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龍情招 第5頁

比方說,他真的每次都是誠心誠意的要「請」小木頭到他家作客的,但等他翻過牆去,找到一身是傷,可憐兮兮蹲在角落掉淚的她,心一慌,火就上,他一怒之下,說沒兩句就會演變成他把小木頭給「搶」回家來。

等她一哭,他又上火的直想吼得她別哭,這時卻又要把小木頭給還到隔壁去,可一想到她又得一個人蹲在角落里哭,沒人理睬,往往心一亂,火就更是燒得半天高。

這能怪他嗎?

誰叫惹烈月跟惹彤星在出生的時候,把火氣全寄放在他這里忘了帶走,害他每次發火就得發足三個人的份。惹彤星迷迷糊糊的,會忘了帶走火氣,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那個可惡的惹烈月,分明就是搶了他的冷靜,故意把火氣全丟給他一個人。

試問,哪有人從不發火的?除非不是人!

小木頭不就是喜歡惹烈月從他身上偷去的那份冷靜?每每用那裝滿小星星的可愛眼楮對著惹烈月猛瞧,也只有這時候,他才能滿肚子火的從遠遠的地方,眼巴巴的看著他的小木頭那難得露出來的模糊臉蛋。

她為什麼總是低著頭?又為什麼老是讓頭發跟個簾子似的擋住他的視線?是因為……天冷嗎?不對,他記得她一直都是這樣,哪管什麼春夏秋冬。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看清楚她是怎麼個天生麗質法,否則他根本定不下心來做事,不過萬萬不能用強的,她肯定會哭,這樣嘛……惹紅日的逼視,就算是有頭發的屏障,還是讓木柔柔不安的開口。

「惹……惹……」一听見柔柔又在那兒惹個不停,惹紅日口氣不善的替她接下話。

「別惹了,知道你是叫我了,什麼事?」奇怪,他的名字該是三胞胎里面最好叫的一個,小木頭怎麼就單是叫他的名字會饒舌?「我……該做什麼?」被破放棄資格後到現在,她每天起床出了房門後,就來到他的房里跟他互相對看,雖說有頭發可以些微的阻隔他的逼視,可是她還是會坐不住的想逃。

因為,她好愛好愛他!

木家對她的不好,在她的記憶里是模糊的,或許是因為當時年紀小,或許是故意遺忘。總之,從她有記憶的開端,就全都是他惹紅日,再也沒有別的了。

小時侯,他總是命令她不能逃跑,要乖乖的當他惹紅日一個人的妹妹,當他命令時總會揮舞著拳頭好加強氣勢。一開始,她是最怕他的,怕一不听他的話,他的拳頭會不會就要落到她身上了?

餅不了多久,她就知道自己錯了,他真的是把她當妹妹在疼,惹紅日對她比惹烈月好上千萬倍,他可以存上一整年的零用錢,只為了給她買一個可以換穿衣服的芭比女圭女圭,而他自己則繼續去跟惹烈月搶金剛戰士。

他可以為了房間不夠,自己跑到儲藏室去睡,把他有冷氣的房間讓給她,知道她怕冷,他會把自己的大衣丟給她,凶巴巴的要她穿上。

餅年過節時,他會把他費力搶來的雞腿夾到她完里,還不止一只。不管他到哪兒去,總會帶著她一道,然後逢人就說——她是我妹妹。

妹妹……

曾經,她很滿足這樣的名分;曾經,她好驕傲他是她的哥哥,在他的怒吼聲中,她總是會忘記自己姓木,還以為自己的名字真的叫惹柔柔。

但是,國三那年的一個吻,吻出了她的貪心,吻出了她的初戀。說不出的愛慕,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底的聲音,她哭了,她以為他也是喜歡她的,那一吻是那麼堅定、那麼甜蜜、那麼熱情……可是,當她終于鼓起勇氣想告訴他,她也好喜歡他的同時,卻听見他大吼︰

「別哭了!我不過是拿你練習一下,不然怎麼去吻丁小花?你不願意就算了……小木頭一根!」

原來……他只是拿她來練習,好不容易擠到口中的愛意,只得硬聲聲的吞回心里,她再也說不出口了。

她沒忘記,小時候,他好喜歡丁小花的……

低下頭,拼命想止住賓落的淚水,方才的甜蜜,因為他的一句話氧化成了酸澀,哪里知道,那酸澀都還沒進到心里面,他又把酸澀蒸餾出全然的苦,全都倒進了她心口。

「說了別哭了,當個妹妹哪有這麼小氣的,親一下都不行……」妹妹!

是啊,他是同情她童年的不幸,所以才對她這般好的吧?

就連惹爸爸也不喜歡她太過親近惹紅日吧?不然惹紅日不會因為那一吻而招來一頓好打。

而她明明知道惹家肯收養她,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她怎麼可以恩將仇報的愛上惹紅日?

她配不上他的,最近她常在想,她連當他妹妹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她是真真確確的愛上惹紅日,不是喜歡、不是初戀,是……愛上了!

怕他看出她眼中的傾慕,她只好總是低著頭面對他,可一旦他來到面前,她又忍不住的想看看他,借著兩頰旁的頭發往前散出一張簾幕,讓她可以偷偷的對著他看上一眼。

但是,一眼怎麼會夠呢?

所以她願意等,等惹烈月有空,就跟著惹烈月,要不就是跟著惹彤星,因為那都是跟他相同的臉。雖然烈月跟彤星沒有他的怒吼聲,她只能說服自己,相信眼前的臉是他,好偷偷的滿足一下她不該有的貪心。

她不要當他的妹妹,可是他說她是他的妹妹。

她想要他的愛情,可是他只能給她同情。

就連現在這份工作,不也是因為烈月先提出要她去診所上班,他才因為「自己的妹妹」絕不讓烈月照顧的緣故,硬是攬下了她這個麻煩?

惹紅日討厭惹烈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說不定她又會錯意,連同情都算不上,他肯注意到她只是為了能氣惹烈月?畢竟那一吻的意思她不就搞錯了?

想到他可能連同情都不是,木柔柔的肩膀不由得又緊縮起來。

她不該再貪心了,妹妹的名分,對她這個棄兒來說,應該要滿足、要感恩、要謝天、要……

但她可不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他?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問我。」寫程式單打獨斗慣了,他哪知道她該做什麼?

包何況若真要問他的意思,那最好是先叫她把臉露出來,讓他近距離的瞧個夠,然後再把她身上那礙眼的布袋月兌個精光,再然後當然是讓他抱個夠,親她個昏天地暗,再再然後,就換他的小兵上場,非得沖鋒達陣個幾十回不可,再再再然後……

就是他的春夢泡湯了,什麼都沒有了!

這就是小木頭最厲害的地方,她的淚水就跟強力硫酸一樣,每每總是把他的春夢腐蝕個千瘡百孔,弄得他現在連她的臉都瞧不清楚。

愛一個人,卻無法親近……

真是「人也女馬白勺」的窩囊!

「可是……我不會寫程式。」果然,他根本就不需要助理。

「寫什麼程式?」他干脆把椅子拖到木柔柔的身旁,這樣伸長脖子盯她挺累人的,再說,靠她近一點,說不定就教他「不小心」的瞧清楚她的臉。

惹紅日苦思著要怎麼個「不小心」法。

「電腦……我不行。」他靠太近了,木柔柔不自在的往旁邊挪移。她一動,惹紅日也跟著動。

「惹……惹……」木柔柔有些驚慌了,他再靠近,她怕自己這些年來壓抑的愛意,會傾巢而出,但那是不對的,她不可以對不起惹家。

「我不要你寫程式。」惹紅日听出她聲音里的驚慌,只好氣悶的停出自己的椅子。不是說科技發達嗎?怎麼就沒有人寫那種令人愛到拔不開的程式?比方說,他看對眼了小木頭,輸入方程式,她就會死巴著他不放,任他盡情愛個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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