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騷老板娘 第1頁

序曲

迸人說︰紅顏禍水,自古紅顏多薄命。又言︰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那……若紅顏既是禍水,又具禍害的話,她會短命還是長命?

齊白鳳看著今生唯一收的女徒弟,笑著反問她︰「那你願當短命的紅顏,還是千年的禍害?」

她睜著水汪汪的鳳眼歪著頭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我要當紅顏禍害。」

齊白鳳聞言哈哈大笑,「好一個紅顏禍害。」

這有什麼好笑的!

杜念秋不悅的瞪著師父,小小的紅唇嘟得老高,見他久久止不住笑,她哼了一聲,小腳一跌便轉身找師兄訴苦去。

那年,杜念秋方十歲。

清風、白雪、秋意涼,祁連山上正熟鬧著呢……

第一章

老天,是他!真的是他!

杵在熱鬧的長安街頭,杜念秋全身僵硬、無法動彈。隔著人群,正在和身旁的黑衣人說話的男人,的確是她十幾年來朝思暮想——不,是深惡痛絕的男人。

我的老天爺!為何那男人會來到長安?他不是長年都待在西域的嗎?

像是感應到她的注視,他抬起頭向這處望來,倆人視線對上,她白了臉,他雙眼則冒出火焰。

他恐怖的視線終于讓她僵硬的身體清醒過來,一回身立即鑽入巷弄之中,用最快的速度朝風雲閣跑去。

老天保佑,拜托別讓她被抓到了!

赫連鷹顧不得正在大街上,施展輕功一個起落便越過人群,有如獵鷹般迅捷的撲向他的獵物。可惜任他速度再快,卻比不上杜念秋熟門熟路。她左彎右拐,邊跑邊放暗器擋他,最後干脆把民房當大街,前門入、後門出,就見兩人一前一後,在長安街上玩起捉迷藏來。

好不容易終于瞧見風雲閣的大門,杜念秋神情慌張的竄進去,嘴里還忙吩咐著下人,「關門,關門!快把門關上!」話聲方落,卻猛地瞧見石頭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容。

她兩眼瞪大瞧著石頭,頓時頭皮發麻。完了,絕不能讓石頭和他踫面,要不然她鐵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還未瞧清大廳里的情勢,杜念秋手一抓,便將石頭撈著,「走了,咱們回家!」

「搞什麼?!」石頭滿臉莫名其妙地被她拉著走。

一旁的秦冬月還抱著女圭女圭阻止戚小樓尖聲怪叫,轉頭見著杜念秋,忙道︰「大娘,你不是去抓藥嗎?小樓,你別鬧了!小胡子,拜托管好你的未婚妻!」

她頭痛的瞪那兩人一眼,回頭卻見大娘拉著石頭往外頭跑。「大娘,你拉著石頭上哪去?你抓的藥呢?」

杜念秋哪還有心情回答,直拉著石頭沖向大門。

反倒是戚小樓听見秦冬月的話,反彈的大聲吼道︰「我才不是他的未婚妻!」

「瘋婆子,你說話小聲點。」冷如風厭惡的回瞪戚小樓,開始後悔提出娶她的主意。「你你你……你才是大哩!你這個老牛吃女敕草的家伙!」戚小樓氣得臉紅脖子粗。

冷如風還沒來得及反擊,就見大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

杜念秋剛好抓著石頭來到門口,她血色盡失地倒抽口氣,腳下一彈穿過庭園倒射進廳內,手里瞬間又射出滿天飛鏢。

只听一陣鏗鏗鏘鏘,在門口的赫連鷹輕輕松松便將暗器全數打落。秦冬月瞧見這情勢差點傻了眼,一旁的蘭兒嚇得躲到了她身後,宋青雲則氣定神閑的來到她倆身前擋掉了彈射過來的流鏢;小胡子冷如風護住了瘋婆子戚小樓,可惜戚小樓不領情,還乘機踹了他一腳。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團混亂啊!

秦冬月兩眼一翻,忙呼叫自己的老公︰「孟真!孟真!」

誰知孟真才到,杜念秋指著門口的黑衣人爆出驚人之語︰「師兄,他非禮我!」

秦冬月從沒听過這麼爛的謊話,偏偏孟真、冷如風、宋青雲那三個「豬」兄全聞之色變,杜念秋就趁著三個男人擋住黑衣人時,左手順道拉走蘭兒、右手牽著石頭,從後門溜了。

戚小樓看情況不對,立刻跟上。她才不要留下來嫁給那不要臉的小胡子呢,還是跟著大娘比較好玩!

那幾個人一跑,大廳頓時安靜不少,氣氛卻凝重了起來。赫連鷹沒再追上去,眼前這三個人並不好應付。不過他也不怕她跑了,因為看樣子這些人和她有很深的關系。而且盂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知道只要孟真不阻止,他想找她就不難了。

孟真才一定眼就認出了赫連鷹,他馬上領悟到事情有些不對,赫連鷹這種人是不可能在路上非禮婦女的。他神情嚴肅的道︰「赫連兄,師妹天性不拘小節,若有得罪,孟真在此替她道歉。」

姓赫連?冷如風眉一揚,直盯著那嚴酷面冷的黑衣人,他該不會是沙漠之王赫連鷹吧?

「師兄,這位是?」

「在下赫連鷹。」未等孟真回答,赫連鷹便自我介紹。

丙然是他!冷如風眼中精光一閃,微微笑道︰「在下冷如風。敢問赫連兄此次遠從西域來有何貴事?」這人不是才退了親事,這會兒怎會和師妹扯在一起?

「我來要回我的妻子。」赫連鷹冷著臉回答。

他這句話讓眾人一驚。

秦冬月忙道︰「你不是同意退親了?」該不會他反悔想娶蘭兒了吧?若真如此,那就慘了。方才他進門時就瞧見活生生的蘭兒,若鬧到皇上那兒去,蘭兒假死的事就瞞不住了。

赫連鷹嘴角一撇,冷冷地道︰「我找的不是李蘭公主。」

另外三個男人聞言,突地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宋青雲開口問︰「你找的是誰?」

「杜、念、秋。」赫連鷹冰冷的眼中燃起一簇火焰,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念出這十四年來未曾或忘的名字。

※※※

他依然記得初見她時的震撼。那年他才十九歲,而她十六。

雖然只十六歲,她巳出落得美艷動人;她身上神奇的混合著青澀和艷麗,每個見到她的人,無論男女,皆被她吸引。彎彎的柳葉眉、迷人的丹鳳眼、櫻桃般粉女敕的小嘴,再加上不盈一握的細腰和吹彈可破的肌膚,她一出現在台上便引起一陣騷動。

那是個游牧民族幾個月才有一次的市集。因位處絲路,各式商旅、不同人種在此地是稀松平常;金發藍眼的大有人在,黑膚如炭的也不在少數,看久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市集上擺著琳瑯滿目的攤子,從古玩玉雕、絲綢錦緞到牛羊馬匹、駱駝和水,只要想得到的,市集上幾乎都有。而她所站立的台子是奴隸販子搭的木台,她,是個待價而沽的奴隸。

赫連鷹本來只是經過而已,卻被嘩然人聲給吸引。誰知他這麼轉頭一看,卻再也移不開視線。

身為一個命運難測的奴隸,她應該害怕的,但她沒有,反而對著台下眾人甜甜一笑。她笑起來時眼波流轉,神情是又嬌又媚。

赫連鷹全身一僵,一股灼熱的迅速蔓延全身,他突地有種想把她藏起來的沖動。

灼人的視線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發現他的存在,竟然興致盎然的開始打量他。

好個英俊的男子!黑發黑眼、劍眉挺鼻,只可惜神情冷了點。他黝黑的膚色顯示他長期在烈日下工作,身上罩著一件厚重的黑披風,讓她看了都覺得熱得要命,他臉上卻未見一絲汗水;腰間呢,則插了把墨黑的長劍,就不知是裝飾或是他真能使劍了。

「五十兩!」

「六十兩!」

「七十兩!」

台下的人開始競價,價格是越叫越高,在一旁主持的奴隸販子笑得合不攏嘴。她似乎對誰會出價買下她不怎麼感興趣,一雙鳳眼仍在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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