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兒的身旁是一個五官深邃的俊偉男子,她千嬌百媚地盈盈笑著,眼波流轉間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而胡媚兒一見到郎心宇和何映娟,她美艷的臉龐瞬間一僵,不過旋即又換上更燦爛的笑靨,甚至伸出手親昵地勾摟住男子的手臂,當場叫他心跳加速、受寵若驚。
「郎博士,要和何小姐出去啊?」胡媚兒慵懶地挑眉輕問。
「嗯。」
何映娟幸福的笑臉從郎心宇的身旁探出來,直直凝視胡媚兒,「心宇要帶我去海邊散步。」
散步?!胡媚兒差點沖動地想打斷郎心宇的腿!耙跟別的女人去散步?老娘叫你用爬的爬過去!
「胡小姐呢?」何映娟笑得毫無心機。
「我和羅比剛剛從酒吧回來,喝了點酒,有點想睡。」她佯裝不勝酒力的微微靠在羅比的肩膀上。
郎心宇難掩擔心的看著她,「喝醉了嗎?那還不趕快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胡媚兒臉上的假笑稍頓。他在關心她嗎?這只呆頭鵝會擔心她嗎?
「心宇,你別管那麼多啦,免得胡小姐生氣呢!人家有男伴照顧著。」
一旁的羅比立刻配合地伸出手,狀似親昵地輕撫胡媚兒的臉龐,他想踫她已經想很久了!「媚兒,相信我,今晚我會好好呵護你的。」
何映娟的話和羅比曖昧的言語,立刻打散郎心宇所有的擔心和關愛的眼神。他飛快地望了羅比一眼,轉開頭,「不好意思,媚兒,我不該多管閑事。」
「心宇,我們快走啊!听說美麗殿的沙灘夜景最美了,好多情侶都會去那兒談心呢!」
何映娟開心雀躍的聲音漸漸遠去,胡媚兒佇立在原地瞅著他們親密離去的背影,強烈的幾乎難以抵抗的孤冷感和無法言喻的寂寥,深深席卷上胡媚兒的心!
是不是錯覺?為什麼她覺得普吉島好寒冷?
「媚兒,我們走吧!」羅比深情地望著她,「你不是說想看看我在旅途中買來的珍貴收藏品嗎?」
她意興闌珊的從他的臂彎中抽回手,「下一次吧。」
「媚兒?」
「我說下一次!不對,抱歉,根本沒有下一次。請你不、要、再來找我!」霍地甩開他糾纏的手,她轉身跑向長廊的另一頭——
×××
站在樓頂,她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底下郎心宇和何映娟依偎而行的身影……
敝怪,眼楮濕濕的。
胡媚兒眨眨眼,擠回差點兒落下的眼淚。
「你是白痴啊?」
身後一個冷調嗓音響起,胡媚兒驀地回頭。「霞君。」
報霞君撇了撇嘴,緩步走上前來到她的身邊學她往下望,及時看見郎心宇他們兩人消失的背影。「狐狸精的本業不就是勾引男人嗎?」
胡媚兒不吭聲地遠眺美麗殿飯店的夜景,任由晚風拂動她的發絲。
報霞君立刻粉不爽,「喂,你給我裝聾作啞哦?姑娘我花了大把銀兩把你送到這里來,可不是為了讓你欣賞郎心宇和他未婚妻的親熱樣的耶!」
回應她激烈語氣的,是胡媚兒不感興趣的將神情落寞的臉龐,棲靠在自己交握弓起的十指上。
凝視著她的側影,龔霞君著實心疼她那無意顯露的孤寂。「笨蛋,既然喜歡人家就去追啊!你是一只狐狸精耶,到底在猶豫什麼?」
「不是喜歡。」她悄聲低喃。
報霞君氣極,「好啊,還想嘴硬是不是?」
「真的不是喜歡。是愛。」
話畢,她回應好友的注視,在她難得的坦承中,龔霞君笑開了燦顏,推了她一把,「那你還在等什麼?夜晚的海灘可是搶人家未婚夫的好地點!你難道不知道嗎?」
第八章
美麗殿的另一頭,專屬于它的沙灘在夜晚中另有一種神秘之美。
浪潮溫柔地襲上灘岸,在夜色中,水潮悄悄帶走幾抹輕沙,卻拖卷不走淺布在沙灘上的貝殼。
郎心宇彎拾起一枚乳白色的扇片貝殼,握在手心,他欲言又止的垂下雙眼復又飛快抬起頭,「映娟,我有話跟你說。」
「想說什麼?」
見她踢著細沙心不在焉的模樣,他索性伸手一把撰住她的手腕,止住她的腳步。
「心宇,你……」怎麼回事?他的表情好認真……不對,這不是陪她散步談心的神情!
剎那間,一抹不安迅速吞沒原先的雀躍,何映娟表情也凝重起來。
「映娟,你知道我的嘴很拙,不懂得什麼叫婉轉,所以若是等一下我的話傷害了你,我先跟你道歉,請你相信,我絕對沒有刻意傷害你的意思。」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咽了咽口水,郎心宇咬著唇,反復搓著手思考該從何起頭。「因為……某一個人的出現,讓我察覺到所謂的愛情和親情這兩者之間的不同。」
愛情?親情?他到底要告訴她什麼?難道他要跟自己說,其實他對胡媚兒是愛情,而對她只是單純的親情嗎?一思及此,她的臉色倏地刷白。
然而在黑暗之中,郎心宇壓根沒有注意到她的蒼白,他的心思早已被緊張佔據。
「我和你從小在孤兒院里長大,你的存在對我而言太自然,而我當初以為這樣的情感就是所謂的愛情。」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下去,她不想听、不要听!
「我考上了動物學系,你後來也跟著進入同一個領域,在工作上你就像是我的左右手……」
「心宇!」何映娟霍地喊出聲。
「嗯?」怎麼了,他的話還沒講完。
「夜色好美!」
奧?「嗯,還不錯。映娟,我……」
「好象有點冷了!」她避開他毫無心機的純真視線,雙手環胸、揉搓臂膀狀似寒冷。
「會、會嗎?可是我不覺得……」
「心宇,你的襯衫借我穿好不好?」
「身上這一件?」
「有什麼關系,你除了這件格子襯衫之外,里頭還有一件薄汗衫啊!」
莫名其妙的郎心宇看著何映娟主動地伸出手想解他襯衫的扣子,他往後退了一步,可她卻立刻跟進。
「快、快月兌下來給我,我好冷。」她一邊喊著,一邊解開他襯衫上的第一顆衣扣、接著是第二顆。
這就是胡媚兒看到的第一幕畫面。
隱身在樹叢後,她簡直不敢置信!
月兌衣服?他們竟然在月兌衣服?!她曾經想過自己來到這里會看到的畫面是什麼,可能是他們兩人該死的相依、相偎低聲細語的模樣,也可能是開心熱鬧地踏浪嬉戲的欠扁樣,但是……月兌衣服?
殺千刀該死郎心宇,他竟然在月兌衣服!
胡媚兒悄悄地握緊了小拳渾身發顫,氣忿和委屈的淚光迅速迷蒙她的眼眸,薄薄的水霧讓她多了一股荏弱的味道。此刻的她根本不是眾人眼里的冶媚狐狸精,而只是個被愛人傷了心的脆弱女人。
沙灘旁,渾然不覺胡媚兒的偷窺的郎心宇,對何映娟的反常激動困惑極了!
「好、好,映娟,我月兌、我自己月兌。」睨了她一眼,他只覺得莫名其妙到了極點。她到底是怎麼了?有這麼冷嗎?「喏,給你,格子襯衫。」
「你不幫我披上嗎?」她自動半轉過身,等待著。
雖然覺得怪異極了,但好脾氣的他還是輕輕將衣服被在她的肩膀上。「真的覺得冷嗎?那得小心別感冒了。」
他對另一個女人的體貼提醒,當場喚出角落處胡媚兒眼眶里的盈盈熱淚!
如同星光般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美麗的臉龐滑落而下,淚水透著淡淡餘溫沒入她頸間如瀑的發絲,就像晨曦中被太陽蒸發的孤單露珠,轉瞬間就不見。
如果她心里的痛也能這麼輕易地消失,那該多好?胡媚兒內心的苦澀是一波強過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