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情殺機 第5頁

費瑪麗擦干淚水,「我沒事。」遙望禮堂前方的棺木,「我會撐下去。因為他……他需要我……」

第二章

蘭水若被關在蘭家舊宅地下一樓廢棄的酒窖里。沒有燈光,沒有空調,一天只有一份餐點︰一杯開水及一塊硬面包。看來費瑪麗是刻意整治物質生活向來豐裕的她。

她被關多久了?四天還是五天?多日未梳洗,她神經質地覺得自己的皮膚積了厚厚一層汗垢,且渾身散發臭味。

她的情緒在蘭桑達葬禮當天完全失控,被關起來後,歇斯底里地喊叫她一陣子,直到聲嘶力竭,沒有人理會她,她才慢慢平靜下來。但她不敢保證自己能冷靜多久,如果費瑪麗想關她一輩子,那麼她精神崩潰是遲早的事。

但費瑪麗應該不敢這麼做。她們兩人的對立已為公眾所知,必然有媒體留意著後續發展,若就此消失不見,費瑪麗很難有合理解釋。

蘭水若縮坐在角落,抿抿干澀的唇,輕啜一口不久前費瑪麗的人送來的茶水,拿起已經吃了三分之一的硬面包,她稍作猶豫,又將面包放下。她在心中告誡自己,連饑餓都戰勝不了,她拿什麼對抗費瑪麗?

拿什麼對抗費瑪麗?經過這次教訓,她學到行事不能莽撞,不要作無謂的叫囂,更別期望有人伸出援手……吸吸有些發酸的鼻。不許哭,蘭家只剩她一個人,她沒有資格編織豆蔻少女的夢想,她必須堅強獨立,靠自己的力量將費瑪麗趕出去,甚至找出證據將費瑪麗繩之以法。

費瑪麗的背景成謎。蘭水若試著找過許多偵探凋查,卻一直查不出所以然,因而很難有個對付她的完整計策。雖然先前她為了有人攝得費瑪麗不貞的照片而雀躍不已,但父親一死,局勢完全不一樣,事情不再那麼樂觀。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離開這里。這里四面是堅硬的石牆。唯一的出口被人從外面上了鎖,每天唯一來到門前的人,透過門下鋸開的小缺口送餐,她完全沒有逃離的機會。

有腳步聲!蘭水若豎耳,確定有人緩緩走近門前。不久前餐點才送來,這時候為什麼會有人來?

喀啦、喀啦……對方在動門上的鎖鏈……蘭水若站起來,卻因多日未好好進食,身子被折騰得有些虛弱而微微眩暈。

鎖鏈被丟在地上,門被推開、手提燈筒的來人先行進門,強光使她反射性地舉手掩臉,對方卻沒有把燈光焦點從她臉上移開的意思、待雙眼不那麼刺痛,她放下雙手……對方將她看得一清二楚,她卻看不清對方面容,只知是個剛健魁梧的陌生男子。

她在極力掩飾她的不安,莫軒昂仔仔細細打量她。比原先相片所見瘦了一點,但依恃年輕的本錢,幾天的禁錮並未使她變得太過憔悴;雙唇閉合時自然上揚的唇角依舊帶有富家千金的倔傲,但原先眼瞳里飛揚跋扈的神采,因為現實環境所逼,被她這種年紀不該有的復雜與傷感所取代。

莫軒昂向來不帶情緒的冷眸解了凍。他心疼她……但,他不僅幫不了她,到最後還可以將她帶往更不堪的境地。然而,他別無選擇,他若放任不管,她會更快面臨毀滅。

他將燈筒轉向側面牆室,放在地上。「你毋須害怕我。」

他的聲音低沉得讓人心中一麻。燈光轉向後,她看見他有一副性格的臉孔,漠然的眉宇攝人心神。

「你……是誰?」

「你父親生前找來保護你的人。」他沉穩地說。╴

「我爹地……?」蘭水若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突然出現眼前的陌生人,所以她直覺認定他在騙她。她盯著會讓她心跳失序的他的雙眸,問︰「為什麼?」

他衡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上前一步,「因為你有危險。」

蘭水若本能地想後退,但她的背早已抵上牆,「你的出現對我而言就是一種危險。」

「你的直覺很敏銳,但難免會出錯。」簡短幾句對話,莫軒昂便明白自己的推論正確,她不是會陶醉于溫言軟語的女孩,她只接受能征服她的人,因此對待她時他不必收斂他的強勢。

「我是來為你抵擋所有危險——」他微勾的目光和說話語氣,同時帶有人們初識時不該有的曖昧。

她為他惡心的口吻而蹙眉。「為什麼知道我在這里?」因他步步逼近,而不太敢發作被他似乎別有所指的言詞所激起的怒意。

「查出我將用生命保護的人在哪里,是我必須擁有的最基本能耐。」

他的一派漫不經心映入她眼里,變成邪魅的魔意。

「你不要過來……」老天,單是他的影子罩住她,便令她全身喘不過氣,何況是他本人的逼近。「我不相信你!你一定是費瑪……」

他扣住她雙腕,將她雙臂抓住兩旁平伸,像將她釘在牆上,拂在她臉上的迫人氣息使她自動停止驚惶的喊叫。

他盯著她瞳眸,嘴巴距離她的唇瓣僅咫尺。「你最好相信我。」他微微側頭,即使沒有真正吻她,他隨時可侵犯她的意念已經表露十足。「因為不相信我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你……」蘭水若實在不太想開口,因為一旦開口,從兩人嘴里呵出的氣息便有了交流。但她又忍不住挑釁地回問︰「相信你又如何?」她不認為相信他會有好處可得。

「我將……任你使喚。」他用誘惑的語氣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況且你父親付錢付得很干脆。」

「我爹地已經死了,你大可不必理會他的委托。」她重重吐出一口氣,像是嘆息,也像是低吟,而後驚覺失態,她低下頭不看他。

他放開她的手。扳起她小巧的臉蛋,「你認為我是那種不義之人?」

她找回自己的情緒,瞪著他,「明明是金錢奴隸,何必拿忠義裝飾你的門面,妄想充當一名君子?」

「說到重點了。」他用拇指指月復搓揉她的下唇。「我怎能平白放棄親近一名富家女的機會?尤其等到這名富家女滿二十歲,便擁有難以計數的財富;尤其這名富家女還秀色可餐,觀之真可忘饑。」

蘭水若知道他在用他的指月復代替他的唇齒,她握住他的手,不準他再踫她唇瓣。她學他欺侮人的手法,道︰「放心好了,到時我會考慮,把你也納為我的入幕之賓之一。現在,我問你,這是你對待你家小姐應該有的態度嗎?」

她的應對總算有些像樣。頹喪、黯然不適合她,她應該驕傲、她可以撒潑,但前提是,她必須有讓人回不出話、打從心底服她的能耐。

「我家小姐?」莫軒昂挑了下眉問道。

蘭水若不再瞪他,改用瞧不起人的姿態膘視他,「你是我父親花錢請來的不是嗎?」

「你要把我當成下人也不為過。」莫軒昂微笑著點點頭。「不過尋常下人必須對你必恭必敬,不能靠你太近,我卻相反。因為我可以說是你的……」他猛然圈住她的腰,手臂縮緊,兩人軀體緊貼!他故意對著她耳朵吹氣,放軟語調說出他的職稱,「貼身保鏢。」

「你……?」她完全不能動。一動,兩人的身體便產生摩擦、他知道他故意惹她無措,也知道自己只要沒有任何反應便贏了。但她的心髒卻不听使喚、胡亂壓縮,使得血液直往臉上沖。

「在你滿二十歲之前,我是唯一能靠你這麼近的人。」一宣示完,他便放開她。他不能讓發現他的心跳也即將失去控制。「當然,如果你要我為你做些下人做的事,比如幫你泡茶、鋪床……甚至是暖床我也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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