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好像自琉璨被貶下凡後,咱自們就不再見過廣澤天王了。」金花仙子神情郁郁地說。
紫霞的笑容驀地隱去!
自從琉璨下凡之後?
這……廣澤天王他該不會?不會吧?!
私自下凡的罪罰是很嚴重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但是,如果萬一是真的……難道說,琉璨和官禮豪的姻緣就是因為廣澤天王下凡而生變?
會有這種可能嗎?
不祥的預感在紫霞的心里生起。
第六章
坐在副駕駛座旁,史琉璨面無表情地望著車窗外的台北街景有如跑馬燈般自眼前飛快掠過。
燦白色流線型跑車子穩的行駛在深夜的台北沖頭,那是為了她喜歡白色,官禮豪特地新購的二○○二年最新車款。
停紅燈,座車里一片沉默閬靜沒有半點聲響。
在綠燈亮起前,官禮豪迅速望了身旁的她一眼,踩下油門繼續開車。
「到了。」
跑車停在她家的公寓底下。
「那我上去了,晚安。」她解開安全帶就想開門下車。
闢禮豪皺眉,扣住她的手將她拉回座椅上。
她不解的蹙眉看他。
他眼神銳利地瞅視她。他已經快搞不懂自己的心究竟在想些什麼了?眼前這個驕傲、自我的女人,從來都沒有向他撒過嬌,說過一句甜言蜜語,他到底在留戀什麼、執著什麼?
他不懂,真的不懂自己?
為什麼她不交出她的心?
他以為他目前的所作所為早該感動她了,至少這種獨一無二的榮寵待遇若是發生在別的女人身上,對方早已感激涕零地抱著他的腿,慶幸自己三生有幸。
結果她呢?始終冷冷淡淡的!
對她獻殷勤,她眉梢不揚、嘴角不笑,擺明了無動于衷;送她禮物,她覺得他市儈;在她面前,他的瀟灑倜儻、出色卓越彷佛都變成了笑話!
她,史琉璨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為何如此難以取悅、難以駕馭?
什麼時候,她才會把心交出來?
又或者,他應該這麼問,究竟要到什麼時候,自己才會對她厭倦?
老天在磨他呵!將這個女人送到他面前。
「還有事嗎?」史琉璨淡淡地瞥視向他,輕輕推開他箝制自己的大手。「如果沒事我要上去休息了,今天好累。」
闢禮豪望著自己被推開的手,按捺勃發的煩躁與憤怒,頭一次為一個女人勉強自己擠出笑容。「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嗎?」
她倦累地抿抿唇,「改天吧。」
她再度伸手想開車門,又被他給抓住。
這一回,她的眉心已經緊緊蹙成一團。
「我能吻你嗎?」
座車里安靜得連一根針掉下去都能清晰听見。
他發誓,極短暫的剎那間,他真的看見她的眼里閃過一抹拒意。
當下,他扣著她柔荑的大手更加捏緊,帶著濃烈無法散去的怒氣。
「隨便你。」
他一怔,原本預備爆發的憤怒頓時不知從何發泄。
撇開視線的她靜默了幾秒鐘,見他沒有動作,她面無表情地再掙月兌他的手。
「那麼我走了,你開車小心。」
她的手還沒來得及觸踫門把,官禮豪已經攫住她的肩膀,一把扳回她的身軀,火熱的雙唇宛如獵鷹一般覆壓而下!
當唇與唇交會的瞬間,史琉璨怔了怔……
闢禮豪緊緊扣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制在椅背上,他狂野炙熱的吻有著對她的怒氣、有著對這段感情的挫折,還有更多的情愛與眷戀。
自己為什麼會如此鍾情于她?
多少女人擺在他面前任君挑選,為什麼卻偏偏是她?
難道真的是月下老人開的殘酷玩笑嗎?
他的吻漸漸加深,挑弄的唇舌不再滿足于單純的唇辦輾轉踫觸,他輕舌忝她的雙唇,企圖探進她的口里……
一雙小手在他胸前推抵著,堅定地推開他,拉開彼此的距離。
他緩緩睜開雙眼,低頭俯視懷里的她。
她的眼眸清澈而冷靜,明告知她從來沒有沉醉在方才的親吻當中……
「很晚了,我要上去了。」
闢禮豪低下頭,還想在她的嫣唇上印下一記親吻。
史琉璨微微側開俏臉,讓那個吻落在自己的臉頰上……
「開車小心點,注意安全。」
柔淡縹緲的嗓音還回蕩在座車,她縴細的身形已經開門離去。
「琉璨小姐,你回來啦?」大樓管理員笑著跟她打招呼。
「嗯,我回來了。有我的信嗎?」
「沒有耶!對了,我看到你從那輛白色跑車走出來……開車的那個帥哥是你男朋友嗎?哇,他應該很有錢哦!」
史琉璨抿起嘴唇淡漠地笑了笑,「我上去了。」
「當Model就是那麼棒,有大把的機會能夠認識有錢的帥哥當男朋友。」
避理員嘀咕著,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從窗口探出頭想喊她……但見史琉璨走遠了,又閉上嘴縮回警衛室里。「等一下她上樓之後應該就看到了吧?」
晚上有個男人拿了一袋東西說要給她。
他見那男子文質彬彬、溫文有禮,應該不是什麼猥瑣的壞人,所以就讓他上去了。男子沒多久之後就下樓離開,不過原本提在手里的紙袋倒是沒看見,可能是放在史小姐的門口吧?
史琉璨佇立在電梯口,雙手交握默默等候電梯門打開。
為什麼她覺得好累?
不是上的疲憊,而是心靈的。
那種倦累,就像沉陷在深深的海底,四周只有稀薄的空氣,什麼聲音也听不見、什麼感情也感受不到,放眼所及只有沉郁的深藍色,晦暗而沉重的深藍!
和官禮豪在一起真有那麼疲倦嗎?
她揚起一抹苦笑,踏進電梯里,神色黯然地按下五樓的按鍵。
只要是女人應該都不會覺得累吧?坐著拉風的跑車去各個地方,比灰姑娘的南瓜馬車還要炫;每晚吃著不同的高級料理,接受他人艷羨的目光,享受公主般的境遇與生活。
她應該要笑,開心地、感激地笑!
既然理論上、邏輯上,自己都應該要表現出那感恩知足的模樣,為什麼她卻疲憊空虛的想哭?
可是又哭不出來,該哭什麼呢?為了什麼而哭呢?她說不出來。
所以她沒有哭,只是無法擺月兌這種面無表情的臉孔和毫無生氣的生活。
「當」的一聲,電梯門開啟,抵達五樓。
史琉璨走出電梯,步向家門,越走近,她的腳步越遲疑……
幣在她家門把上的是什麼?
走近那個紙袋,她雙手輕顫地將它從門把上取下來。
是茶凍和烤餅!
她有些鼻酸,拿起盛裝的保溫盒。烤餅都冷了!它們掛在這里多久?
一張紙條從盒底掉了下來,像一片落葉般地緩緩飄落。
她彎身撿起,最後卻跪坐在自家的大門口。
白毫鳥龍甘潤清香,口感細膩適合做成茶凍,你說過你喜歡,所以我又替你準備了一些。糖不多,我知道你怕胖。
龍鳳烤餅是以前一位中國老師傅教我的,曾經,有一個朋友說過她最喜歡……我想你一定也會喜愛這種口感。畢竟,你跟她有著太多的相像。
沒能遇見你,多少有點遺憾。
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空……我會一直在茶藝館。
宇文武治
將紙條捏在左手,史琉璨緩緩伸出右手,來回擦拭自己的嘴唇!
擦拭的力道越來越用力、越來越激動。
原本嫣紅柔軟的嘴唇變得又腫又痛,幾乎被她毫無控制的力道給擦出血來!
可是她還是不肯停手。
她以為自己不在乎被誰親吻,以為讓官禮豪吻一下沒關系,可是……
把紙條捏握得更緊,她口中逸出一抹泣聲,坐在地上開始抽抽咽咽直至放聲大哭!
「嗚……嗚……」
懊死的管理員,為什麼不先告訴她宇文武治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