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必幽
天氣晴朗,人生無限美好哪!梅品萱幾乎笑僵了頰。
再過一個時辰,莫鎖鎖應該咽下最後一口氣。
借刀殺人,一石二鳥的計謀天衣無縫得讓她連做夢都微笑哩。
苗菁那賊蠢奴婢不過是她的棋子,死活全無所謂。活著,繼續為她所用,死了,倒是干淨。
「娘?」一進偏廳,龍雅倩便瞧見母親面上的奇異神采。
「倩兒,來,坐。」她的寶貝女兒哪,亭亭玉立的使她驕傲不已。「听聞王宮里的大事了吧?」
「聖王爺房里頭的莫姑娘……」
「你那是什麼表情?」梅晶萱嘆笑著,「為她哀憐?別弄混了,她可是你的情敵。」除之而後快!
情敵?龍雅倩苦澀得濕了雙眸!
他不產情,不言愛,冷絕的性子哪容得她的繾綣柔情?但是他要了莫鎖鎖卻已是鐵錚錚的事實啊。
「這兩個字我不配……」一直以來皆是她的單戀痴愛,金射孤視若無睹,甚或是棄如敝屐!
「總之,妖女是死定了!百步斷魂丹可是不留人過夜!」取出身上的藥粉,萱品萱怪笑著瞥視為情傷懷的女L。
「娘?這是……」
「痴春散!」
「呀?娘您……」
「這可不是一般的春情藥!這藥力凡人皆不可擋!倩兒,只要你設法讓金射孤眼下此藥,他會把你看做是他心里愛著的人。」
「但是他不愛任何女子……」他對于莫姑娘應該只是魚水交融的歡愉,不涉半點兒愛吧。
至少她是如此寬慰自己的……
「無愛?更好!服下此藥,令他不得不要你,不得不愛了你!」
「不!」龍雅倩拒絕,她連退幾步,「成了他的人的下場若是惹他憎惡,我將生不如死!」
女兒完全沒有她的精明遺傳;梅品萱誓在必得道︰「一旦受喜有孕,娘親一定使盡心機讓你坐上聖王妃的尊位。」
龍雅倩一下又一下的搖頭,她妄想的不是名分,更不是如天的富貴,但求他少許的憐惜垂愛。
「倩兒!照著娘的主意……」
「別逼我!也別……誘惑我做出自慚形穢的無恥行徑!」她哭出傷痛,轉身沖出玄關口。
梅品萱不氣不惱,她氣定神閑的把痴春散收置于暗格內。倩兒是她所出,她不信她這做娘親的勸服不了。
連湘丫頭那乖乖順順的女兒她都敢……
天也責罪不了她!人不自私,豈不天誅地滅?!
反正金射孤對于沸沸揚揚的流言可以左耳進、右耳出,反正他是榮顯備至的聖王爺,哪個活得不耐煩的人膽敢逾矩犯上!
「剩下半個時辰了……」呵呵。莫鎖鎖,咱們未曾照面,亦無怨仇,我會多燒一些金紙錢讓你「上路」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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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兒!我命令你支撐下去!半個時辰……
「嗚……」嘎嘎!主人好傷心的樣子……宮也在一旁干著急。
「如果你這半個時辰撐不住,我會瞧不起你!你不是最驕傲的嗎,你的勇敢表現給我看看啊!」
「嘎!」主人為什麼要對她吼怒?「嘎……」
它沖到金射孤的面前,跳左跳右,希望他別對她凶。
「宮……」使力握住她的一雙柔荑,金射孤冷峻著俊容,「她會活下來,因為她和我的協議尚未完成!」
協議?啥東東?它搔著後腦勺,想不明白。
主人到底是喜歡或是討厭她呢,它也弄不清楚!
可是它好像瞧見主人的眼楮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背著它偷偷的哭過?
「呼嘎嘎!」它湊上前去,也想握一握莫鎖鎖的女敕手。
它是公猿嘛。
「滾。’金射孤威厲一斥,不許它的毛手胡來。
「嗚……」宮縮了下肩膀,識時務的連連跳開數尺之遠。
它確定了一件天大的事——
主人喜新厭舊了,主人比較喜歡莫鎖鎖,它也要昏迷不醒啦 狘br />
爆往後撲通一倒,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
主人一定也會握住我的金毛手……它暗暗忖想,竊喜著。
「過去了!最後的半個時辰熬過了!鎖兒,我的愛……」
忽听主人的哭喊,宮張開大眼,只見金射孤將莫鎖鎖抱緊懷,激動得全身顫抖。
「嘎嘎!」它也要抱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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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的十二個時辰煎熬過了,但是莫鎖鎖依然昏迷,
微弱的氣息叫人揪心。
群醫束手,無藥可救。
金射孤嘗盡了所謂的心急如焚和摧肝裂肺的感受,然而他無暇去剖析這份深切恐懼失去鎖兒的原因,他只是日以繼夜的找尋能夠解毒的妙方。
王後娘娘派來了好幾位宮奴,看護照顧著莫鎖鎖的病身。
這日,宮捧著許多鮮女敕的水果子,它把水果子的汁液擠出來,湊向莫鎖鎖的檀口。
「嘎……」這可是它特地跳到神水上,費了好大的勁才采摘到手的。
「宮?這果子的汁液濃濃稠稠的……」宮奴們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手足失措。
見大伙不幫忙,它生氣了,干脆一古腦兒把水果子的汁液全讓莫鎖鎖灌入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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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宮又捧著一大堆奇異的闊扁形樹葉如法炮制。
爆奴們不敢違逆,只好幫忙著把葉片中的白色汁液擠壓出來,灌入莫鎖鎖的小嘴里。
「嘎!」它大笑,跳上跳下、跳左跳右了好一會兒。
咦?可是睡美人怎麼依然閉著雙眼,一動也不動呢。
較為年輕的一名小爆奴忍不住說了,「莫姑娘吃下這些怪果子和怪葉片的汁液不知道要不要緊?」
「呼呼!」宮真的好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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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疲憊不已的金射孤走進寢房。
爆奴們連忙行禮,「聖王爺,萬安。」
他連揮手喊起的力氣也沒有了。
走至里間的錦榻,他低喝一聲,「宮!下來!」
「嘎嗚。」宮正忙著把神木的皮屑搗碎好讓莫鎖鎖吞服。
眸光一黯,金射孤冷道︰「胡亂非為!你竟敢用這些鬼東西讓她……」
主人發怒了。人家它才不是用啥鬼東西啦,為了爬上二十幾丈高的神木去摘果子和鮮艷的樹葉片,它可已經傷痕累累了耶。
傲岸的身軀驀地大步向前,金射孤抓起宮,猛力把它扭動劇烈的身體擁下地去。
「嗚……嗚嗚……」它覺得傷心,趴在地上哭泣。
它是哀怨的金猿。
「聖王爺!莫姑娘的手指頭動了耶!」守在榻旁的宮奴突地大叫。
心口猛一抽搐,金射孤沖向錦榻。
鎖兒的手指真的顫抖著!他害怕是他的錯覺。
「嘎!」宮喊破喉嚨,冀盼主人重視它的存在和它的功勞。
「一定是宮的怪果子和怪葉片發生效用了。」另一宮奴喜道。
金射孤反轉過身,寒芒刺銳的瞅視賴在地上的宮。
「起來!繼續你剛剛的行為!」或許宮的胡來能夠誤打誤撞的解清鎖兒體內那一滴的頑毒。
哼嗯。宮昂起下巴,驕傲的好不神氣,但是它還是乖乖的跳到榻前,把樹皮屑渣和樹葉片的稠白汁液拌和攪勻。
因為做猿猴的首要之務便是得察言觀色。如果它使潑,主人恐怕會把它丟出王宮,拋棄它了。
扶起莫鎖鎖的螓首,金射孤以手撐開她蒼白的唇瓣,好讓她把屑末汁液順利的服下。
他將她的身子抱攏于胸,心里的暗潮洶涌如海似浪的擊拍他的靈魂深處。
眾人無不屏息以待……
然而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莫鎖鎖依然緊鎖幽瞳,叫人心碎。
「可能沒………‘救」之一字連忙含在齒間,不敢出聲。但是所有的宮奴全是同樣的心思。
索瓦大夫都已經搖頭三嘆了,宮的奇異治法能夠喚醒飄然離去的幽幽魂魄嗎?
「嗚呼。」嘎!爆跳下榻,垂垮下雙肩,它沒有面子再見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