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娘子 第10頁

「但是屈更非不可能應允……」哈哈!還是中了計,不枉他這一趟的功夫。

「因為我是姑娘,不能當兵做卒,對不對?」

「正是!」

「可我可以易裝巧扮成小兵卒呀!反正十萬兵馬,仔細瞧也瞧不見我的存在。」

太監公公她都扮過了,不差這小角色啦。

「你要我幫你蒙混過關,等到大軍開拔才現身,叫更非驚喜?」或是驚嚇?

「對、對!我要陪著他上沙場。」他生,她生,他若戰死了,她替他挖墳埋尸,然後自縊,追隨他的魂魄。

「為什麼我要自找麻煩的幫你這大忙?」屈更是慢慢地反問道。

「因為你是大哥呀!領兵作戰的應該是你。」只是他太不成材。

哎哎,誰教她喜愛的屈更非太優秀了。

「行!但是你得答應……」

「交換條件?好!隨你開口。」來這一招?哼,這可是她溫小良拿手的。

屈更是笑得可賊了,像個奸詐惡徒。

「凱旋歸來之後,你必須逼迫屈更非,讓他答應繼承侯爺的官爵。」

「侯爺?」什麼東西?很了不起嗎?她不解。「為什麼?你自己和他講……」

「他絕不肯應允,因為我是兄長,是第一繼承者。」這便是他設計溫小娃兒的原因了,哈哈。

「好。」頓了下,她急急發問︰「是不是當‘侯爺’會很糟糕,會受委屈,所以你才要推卸掉?」她可不能傷害屈更非。

「侯爺是富與貴的象征,人人巴望。」他說的是實話。

但是溫小良卻以狐疑的眼光瞅他。「如果人人巴望,你干嘛把到手的東西推給你弟弟?休想瞞我!」

「未來的弟媳婦,你想一想,如果貴為侯爺還時時出人煙花之地是不是成了笑話?而我這人惟一戒除不掉的嗜好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嗯!你說的很對,身為侯爺還和妓女鬼混,真的是十分丟臉面的丑事。」

「所以……」他笑得有些抽搐,因為她竟然理直氣壯地辱罵他的浪蕩。好男不與小女計較,反正這女娃是屈更非的心頭肉。

「所以成交!」溫小良笑歪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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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臨行的前一晚,屈更非不放心地叮嚀溫小良,「有安寧公公和婢女們照料!你要乖,別叫人擔心。」

「嗯。」她偷偷奸笑。

「也許一、兩個月,也許半載,你不許鬧脾氣!」「嗯。」

「朱公公那里我已經打點妥當,每個月中他會特允小三出宮采買胭脂水粉,小三會趁閑暇當口進府與你話閑漫談。」他怕自己不在的時候會悶壞了她。

「嗯。」

「大哥也答應我,他會撥空照顧你,有何需求,盡避開口。」

「嗯。」撥空?屈更是和女人們亂來都不夠時間了,哪管得了她。

而且屈更是想管也管不了呀,因為明兒個她會偷混在軍營中……

安寧公公和小三一定會嚇個半死,以為她憑空消失了。嘻嘻。

「小良乖。要好好的等我回來,我再帶你進宮晉見長公主……」

「嗯。」她十分驚奇一向少言的屈更非怎麼成了長舌男,吩咐這,叮嚀那的。

好不容易送走心上人,溫小良亢奮地爬進被窩,明日三更就得易裝出府了。

已出幽閣的屈更非一心記掛佳人,竟然粗心的毫無察覺為何她連問都沒問他所謂的「奉旨出差」是到哪里?出的又是哪門子的公差?

心細如發、縝密精銳的他由于依依離情而疏忽了溫小良極不尋常的安靜和听話是否另有蹊蹺。

金人進兵,邊疆告急。

已在山海關坐鎮的屈罡昊大將軍領兵,靜待敵人攻打這易守的駐關重地。

成祖皇帝下一旨命,破天荒的恩賜年僅二十的屈更非為先鋒小將,領兵一十五萬,浩浩蕩蕩的由北京西往北上,支援其父帥。

一路上朔風野草,人喧馬嘶。

經由屈更是的特意安排,溫小良混在眾兵卒之中,隨著三聲直沖雲霄的金鑼大鼓,明皇朝的軍隊開拔了。

幸好自十歲起便一日十里的四處乞討,否則光是從早到晚的路程就夠叫她哀嚎了。

可惜的是見不著最前頭,身穿盔衣戰甲的屈更非。

不過肯定的是屈更非一定是英氣凜凜,好看得不得了。

行著軍,夜了,兵馬在一片荒野上駐扎。

煙氣漫漫,炊食的氣味和火把的灰屑味充斥周圍。

溫小良負責搬運糧草,她是最卑微的小兵卒。

都是屈更是的錯!既有特權也不會給她安排個威風點的職位。

可是看在他丟給她的將令金牌的份上,她寬宏大量的原諒屈更是的可惡。

用了餐,除了站崗把守的兵卒外,由於車馬疲頓之故,眾人都睡下了。

溫小良拿著將令金牌,越過幾十個大包營帳,通行無阻的在訝異的眼光之下潛進最寬大的營帳。

帳里無人。

她甜笑了下,立刻竄人厚實的被褥內,安靜的躺著。

餅了晌,她听見帳外的聲音。

「你們去歇著,這里離邊關尚且遙遠,不必緊守,體力為重。」

「是。先鋒官……」

溫小良憋著氣兒,深恐帳外的兵卒向屈更非報告有人進入營帳躲著。

但是將令金牌著實好用,外頭的兵卒似乎欲言又止,沒一瞬,她听見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

然後是穩穩地踏步聲……

屈更非一頓足,他眯細了鳳眼,目光鎖住包裹在被褥里輕輕顫動的「物體」。

奸細?

但有如斯呆蠢的奸細嗎?

荒野里的大松狼?

可能嗎?

他的黑眸一沉,現出危險的殺意。

一步、再一大步,他站定身,抽出腰際的銀亮薄劍,劍光直欺向被褥。

這一劍若是穿透被褥,無論是大松狼或是奸細必然劍下亡魂,無力回天。

第五章

即將一劍刺入——

但他的心口竟然一痛,仿佛割肉剮骨般地難以承擔……

劍尖顫了下,他忽一反旋劍柄,橫劍斜側,以劍尖挑開被褥。

他的四肢百駭猛一僵麻,全身氣血逆流。

竟然是他的……

「是不是很驚喜呀!」不知死活的溫小良沖著屈更非討好的笑著。

「你……」他抖著薄劍。

「你穿著白色盔甲,真的是威風哩。」而她,更加戀慕他了!

極度的恐懼和慌駭,屈更非面色慘白得可.怖,他猛地怒吼,「你差一點就死在我的劍下知不知道?」

「啊?」他在說什麼?

「溫、小、良!」他恨得想擰碎她的笨腦袋。

爬起身,她縮弓著雙膝,有些害怕地瞅著暴烈狂怒的屈更非。

她茫然不解呀,他為什麼這樣生氣呢?

原以為他見到她躲在被褥里應該是開心萬分地擁抱她,並且給她一個熱切的親嘴啊,可是怎麼和她想象中的天差地別?

「你如何混進軍營?如何躲進我的帳包?」不知是氣憤太過或是未月兌懼惶,他的身體依然微微顫抖。

即使和武狀元對陣,他也未曾感到顫抖的滋味,溫小良竟是頭一個,約莫也是惟一一個令他心驚膽嚇的人。

「是屈更是安排的……他給了我一面金牌所以……」她瑟縮成一小團。

「你穿著這一身兵甲衣一路跟來?」

點點頭,她更膽小了。他的眼神好冰冷,再笨的人都看得出來他非常、非常的不悅。

「立刻回京去,連夜啟程!」他嘶咬著出聲。

「不……」不要啦!可是她被他嚇著了,不敢反駁半句。

「起來!我親自騎馬,加鞭加速將你載送回將軍邸。」交由旁人他無法放心。

「不要,好不好?」溫小良紅了眼,微哽咽著說。

「許你說不?」想到他居然些微之差便親手刺死他所疼惜的她,他的心窩又是痛悸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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