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想嫁(下) 第21頁

床上的于民豐一雙眼因暴怒而幾乎要凸出來,粗重急促的大口喘著氣,硬是吐了一大口血。

又晴連忙上前,將人扶躺好。

于詠賢臉色有些蒼白,一動也不動。

彼晨希伸出手握了下于詠賢的肩,這才上前幫著又晴。

于民豐吐了一大口血,現在已經是氣若游絲,「出……出去。」

又晴听到這聲虛弱的斥責,臉色未變的替于民豐擦掉臉上和脖子上的血。

彼晨希幾乎忍不住想要一掌殺了這個只剩一口氣的老頭,死不悔改,活著也是個禍害。又晴替于民豐把染血的衣物和被子換好,這才直起身子,輕聲道︰「副幫主歇息。」于詠賢一听,率先轉頭走了出去,顧晨希立刻尾隨,由又晴輕聲關上門。

第十九章恭王是邵陽?(1)

外頭的雨稍歇,于詠賢站在窗邊,看著外頭還是一片陰沉沉,本就沒指望過于民豐的關愛,只是他的態度還是讓她心里難受。

「我愛你,娘子。」

听到身旁的低語,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想了,不值得。」顧晨希伸手摟住她。

她點頭,「對!不值得。」從他懷中,她看到又晴走來,她立刻上前,「姑姑。」

又晴看著小倆口的樣子,看來已經冰釋前嫌,「兩個人都淋得一身濕,抱著也不舒服吧?」

「姑姑笑話人家。」

「可也沒見你有一絲害羞。」又晴點了點于詠賢的鼻子,翻出套干淨的衣服和一件昨日才做來給于民豐替換的衣衫,雖說有些不合身,但勉強可以讓顧晨希湊合穿著。「快進房去把衣服給換下,我去煮些姜茶讓你們祛祛寒。」

于詠賢點頭,拉著顧晨希進房。

「你的生母真的是姑姑?」

她一邊解衣扣,一邊點頭,「嗯,當我小時候知道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高興。」

她抬頭對他匆匆一笑,「因為祖父出身草莽,所以不重嫡庶,雖說我身為長房嫡女,卻也沒有多了不起,反而因為這個,在財狼虎豹窩一般的于家受盡欺負,姑姑為了護我,吃的苦頭也不少。」

雖然遲疑,他終究還是問出口,「你爹是誰?」

「方才在外頭偷听了這麼久,怎麼你沒听出來?」

他自然猜到,但沒有得到親口證實,他不想妄加論斷。他上前吻了下她赤果的肩頭,道:「我想听你親口告訴我。」

她也沒躲,只是模了模他的頭,「我爹是邵陽,只是我那些叔叔們都不知道,我祖父讓我接了堂主之位算是誤打誤撞,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的身世,這也是為什麼我把朔月堂和震天鏢局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說什麼也不跟于家的髒事扯在一起。只是現在,我得放棄朔月堂,不然以他們的性子肯定不只會與恭王為敵,還會為我拼命,我不想看他們被牽連。」

這也解釋了她向來不會逃避,這次面對恭王卻選擇一走了之的原因。

听到門外的輕敲聲響,于詠賢連忙推開顧晨希,手忙腳亂的把衣服給拉好,再看看他也穿戴好了,這才去開門。

「把姜茶喝了。」又晴拿了兩碗姜茶進來。

于詠賢拿了一碗給顧晨希,自己小心翼翼的拿起另一碗喝著。

「姑姑,怎麼不見沅沅?」

「來此來得有些急,所以讓她回普陀寺去替我拿些衣物、被褥之類,方才那場大雨,她應該是被困在山上,等雨小些才會回來。」她模了模于詠賢的臉,「方下下雨時,心中可會害怕?」

于詠賢搖頭,「別小瞧我了,姑姑,外頭只是下雨而已,又沒打雷、閃電,我不怕,而且就算怕——」她拋了個媚眼給顧晨希,「有人抱著我。」

彼晨希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他的動作使她的身子微僵,難得不好意思的看著又晴,暗暗掙扎著,「放手,我姑姑在。」

「你要我抱的。」

這分明就是無賴!她忍不住抬起手,敲了下他的頭。

「姑姑是一家人,不會在意這個的。」顧晨希看著又晴,「對吧?姑姑。」

于詠賢聞言,期待的目光看向又晴。

又晴一笑,點了點頭,「一家人,自然不在意。」

于詠賢的臉瞬間亮了起來,「姑姑,夫君真的對我很好。」

「我看到了。」對如今的又晴而言,沒什麼比于詠賢的快樂更重要。

這一生,她失去很多,也得到了許多,若到最後,她的女兒能夠得到一生幸福,老天爺當真已經對她不薄。

回朔月堂的路上,顧晨希依然抱著于詠賢與自己共乘一騎。

于詠賢原想留在農戶陪著又晴,但是又晴堅持不用,最主要是屋子小,一進的房子,左右不過兩間房,她可不想委屈他倆睡地上,就算他們不在乎也不行,所以等林沅一回來,就讓他們離開了。

「祖父的情況看來是撐不了幾日了。」于詠賢的背靠著顧晨希的胸口,在微涼的夜色中喃喃說道。

「難過嗎?」

她搖頭,「不知道,心情很復雜,畢竟還是血脈相連,不過短短一年時間,事情變化太快。」

「對你而言是一年,但對朝廷而言卻已經是十年的運籌帷幄。」

她的身子一僵,抬頭看他,「你想起了什麼?」

他靜了一下,最後搖頭,「沒有,只是順口道出。」

「看來有些念頭在你的思緒之中已是根深柢固,縱使失憶也不會忘記。」

「就像我對你的感情。」

明明她很正經,他就是有辦法扯到一邊去,她好氣又好笑的說︰「現在看來是走不了,等恭王來的時候,我們要怎麼跟他說?」

「見機行事。」對顧晨希而言,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他對恭王的印象全無,只隱約從土狼他們口中知道他是個待他極好之人,受他父親和外祖所托,照顧了他十五個年頭。

「如果他真要你娶易琴才肯放過我,你怎麼辦?」她仰起頭,看著他問。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不可能。」

她一臉甜蜜,「如果真要動手,你的勝算如何?」

「應當不大。」

「為什麼?」

「土狼說,他是我師父,他的身手了得,所以應該在我之上。」

「這也未必,青出于藍也說不定,像我是薛三叔教的,現在認真打起來,我也未必會輸,事實上,我還勝過他幾次。」

「跟薛三叔動手,你勝了未必是勝。」

「什麼意思?」

「因為疼惜你,怕你受傷,所以會讓你。」

她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好強的說︰「我是憑著真才實學勝的,不是薛三叔相讓。」

「或許。」

這個回答實在令人不快,她的眼神帶著淡淡的挑畔,「若說相讓是疼惜,當年第一次在三不管的擂台上交手,你折斷了我的手骨怎麼解釋?」

「娘子,我失憶了。」他無辜的看著她,「而且第一次交手,我可能根本不知你是誰,我知道我們終會走在一起,當初我情願讓你打斷我的手也不會傷了你。」

他的回答取悅了她,她又問︰「那第二次在=不管,你把我打暈了又是什麼意思?」

「娘子,」他肯定的看著她,「我相信事情一定有緣由,而且一定是為你好。」

這話她確實無法反駁,畢竟當時情況,他的手段確實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但一想到……??她突然抬起頭,往他的脖子上一咬。

他「嘶」了一聲,這一咬可真是疼,「娘子,你……」

「我咬你這一下算客氣,你可知那日你在擂台上壓著我,就往我後頸一咬,像要咬掉我一塊肉,都見了血。我帶著傷入北域,好些天才好,現在你看,」她露出自己的頸子,「是不是還有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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