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娘子 第2頁

「我哪有!」

「還說沒有!」風寡婦老實不客氣的賞她腦瓜子一記,「什麼叫‘那群男人’?你自個兒現在也穿著男裝!」

「喔!」裘紗凌小小聲的嘟囔,「可是真的很臭!」

「掌櫃的算帳啦!」

「就來啦!」風寡婦轉頭應道,隨手一揮,「去去去!看哪里香,你就往哪里鑽,別妨礙我工作。」

丫頭找伴兒重要,她賺錢更重要,悅來樓的收入可是用來購買刊貨送回女人國的哪!

裘紗凌垂頭喪氣的走向廚房——那里香嘛!

「店小二!」

她意興闌珊的望著喊住她的客人。

「再來盤燒鴨!」

「你還吃啊?待會考試鬧肚子疼怎麼辦?」嘖嘖嘖,他那肚子都比即將臨盆的孕婦還大了!

胖客人听了大怒,「嘿!錢要讓你們賺,你還嫌多?」

風寡婦听到爭執聲,趕緊過來,「哎喲,我說許大官人,您堂堂州學進第怎會跟個小廝計較呢?」

許胖子冷哼一聲坐下。

她用眼神示意裘紗凌︰還不快賠不是!

裘紗凌不服,「噯!我是為了他好耶!已經胖成這樣了還吃?等著送上供桌嗎?」

「你……」可憐許胖子人胖氣粗,肥肥的手指比著她半天卻「你」不出來。

「呸呸呸!」風寡婦趕緊圓場,「你這瘟神給我進去吧你!」一腳將裘紗凌踢進廚房里,「許大官人,別氣別氣!我叫廚房多送兩盤燒鴨出來給您賠罪。」

「這還差不多!」許胖子悻悻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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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寡婦走進廚房就開罵了︰「裘紗凌!你是來搗蛋的,還是來找伴兒的?老娘從我娘手中接下這悅來樓十幾年了,頭一遭踫到像你這般會闖禍的丫頭。」

裘紗凌皮皮的走過去,拍拍她的胸口。「風姨,別氣別氣,氣壞沒人替。」

風寡婦瞪她一眼,不予計較,省得被活活氣死,逕自端茶起來喝。

「說真的,小祖宗,你已經相了兩天了,還沒有看到順眼的伴兒嗎?」其他丫頭再溫吞慢揀,最遲第二天也會找著對象,沒見過像她這般挑的。

裘紗凌悶悶的搖頭,「沒有,淨是些臭男人!」

風寡婦也懶得糾正她的觀念了,嘆口氣,「好唄,說說你的條件,我幫你留意。」

「我要儒生。」「現在是科舉時期,外頭一堆儒生哪!」

「我要干淨的儒生。」

「成!」風寡婦胸有成竹的想,試場外就她的悅來樓最負盛名,每天川流不息的客官進進出出的,就不相信找不到一個干淨的。「還有什麼條件?」她愜意的啜著茶水。

「我要像襲姐的!」

噗!風寡婦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班姑娘花容月貌,天底下哪找得到跟她一樣的男子?」

裘紗凌拿布巾擦衣服上的水漬,「風姨!你很髒耶!」

風寡婦擺擺手不在意,努力說服她,「裘丫頭,不是我愛說,這不過是找伴兒嘛!只要不是貌如鐘馗,一咬牙,也就過去了,又不是真要找夫君,看得順眼也就得了,不必這般計較啦!」

裘紗凌譴責的望著她,「風姨!我要找的是我未來女兒的爹耶!萬一我女兒長得難以入眼,你要負責嗎?」

風寡婦撐著頭,無力的擺擺手,「得了得了,全依你,這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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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紗凌趁跑堂的時候偷覷那些男子。女人國找伴兒的習俗,是讓女人國的女孩們可以自由選擇看得順眼、有一技之長的男人為伴,正因為如此,女人國的女人越來越優秀,不僅允文允武,而且個個容顏姝麗。

她們志在率性而活、生性不羈,加上除了特殊原因外出或是找伴兒之外,皆不涉俗世,要不然早就被納入宮中為妃了。

經過幾天下來,她勉強習慣男人身上的汗酸味,不過一想到要跟這些男人做那檔子事……還是有些掙扎。

唉!世間真的沒有像襲姐那樣的清爽男子嗎?

「喂!你沒看見我急著出去嗎?還擋在這!窮酸儒!」

裘紗凌往聲音處一瞧,原來是姓丘的那暴發戶在欺負人。

她卷起袖子走過去,「客官有事嗎?」她問的是被指為「窮酸儒」的書生。

「沒事。」書生露出白牙,爾雅抬手,「兄台請慢走。」她沒見過這麼干淨的男子!斯斯文文的,一看就知道是有涵養的人。他的笑好溫柔,像春風般和煦,讓人不由得跟著神清氣爽起來。

「哼!要是誤了本公子進試場的時間,就有你好受的!」姓丘的暴發戶揮揮拳頭,盛氣凌人的走了。

「噯!你一—」裘紗凌惱怒的要喊住他,卻被書生拉住。

「他太欺負人了!」她忿忿的說,「讓我好好教訓他!」

「無妨,得饒人處且饒人。」書生笑著說。

一接近,她發現他身上有一種好聞的味道,跟襲姐一樣,混合了書卷跟墨水的香味,她再嗅嗅,不帶汗味耶!

想也不想地,她的手往他厚實的胸膛—探,平平的,確實是男人沒錯。

「兄台!」書生望著在白己胸前肆虐的手,有些訝異,如此雪白細致……他是男人嗎?他的視線從她的手往上移動,看到她胸前的微凸……他趕緊往後一退,臉上已有幾分薄紅。

「姑娘請白重。」現今民風開放,許多女子常作男裝打扮,可還不會堂皇到對男子動手動腳……好個奇怪的姑娘!

裘紗凌不察他的心思,既已驗明正身便兀自絮叨著︰

「這位公子,你這不叫寬厚饒人,人家會以為你懦弱怕事!」她邊說邊氣憤地戳著他的胸口,「大伙兒都在趕時間進考場,只有你在這里溫溫吞吞的讓人!瞧,這會兒整間客棧只剩你還呆愣愣地杵在樓梯口!」裘紗凌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住哪間房?」

沖著他像襲姐,她可不能讓這呆書生傻傻的誤了考試的時辰。

「春字號。」杜御莆愣愣的回。剛剛那小手的觸感還留在胸口處哪!

「好!」裘紗凌腦子一轉,春字號登記的是姓杜的公子。她越過他逕自走進去幫忙打包行李。

杜御莆跟著走入房里,「姑娘……」她在做什麼?

「你呢,講好听點是斯文,說白點叫遲鈍;已經跟你說考場快關門了,你還在這里窮磨菇!」叨念中她已經將他的文房四寶打包好,一古腦兒往他懷里塞。「喏,快上路吧!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啦!」

杜御莆抱著行李苦笑,「姑娘……」他不用參加科舉呀!

裘紗凌見他還在瞎耗,拎回行李推著他往外走,一出悅來樓就把行李布包塞還給他。

「記得啊,往前直走就是考場了。快去,時辰一到、門一關上,任你哭爹喊娘都沒人理的!」

門外他的家丁見到他很驚訝,「揆爺?」

原來他的名字是杜揆。裘紗凌轉身走進客棧前又突然想起——

「哎!你今晚要記得回悅來樓哪!那問房我幫你保留羅!」說完便自顧自地走進去,因為她要跟風姨說她找到伴兒啦!

「相爺?」原來家丁打扮的不是家丁,是相府衛官余平,而書生也不是書生,起碼,不只是書生。

他是當今宰相——杜御莆。今天到考場是為了巡視,這才讓他撞見了這麼一位有趣的俏姑娘。

「相爺?」余平見他直望著悅來樓,「剛剛那名小廝可有冒犯到您?」杜御莆露出興味的笑容,「沒事。余平,不在府里的時候,還是喚我揆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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