型呢!
不但有菱有角,潔白的貝齒還偶爾會露出來誘惑他。
「……是以,我們不該坐而言,應當起而行,一是減免百姓的重稅,二是免除百姓的……」
吵死人了啦!
納藍真的不是故意的,誰教她的紅唇美歸美矣,但吐出的話語實在都不甚中听,而且,這也是她自動送上門來的,為了不讓她再說出令他龍心不悅的話語,他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制止她。
于是,他突發奇想,直接將自己的唇覆上她的……
一時之間,天地為之變色,他的心跳快得嚇死人,仿佛就要從口中狂跳而出似的!
這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好甜、好香,好美味喔!
但更重要的是,他竟成功的制止了她那張聒噪的小嘴,讓現場在霎時達到最高品質靜悄悄的境界。
雖然沒有人教過他該怎麼做,但他就是知道自己應該緊抱住她,不讓她掙扎著逃開。
他的唇緊壓住她的,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牙齒似乎也貼緊了她。天哪!好奇特的感覺,他突然好想再加深這個吻呢!
會不會舌忝她一下,更能嘗到她真正的滋味?
才這麼一想,他便下意識的張開口,將舌探向她的小嘴。
只是,詠恩緊閉著雙唇,不敢讓他輕越雷池一步。
先說好,不是她孤陋寡聞,她當然在嫁進來的前一晚就明白會發生什麼事,但……她現在正在跟他講道理耶!
他怎麼能不分時間、場合,隨隨便便的對她動手動腳……呃~~是動嘴呢?
所以,她當然是繃緊全身,既不敢多說一句話,也不敢輕舉妄動。
嘗到她唇瓣的美味,令納藍的心頭亂烘烘的,他不知道她究竟在他身上下了什麼蠱,竟讓他這麼不正常的想一口吃了她!
奇怪?他又不是食人一族的!
唉~~等一下他要先去開除御醫,早上讓他們檢查了半天,只說什麼他的龍體安然無恙,可看看他現在,心跳加速、心亂如麻,頭上還直冒汗,心底深處更像是有一把無名火在燒一般,這樣叫做身體安然無恙?
謗本就是一群庸醫嘛!
※※※
詠恩被他抱得不能呼吸,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可怕的是,他的舌不斷地在她的嘴部外圍舌忝著,好象她是一根棒棒糖般,她都快嚇死了。
二叔只跟她說,成親就是得讓這個小皇上在她身上做一件令她發痛的事,但又不會太痛,頂多就像她那次摔得鼻青臉腫的痛相同,所以,她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二叔沒說他會吃她啊!
她又不是食物。
納藍吻了半天,發現無法嘗到她口中的味道,不禁想開口命令她張嘴,所以,他一時松手,板著臉說︰「朕命令你~~」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詠恩在他一松開束縛時,就馬上嚇得拔腿落跑,速度之快,就像是她身後有豺狼虎豹在追她似的。
不行!這種感覺不在她預想的範圍內,她得先躲起來好好想清楚。
而且,這可不是她急匆匆跑來找他的主要目的耶!她可是身負重任,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
不知為何,看到她落跑的畫面,竟讓他龍心大悅。
她不是總愛在他面前說教,還仗著她年紀比他大,老是對他說些她知道,而他不知道的討厭事!
可現在,他居然成功的把她嚇得屁滾尿流,這是不是表示他終究比她厲害一點呢?
「哇哈哈哈……」這個發現讓他不再對剛才心底莫名的感受介懷,只是很囂張的在她的背後大聲叫囂。
「日後如果你再敢在朕的面前碎碎念,朕就用這獨門絕招對付你。」
以她今日的表現,鐵定是怕死他這樣的行為了,那他當然要拚命的用、死命的用,用到他爽為止。
炳哈!他真是太高興了。
竟被他突然發現一個可以把她治得死死的絕妙高招。
嗯~~這個處罰不錯,不過他得先去找查太傅,問問這種方法的後遺癥該如何克服?
因為直到現在,他的心還是有點慌慌的、亂亂的、麻麻的……
第五章
詠恩向來是心中一立定目標,她就要拚命去執行,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人,所以,眼見說服不了納藍,她二話不說,馬上就奔向太皇太後的所在。
「春花,你快去跟皇後說,哀家已經歇息了……」
可太遲了,詠恩已經急如星火的沖進寢宮。
「唉!」
太皇太後心知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人是她找進宮的,要給詠恩當靠山也是她自己說出口的,現在她當然無話可反駁、無路可逃。
「你們都下去吧!」該來的跑不掉,但沒道理讓她的宮女一起被詠恩荼毒啊!「別讓其它人再來了。」
言下之意,太皇太後今日除了接見皇後外,再也不見其它人了。
「是~~」
春花心知,自己是救不了太皇太後的,只得和秋月等一干宮女離開,但她們臨走前,卻被詠恩的話嚇得心慌不已,全都躲在門外偷听。
「太皇太後,您會不會覺得您有一點點浪費?」
「不會啊!」她現在都吃齋念佛,沒什麼大花費。
「您看!您只不過是一個人,身邊卻有七、八個宮女服侍,這樣一來,她們會閑到沒事做,每天只能數頭發度日。」她明明就看到許多宮女都是如此這般打發時間的,真是太浪費人力了。
「沒的事!」她跟身邊的宮女生活了大半輩子,可不想失去說話的伴兒。
「像秋月是伺候哀家梳妝打扮的,不是她梳的頭,哀家就會一天都不對勁;銀杏是專門念書給哀家听的,一天沒听到她的聲音,哀家就會犯頭疼;夏蘭則是哀家的開心果,哀家心情一不好,她就會負責裝可愛,說些笑話讓哀家笑口常開。
「而冬梅呢!哀家更是離不開她,因為她會佔算卜卦,哀家每天早上都必須先讓她卜個卦呢!」太皇太後焦急的替身邊的宮女爭取堡作權。
「那些都可以由我來替您做啊!」詠恩邊說,邊歪著頭思忖,「您看看,我的頭就是自己梳的,好看嗎?」
太皇太後看著她那登不了台面的民間發式,不禁覺得好想哭,「好、好……看!」好難看啊!
「這麼說,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取代秋月了!太皇太後,您上回不是夸獎我的聲音如出谷黃鶯嗎?想必我也可以接任銀杏的工作。
「嗯~~至于夏蘭跟冬梅嘛……小事一樁,我三不五時就說些民間傳奇故事給您听,包您笑口常開;佔卜我也會,不就是隨便說說……」她笑得好開心,「耶~~一下就減少四個米蟲了。」
隨著她的話落,門外的秋月、銀杏、夏蘭和冬梅已經控制不住的抱在一起痛哭失聲了。
「呃~~」太皇太後趕緊顧左右而言他,「那個……是你今天來找哀家的原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