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看半響,同時拔刀抽劍,粗聲咆哮,「文莊主最好還是交出黃金,否則我們可要血洗寒莊!」
說笑啊。「三位可有把握?」
「你是少年英雄,武功蓋世,但是我們的兩百個兄弟已經把寒莊包圍住了!況且刀劍無眼,抹喂劇毒的刀劍更是……哈哈哈!」
「但是毒尊可以和我並肩做戰,做鬼也有伴。」
一時之間笑聲震天,「毒尊?他不過是個用毒奇才,武功嘛,哈哈,听說他是個虛弱體質,老子我用兩根手指頭便能擺子!」
「听說通常是不實訊息。」死亡將至猶未知的愚蠢蛋。
三人搖晃起壯碩身軀,笑出眼淚,但片刻後,他們爬出兩行濕淚,卻是渾身發抖,差些尿褲子。
毒尊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張堪稱是大唐最邪美的魅顏居然是……
竟是戰魔!
「毒尊……戰魔……同一個人?」三人六腿幾乎要跌軟下地。
文芨寺揚開黑蝶扇子,朗笑著,「算你們還不是太蠢。」
「這是陷阱?」
「如果你們听命行事,頸上人頭可保。」
「听啥命!行啥事?了不起二十年後一條好漢,黑齊門的人全是鐵錚錚的漢子,不怕死。」
毒尊淡淡地勾起邪肆的酷笑,「死亡不可怕,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是非常折騰人的滋味。」
「你對我們下毒?不對,你沒有機會!」
「運氣至丹田。」
三人忙不迭照話行動,但只一響,他們的臉全鐵青了,他們的功力全失,呼吸吞吐之間竟是冰火的兩相煎熬。
但是毒尊是如何下毒?
仿佛听見三人的心聲,毒尊說道︰「方才當你們為‘道具’解毒時,邪紫五毒已經深入你們的血肉。」所以他才要暗自引度真氣給小痕兒,保她安然。
文芨寺涼涼的諷刺,「三位當家,你們布置在莊外的兄弟早已中毒,命在旦夕。」
三人聞言,垮下肩,刀劍紛紛掉落,完了,邪紫五毒可是會蝕人骨肉,那種痛苦不是凡人受得住。
為首的大當家只好氣弱請詢,「如何才能解毒?」死亡真的不可怕,半死不活的就太恐怖。
毒尊收斂起眸中寒芒,「將左丞相意圖叛變的罪證交予朝廷!」
「但是黑齊門也是共犯,我們豈不是也要被砍頭。甚至抄家滅族。」
黑蝶扇子抖了抖,文芨寺笑說︰「蠢豬!你們面前的冰人可是戰魔!黑齊門的兄弟只要竭力盡忠,至少當當火夫還可以保住你們的賊命。」
對!只要戰魔一句話,皇帝老子一定不會誅亡他們的三族九親。
三人連對看一眼都免了,極有默契的同時下跪,大力的磕頭。
「求求毒尊……呃求求戰魔王爺!小的願意交出罪證和兵械庫,求、求求您了!」
第三章
「什麼!」石破天驚的尖叫足以嚇死一堆螞蟻。
文芨寺肯定的點點頭,便搖著他的黑蝶扇子離開客居廂房。唉,他原是品高人善的好兒郎,然而近墨者黑啊。
白痕喃喃自語,「當婢鬟、當奴隸都可以,但是當侍妾,那、那不是要讓爹爹氣死嗎?」
怎麼會這樣呢,說好是為奴的呀,侍妾……
而且是小王爺的侍妾!她是他房里頭的人,得和那未曾謀面的驕傲小王爺袒裎相對?
「不要!」她驚跳起。
她不能委身于小王爺啊!
文莊主戲說是她三生有幸方可陪伴君,君?噢不不,她不要小王爺當她的夫君!
不知怎地,她竟又想起紫衫男子對她輕薄的狎玩情狀,這一想,她的心中仿佛萬馬奔騰,羞赧臊恥得不能自持。
「白痕。」她掐掐自己的腮頰,「那個男人很壞,淨想著他未免有失女兒志氣。」
可是思緒這東西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力,並不是她這主人能夠操控得了的。
心,微微嘆息。
「為什麼總是想起他呢!不過是個玉面公子嘛!好皮相而已。」他和她既不是親人,亦不是手足。
「要想念也應該想念丁大哥或是福伯才是。」
霜濃露重,深夜將盡,天蒙蒙地亮了,不能多耽擱了,她抓起包袱和藥箱拔腿就往外沖跑。
「不是我要違諾背信,而是真當了侍妾,白家清譽豈不是毀壞,娘親一定會從墓墳里爬出來揍我的啦。」
心田深處似乎響起細微聲音——
「真要委身做妾,也應該是那壞胚呀!」
梁上君子壓抑著即將狂瀉而出的爆狂猛笑,直到佳人遠去,他已憋不住氣了,「毒尊兄弟,你的小侍妾跑了唷!追不追?」
毒尊眸中一貫的寒芒未減分毫,「她的逃跑早已是意料之事。」
否則他們何以坐在屋檐瓦石上「等待」小麇鹿的奪門而出。
「寒莊的僕丁都囑咐妥當?」
「全去夢周公嘍!好便利閣下的小侍妾離開啊。」黑蝶扇柄頂敲著自己的掌心,文芨寺突地正經八百地問︰「你還想逗弄她?她是人,不是玩意兒。」
不過這邪紫傲男倒是轉了心性,居然對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女片子興起挑撥的欲念?
不久的將來或許可以撈杯喜酒喝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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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長安城只余一、兩目的行腳,白痕算著幾枚碎銀,恰巧夠她打打尖兒,歇個宿,而這要感謝那十幾只的烤兔兒。
是那個人嗎?他跟蹤她,並且巧妙的在她打盹兒和替人下針的時候,「神不知、鬼難覺」的將烤兔子肉「弄」到她身邊?
總之,她不用再嚼食又干又硬的饅頭,可那人為什麼要跟著她,又不是躲貓貓。
其實烤兔肉是十分可口的野味,但是有好幾次他都烤焦了皮,也不曉得為什麼她仍是吃得盡興;吃入嘴兒,甜進心坎里。
除去他上回的無禮輕薄,他是個不算太壞的人,而且俊神得不但賞心悅目,更叫人亂了心拍子。
扁是想念起那抹紫色,她就覺得要犯心病,她甚至為自己診起脈象來,那抖動急急的筋跳真的是奇怪。
跋了半天的路,白痕的眼楮在瞥見岸邊小湖泊的剎那亮了起來。
荒天野地里的湖水簡直是藍綠的美麗極了,不假思索,她已經迫不及待地卸月兌去鞋襪,將雙足浸入湖水中。
涼透的水氣使她的倦意全消,她閉上眼瞼子享受著猶如仙山冷泉似的水波粼粼。
耳听風吹樹梢的沙沙聲。身襲淡淡輕風,嗯,人生無限美好。
然而有一異物攫獲住她的足踝,是海草嗎?
她想掙月兌,身子卻不由得一低,老天!她被這異物給扯落湖泊中了。
「嗚。」她不會泅水呀。死亡的陰影仿佛兜頭罩下,她的淚滴滑人湖水中。
「別哭。」
是幻听嗎?她似乎听到啞啞的嘶吼,仍舊處于極度駭懼之中的她嚶嚶啜泣起來。
一聲嘆息飄人她耳中,她的身子被高高舉抱起,一吸收到空氣她立刻猛咳幾下,小臉上分不清是湖水或是淚水。
「膽小表。」
她睜開眼,分寸之隔竟是她以為不可能再見的惡胚!
「你……」乍見的情緒除了驚愕尚有特殊的騷浪感覺,仿佛是她早已盼望的……
他不語,只是含笑睇她,像是正享受著她的反應。
「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將你拉入湖中。」
呀,不是海草!抓握住她足踝的竟然是這紫衫男人,可他未免太肆意妄為了,她可是尚未許人的在閣姑娘,他怎能踫她的足踝呢?
她惱瞪著他,有點兒暈眩于他灼熱的注視。
倏地,她驚喘不已,後知後覺的她這才察覺她的腰身讓他圈攏著,而他和她都在湖泊中,而且他的上半身光果著。
白痕的腮頰一下子燒灼起來,她脆弱的依靠著他的懷抱,因為她的力氣全部被抽光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