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情?天!」單喻的四肢百骸仿佛一下子被釘住似的,痛徹心扉的感覺使她幾乎昏厥。
「我和子晏之間是清白的!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僅止于此。楚樵,你應該相信我,我是你的法定妻子啊。」
「你還記得你的身份?黑太太,我已經錯了一次,
不該相信十年前的事是兩個老人家的戲弄設計!你認為我會愚蠢得再犯第二次的錯誤?你和他是清白的,是蓋棉被純聊天的交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難道我的眼楮會欺騙我自己?」
「那是子晏在做戲……」
伸出右掌,黑楚樵狠刮了單喻一耳光,他咬牙恨道︰
「做戲給我看?讓我知道我想廝守一生的女人是如何背著我做出對不起我的髒事?我不是沒有給你坦白解釋的機會,剛剛你進房內我一連串問了你幾個問題,可是你回答的卻都是謊話!」
「不!楚樵,請你理性些,我之所以不敢據實以告是因為子晏他……」
「我好……好恨你!」打斷她的話,眼眶溢滿水氣,從不流淚的他心如刀割的幾乎承受不住。
整個腦子轟轟作響,血管仿佛即將爆破似的,他低吼,無法自抑的伸出左手,一把掐住單喻的頸椎。
「啊!」她失聲驚叫,緊窒的喉間發出掙扎的低呼,「樵……別……呃……」單喻的眼光逐漸渙散,極度缺氧的身子仿佛飄浮在半空中……
她不要死!不要不要啊!她的寶寶……她和楚樵的愛情結晶……
忽地,黑楚樵放開她,頹然往後跌坐,雙手捂住面孔,低聲輕泣。
「咳咳……」從鬼門關僥幸回來的單喻困難的喘氣。
豁然起身,黑楚樵抹去淚痕,走到櫃架旁拿出早已預備妥當的離婚協議書。
他將已經簽好名、蓋好印章的離婚協議書丟到地上,冷硬說道︰「簽上你的名字,蓋好指紋印,從今而後你和我不再是夫妻,我們只是陌生人,以後也不必虛偽以對。」他恨她的叛離,恨她的不知自重。
「咳……楚樵你要離婚?」他怎麼可以如此不分青紅皂白?
「哼!像你這種人盡可夫的賤人我不屑!你的外貌無懈可擊,但是你的身體、靈魂污穢不堪,丑陋到極點!我不能容許你這種自甘作踐的女人!單喻,你不配當黑太太!」
「黑楚樵!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不能誤解我,我沒有對不起你……」她沒有背叛他,更不是他口中「人盡可夫」的賤人!
「楚楚可憐呵!單小姐,你沒有進演藝圈發展還真是可惜。」只有狠厲的攻擊才能稍減他糾心扯肺的劇痛!
「不管我如何解釋,你也不願相信?」即使說出子晏的感情傾向,恐怕他也只當她是搪塞借口。
她不解他為什麼這麼殘忍的判她的罪刑?為什麼她要擔負這種莫名的冤氣?
她已經受夠被誤解的有苦難言了!
「還眷戀黑太太的位置?哼,這位置被你污辱得夠徹底了。」他拿起桌幾上備妥的紅印泥和鋼筆,丟到離婚協議書上,冷冷道︰「你應該感激我放了你!只要你簽個宇,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那個野男人廝混苟合!」心底的酸苦要比任何酷刑還令他支持不住,他口不擇言的傷害單喻以護衛他殘破的尊嚴。
被了!單喻的悲痛使她不假思索的拿起筆簽上名字,蓋好指印,完成之後,單喻仿佛全身虛月兌似的軟坐于地。
黑楚樵卻是呆瞪著已經生效的離婚協議書,他的眸光愈來愈深沉,忽而勾起一抹殘笑,他道︰「想必你非常感激我的成全,原來你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月兌離我的掌握。」
原以為無論如何逼迫她也絕對不會簽下名字……
但是這期待卻落了空,她是那麼毅然決然的選擇與他絕裂,寧可拋棄他對她的愛。
對這婚姻有所眷戀的竟然只有他一個人!這出感情劇原來只有他一人唱著可笑的獨腳戲!
「很好!單小姐,從今天起,我們就老死不相往來,至于你要如何靡爛、如何與人偷情都不干我的事了。好自為之。」
緩慢而艱辛的站起來,單喻挺直脊背,面容冷凝。她認命了,只淡然一笑,「謝謝你放了我!我會好自為之,把日子過得很好。黑先生,我們已經結束了!」
「永不相見!請便。」送客的口吻中隱藏深不可測的依依不舍。他多想留她在身邊,但是他不是聖賢,他無法親見最深愛的人與別人有染而無動于衷。
「永、不、相、見。」她說完便轉身離開。
即使痛不欲生,她也得堅強,必須以瀟灑的姿態斬斷糾纏的情絲。
曾經狂情的激愛從此畫下句點。
流著淚微笑是不是自律神經失調錯亂?
季暖暖恐懼的囁嚅問道︰「單喻你還好吧?發生什麼事了?你……你可別嚇我!今天不是四月一日愚人節呀。」
「為了刻骨銘心的愛情而付出所有……這種代價值得嗎?」心力交瘁的單喻好想大哭一場,哭盡她所有的情份,可是她居然無法放聲大哭,只能任由淚水爬滿腮。
「黑楚樵和你吵架了?哎,夫妻床頭吵、床尾和,偶爾吵吵小架增添一下生活情趣也不賴,吵完了抱一抱還更恩愛呢。」
「愛情?多麼脆弱的不堪一擊。」心灰意冷的單喻覺得自己的魂魄都去了一半。
「有這麼嚴重嘍?喻!你一向最瀟灑淡然的,怎麼忽然像個哀戚的小女子?這樣好了,我去找黑楚樵談,幫你們夫妻倆當和事佬。」
「我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
「嘎?」茶水差點嗆到喉間,季暖暖大感詫異的提高聲調,「你在說什麼東東啊,不過是夫妻鬧鬧小別扭。」
「我們剛剛離婚了,一個小時之前。」
這下子季暖暖不禁嗆進茶水,驚問︰「你們才結婚沒幾個月耶!搞什麼嘛,閃電結婚就算了,怎麼還來個閃電離婚!喻,你可別開玩笑。」
「你覺得成為下堂妻的稱謂好听麼?」單喻無力地自我調佩。
「真……真的呀?」
她點點頭,不禁又悲從中來。
「喻!你不要這樣!不要傷心……」身為事業合伙人兼知己好友的她應該怎麼安慰才好?
想了想,她拍拍單喻的肩膀,「失婚並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只是多了一個歷練罷了。而且……哎,單喻,你是我們女人最引以自豪的驕傲還是享譽東南亞的命理學大師耶。」
單喻感嘆的搖頭,「我可以算盡別人的滄桑變幻,卻算不出我的坎坷情路,真是可笑。」
「為什麼非離婚不可?有沒有轉圈的余地?季暖暖問道。
「如果婚姻里沒有了愛和信任,還要它做什麼?名存實亡的假象不是更悲哀?他對婚姻一點也不留戀,我難道要死守著一紙婚約?」
單喻開了一瓶白酒,從不沾酒的她決定要大醉一場。麻痹也好、逃避也罷,她需要酒精使她不致瘋掉。
季暖暖從未見過單喻情緒失控,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陪著單喻喝酒,一邊安慰她。
「離婚對于女人來說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你依然可以好好經營你的人生,不用依靠男人的情愛來肯定自己的價值。」
單喻微醉了,拼命地點著頭,漾起燦爛的笑靨。
「你說得沒錯,去他的黑楚樵!這個婚姻原本就是他強要的,也是他執意砸毀的,我根本沒有選擇……我決定要恨他……我恨死他了!」
「黑楚樵究竟為什麼忽然放棄這個婚姻!僅僅是一個口角呀?」
「因為項子晏……」
「項子晏?你們離婚干他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