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愛就翻臉 第22頁

「鐵笙,幫我告訴彩虹,說我很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坦白說愛她。」

「我要你親自出來對我說。」

輕柔啜泣的嗓音像是幽幻意識中的天籟,迅速撥開了皇甫方卿腦海中的層層迷霧,叫他再度清醒,「彩虹?!」

「你為什麼還不出來?」

「我……」

「你在等什麼?」

「妳快走,鐵笙,趕快帶她離開這里。」

「你想要放棄了是不是?」

皇甫方卿隔著門板激動不已的吼,「鐵笙,帶她走啊!」

「原來是這一天啊!』

沙彩虹的幽嘆讓皇甫方卿感到緊繃不安。

「我還在想,當你再也逃不過危險關頭的時候,我就跟你一起走。結果原來就是今天啊!」

皇甫方卿一怔,更形激切,「鐵笙,看好她,趕快把她帶出去……」

「欸,彩虹妳要做什麼?妳拿阿標的槍做什麼?放下來啊!」

「彩虹妳別玩了,危險呀!」

皇甫方卿在房間里急得團團轉。「怎麼回事?妳在干麼啦,彩虹,妳想要做什麼?」強烈的不安緊緊籬罩著他,讓他突然感到背脊一涼。

「方卿,彩虹拿槍抵著自己的太陽穴啊!」

趙鐵笙的倉皇急吼,幾乎炸掉皇甫方卿所有的理智。

她淡笑盈盈、嗓音輕軟,一副恬淡安適的模樣,「你們別過來,別踫我。」接著軟嗓一揚,聲調溫柔,「方卿,既然你已經決定放棄了,那麼我先去等你,晚一點你記得來找我會合。」

皇甫方卿彷佛听見槍枝上膛的輕響。

「不要!」他驀地爆出狂吼,心神俱碎。

惡夢,他最害怕的夢魘居然實現。情景時空彷佛轉回到十多年前,叔叔所遭遇的痛楚--摯愛的女人何珈卉為了追隨生命將逝的他而自殺,那毫不移轉的刻骨深情叫人動容,同時卻也是皇甫家男人所無法承受的痛。

而如今沙彩虹竟然要走上和何珈卉同樣的路,皇甫方卿豈能不崩潰。

「住手!傍我時間,彩虹,我出去接妳,我保證一定出去接妳。」

「真的?」

「把槍放下,妳听到沒有?」該死!「鐵笙、阿標,把她的槍拿走啊!」

「那你快出來。」她嬌聲催促。

「這扇該死的門。」突然振作激動的皇甫方卿,握著槍枝對著鋼門把手連番開槍,直到射盡最後一發子彈--但煙硝彌漫,門扉卻依舊文風不動。

「從里面也打不開嗎?」趙鐵笙的聲音急了,「大家快想辦法啊,只剩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了!」

「你們先走,快點把彩虹帶走。」

「我要在這里等你出來。」

「彩虹,妳想氣死我是不是?」

沙彩虹嗓音堅決,「我不會走的。」

皇甫方卿粗啞嘶吼的嗓音突然放軟,勸慰意味濃厚,「妳先跟他們離開,否則妳待在這里只會讓我擔憂分心,那不是在幫我,妳听懂沒有?」

「可是……」

「妳不想我活下去了嗎?」

「對啊,彩虹,快點跟我們離開這兒。」

「方卿。」

「走啊!」

「我只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如果你最後仍然沒有出來接我的話,那麼你記得等等我,我很快會追上你的。」

皇甫方卿緊伏在地板上確認他們離去的腳步聲,沙彩虹最後的那句話讓他專心凝神尋找月兌逃的出路。

她是想告訴他,如果他終究沒有活下來,那麼她還是會尋死追隨的。是的,他深信她一定說到做到。

回頭瞥了眼持續跳動的數字--六分鐘。

他俊臉緩緩往上仰,視線落在頭頂上的狹小氣窗。

看來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六分鐘後,炸彈準時爆炸,看得出簡築璋的余孽對于皇甫方卿的確特別優惠,準備的火藥比往常的爆炸案都要多上許多,整棟大樓至少一半陷入漫天火海中,濃烈黑煙迅速竄升彌漫天空。

沙彩虹雙手交握,神情冷靜自若的站在趙鐵笙等人的身邊,看著陷入火海的大樓,消防車與警車在眼前來回穿梭,熱鬧非凡。

我還在等你,方卿。

不過不怕,如果你終究沒有出來接我,那麼就換我去找你。

雷陣雨掃過的夏日午後,空氣中帶著一縷清新的沁涼。

「啊,彩虹來了啦!」

一群人黑衣黑褲標準參加喪禮裝扮站在墓園的入口,直到阿標喊出聲,眾人的視線紛紛望向施施然款步走來的她。

「妳還帶了鮮花過來啊!」

「嗯,在路上買的。」

「哎唷,依他的個性是不可能喜歡花的啦!妳買一包煙燒給他還差不多。」

沙彩虹淡然一笑,「我不希望他抽那麼多煙。」

「好了,先進去吧!有什麼話等到了他墓前再聊給他听。」

在眾人的簇擁下,她捧著花束緩緩走向角落新立的墓碑,「我來看你了,你好嗎?」彎身將鮮花獻到墓碑前,墓碑上方照片里的那個人笑得是那麼精神奕奕,可是如今卻已入土為安,成為大千世界里的一壞土。

「彩虹,別哭。」趙鐵笙體貼的遞給她一張面紙。

她輕輕謝過,舉到眼角拭了拭淚。

「喂,你很慢耶!連這種場合你都要遲到。」

沙彩虹揚起螓首,看著高大頤俊卻慵懶閑適的身影緩緩朝自己走來。

夏日燦陽下的他,同樣一身黑色裝扮,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卓絕性戚,結實精壯的身材即使隱藏在西裝外套底下,仍然明顯可見那滿蓄的靈敏力道。

「枉費教授生前那麼疼你,今天是他逝世周年的忌日,你竟然還遲到,可不可恥啊你?」

皇甫方卿無所謂的聳聳肩,「這有什麼稀奇,我如果準時出現,教授應該才覺得奇怪吧!以前在警大上課的時候,我哪一次準時進教室的?」

他大手一勾,立刻將沙彩虹縴細窈窕的身軀撈進懷里。

「不是叫妳等我一起走,干麼丟下我先跑?」

她俏臉微紅,嬌媚瞋他,「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遲到的壞習慣。」

「嗟!」

盈盈流轉的視線,從他的俊臉下移到他的頸項,小手主動伸出替他調整領帶。

「我不是幫你把那一條深藍色的領帶放在床頭邊了,為什麼還戴這條墨綠色的?」跟這一套黑西裝不搭嘛!

「我沒有注意去看,匆匆忙忙套上衣服就出門了。」

「喂,你們兩個在那里甜言蜜語什麼啊!今天的主角是教授耶,克制一點,別讓教授看到你們就想吐。」

我呸,「要嫉妒我們可以,不過拜托別表現得這麼明顯。」這些人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吧!「也不知道教授在那里是不是苦悶很久了,我跟彩虹正好來一段恩愛的,多少彌補他得不到滿足的空虛。你懂不懂啊你。」

懷里的嬌媚艷娃掄起小拳捶了他一記,「誰要跟你上演恩愛戲碼,你自得其樂去吧!」

「嘿,妳這女人,妳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

沙彩虹羞得不敢看任何人,「討厭,別亂說啦!」

「我哪有亂說,妳以為這些家伙是民國貞節男,各個清純得什麼都不懂啊!他們用膝蓋想也知道,我今天之所以會睡過頭,還不是因為昨晚妳太激情,把我的體力全都榨干了。」

「可惡!你還說。」

大伙兒不約而同笑出,讓沙彩虹更是羞澀難當。

趙鐵笙豪邁的捶了捶皇甫方卿的肩胛,「說得好象你很勇猛似的,別忘了,你可是在短短一個月之內,連續進出加護病房的重度傷患哦!」

四個多月前的那場爆炸,皇甫方卿僥幸月兌困。只是他並沒有親自走出大樓,而是被消防人員給抬了出來的,渾身是血、處處可見灼傷的痕跡,只差沒到皮開肉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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