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釣夫 第2頁

「到時我會再跟她聯絡,」宋靖寧一笑,「我現在要下南部去看一塊地,明天才會回來。」

「是!」管家在一旁點了點頭。「少爺要一個人去嗎?要不要叫司機--」

宋靖寧微微一笑,揮了揮手,「不用了。」

他徑自開車揚長而去,車子一走遠,他臉上的溫和神情隨即轉為嚴厲。

偶爾他會享受一個人獨處的時光,看似一個人的孤單,卻是他最感悠閑的時刻,只有這個時候,他可以卸下這張溫和的面具。

下個星期是他和雙胞胎妹妹的生日,卻也是他們父母當年被發現尸體的日子,因為不確定死亡日期,最後便以這一天當成是他們的死忌。

這對才滿十八歲的他們來說是極為殘忍的一件事,多年過去,有些記憶片段已經模糊,但隱約還記得那壓在胸口的痛。

他深吸了口氣,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道路,強迫自己將過去拋下,多年來,他早就學習--人要往前走就得丟下某些東西,才能走得輕松自在。

他現在下南部要看的這塊地,是他讀大學時認識的一位同學家所有。

他們看準現代人逐漸著重養身休閑,所以想把一整片山坡地規劃成一個飯店渡假村,因為宋靖寧做的是建築,所以他同學才請他跑一趟,看看雙方是否有合作的可能性。

宋靖寧握著方向盤,思緒飛轉,若是談成,這該是筆賺錢的生意,不過這跟他們公司以往所承接的建案比起來,只能算是個小Case,根本無須他費心的走這一趟,只不過因為父母的祭日將要到來,令他沒來由的感到心煩,他便臨時決定一個人出去走走,索性自己跑這一趟。

他與同學約談的時間是明天,但他提早前往,他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打算先去看一下環境,再決定明天該怎麼談出一個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或許他看起來溫和,更有許多人認為他溫柔、沒有殺傷力,但只有他心里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人需要偽裝,出社會多年,他很清楚一張和善的笑臉會令他更快達到他所想要的目的。骨子里的他很強悍,只要他想要的東西,他可以不擇手段,只不過他向來高明得從不讓人認為他有害。

他一個人開著車,在黃昏之際,車子已經繞著山路向上而行,到了目的地附近,他目光審視地注意看著四周。

這里環境清幽又不算偏僻,確實有值得開發的條件。

偶有幾戶人家,但都有些距離,他踩著油門,細心的觀察著,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車子引擎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響,宋靖寧的心一驚,立刻放慢速度往路邊停靠。車雖然順利的在路邊停了下來,但是不管他試了幾次,就是不能再把車子發動。

宋靖寧困惑的下車檢視,平時保養的工作他都交給下面的人處理,從來不過問,照理來說,車子不會出狀況才對。

他下了車,左右張望,四周人跡罕至,他不由得呼了一口長氣,沒料到生平第一次遇到車子故障,是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彎腰拿出車里的手機,眼楮瞄到離開家時,被他隨手丟到一旁的平安符。

他一手撥電話聯絡車商派人來處理,空著的手撈起平安符,不屑的一撇嘴,什麼鬼平安符,壓根不能保他平安。這種怪力亂神的事也只有他那個母老虎妹妹會相信。

幣了電話,宋靖寧瞄了下時間,大概還得在這里等待約一個小時,等車商派人來處理,天都黑了。

他深吸口氣,心想既來之則安之,車壞了已成了既定事實,除了平心靜氣接受外,別無他法,他索性鎖上車子四處走走看看。

在山間走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想上洗手間。

他的黑眸打量著四周,雖然他講話溫柔、動作優雅,臉上總閃著溫和的笑容,但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個娘娘腔,但是他實在無法像他人一樣隨地在戶外解決內急。

他想起了上山時經過的民宅,他立刻往山下走去。

那是一棟典型的三合院,曬谷場前停了好幾輛的機車,才走近,他便可以清楚的听到里頭有人聲和……麻將聲。

他不由得微揚了下嘴角,這里的居民的日子過得還挺悠閑的,他推開了紗門,看著里頭有兩桌人正在打麻將。

「不好意思!」他走進門,里頭的人忙著打牌,沒人理會他或分心看他一眼,所以宋靖寧清了清喉嚨,徑自揚起無往不利的迷人笑容,微提高音量,「不好意思!想向你們借個洗手間。」

「洗手間」一個背對著他的大叔轉身看了他一眼,「少年仔不是這里人喔!緣投喔!」

溫和的笑意依然留在臉上,宋靖寧點頭當是回答。

「便所走到里面就可以看到了!」大叔很爽朗的揮手指了一個方向。

「謝謝!」宋靖寧道謝之後,照著大叔的指示,直走到最里頭的洗手間。

這個坐落在山間的三合院,外觀已經看得出年代,別有一番古樸之美,只不過……前頭傳來的麻將聲似乎突兀了點。

上完洗手間,走回客廳,宋靖寧有禮的向客廳里只顧著打麻將的人道謝。

「等一下,緣投少年仔!」突然他的手被方才那位大叔給一把抓住。

宋靖寧先是一愣,不解的問︰「請問有事嗎?」

「沒什麼事啦!」大叔站起身,「只是你幫我洗一下牌,我也要去便所!」

幫他洗牌宋靖寧眼底閃過驚訝,搖頭就要拒絕,「我不會打牌,而且我還有事--」

「拜托啦!一下而已。」大叔起身將他推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頭,「快點打一打,我要在我家母老虎發火前趕回去,不然我就死定了!」

他才說完,沒給宋靖寧拒絕的機會就往廁所的方向跑去。

宋靖寧看著他跑開,著實一驚。

「少年仔,快點!」另外三個牌友催促著,「快打一打,我等一下還要回去煮飯!」

「我也要回去顧孫!」

既然都有事,干麼還要跑來打麻將宋靖寧搔了搔頭,無奈之余只好在三個牌友的催促下乖乖洗牌、切牌。

他才將牌給切好,大叔就回來了,他立刻站起身,將位子還給人家。

「多謝--」

大叔的手不客氣的拍了拍宋靖寧的後背,道謝的話語還沒說完,客廳的紗門突然就被人由外推開,一下子涌進了好幾個警察。

宋靖寧還沒來得及回過神,手腕就被一個警察給抓住,推到一旁的角落。

「蹲下!」

宋靖寧先是傻眼,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陣仗,心中突然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警察先生,」他連忙替自己解釋,「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打牌的,只是來借洗手間!」

「甭假!」抓著他的警察撇了下嘴,「有人密報這里有人聚賭,所以全都跟我回去!」

「阿發!」跟宋靖寧一樣被推蹲在角落的一個大嬸忍不住對警察嚷道,「我們只是小小玩,在這玩了十幾二十年了,你明明都知道,有時你阿爸也會來這里泡茶玩玩,所以你干麼跑來抓人?」

「還不是怪你們自己!」叫阿發的警察翻著白眼,語調也滿是無奈,手指著蹲在地上的一排大嬸、大叔們,「到底是哪一個人,自己舉手承認--都幾點了!家里的叫你們回去吃飯不回去,才會有人不爽打電話來密報說這里聚賭,阿叔、阿嬸,算我跟你們拜托一下,要賭就先把家里的人搞定再來玩好不好?我接到報案,又不能不來,不來我就要被投訴了!」

「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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