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她哪沒對你怎麼樣,我就親眼看到她一上車,就猛對你拋媚眼,對不對,老公?」淑卿問良人。
良人連連點頭稱是。「沒錯。」
「我看她都快爬到你身上去坐了,足以證明那個女的根本就是心懷不軌,根本就是算準你會走那條路回去,所以故意在那里等你的。」總之,陸向群就是重色輕義,他根本不是做好事的料,所以別騙他們夫妻倆他現在幫人找工作只是心存善念的義舉,他們夫妻認識他陸向群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懶得理你們。」陸向群懶得再跟他們夫妻倆多費唇舌。「總之,她來了,你就通知我。」他也不知道自己干麼那麼在意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但,想幫她的念頭卻是一秒也沒短少過。
他轉身想回辦公室。
「等等、等等啦--」淑卿拉住他。
「什麼事?」
「你要我留意應徵者,那你總得給我一個名字吧!」
名字!
陸向群嘴角抽動,他那模樣看起來不太妙。
「不會吧?你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還要我幫你!」淑卿看他的表情頓時像是看到鬼一樣。
「還說你不是看上人家的美色。」嘖!她根本不信。
明堂也用懷疑的目光瞅著夥伴看。
陸向群這下真是有理也說不清。
算了、算了,隨他們怎麼想去,他不管了。
第三章
一天。兩天--最後一個月過去,陸向群還是沒等到他要等的人。
為什麼不來呢?
是不是已經找到工作,所以不需要他提供的工作機會?
煩死了!陸向群覺得自己真是怪,他犯得著為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大傷腦筋嗎?
她有沒有工作、能不能生活,那都是她家的事,他干麼管她那麼多?
氣死了!
陸向群拿了外套跟車鑰匙就要出去。
他門一打開,淑卿就看到他怒氣沖沖的樣子,他這模樣說明了他心情不好,如果識相點就離他遠一點,沒事別來煩他;而淑卿她也很想離他遠一點,但今天萬安演習耶!陸向群選在這個時候出門,好嗎?
「你要去哪?」淑卿硬著頭皮問,而陸向群橫了她一眼。
哇!好凶。
淑腳的勇氣馬上退縮回去,最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向群吭都不吭一聲地甩門出去。
唉~~她只能跟老天爺祈禱,陸向群此番出去能一路平安,萬事吉祥如意。
Oh,Shit、Shit!
陸向群覺得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臨時蹺班出門,前腳才踏出辦公大樓沒走幾分鐘,就遇到萬安演習!
他媽的,他真是倒了八輩子楣!
陸向群拿菸出來抽,警察還要他把菸熄了,躲到騎樓底下去。
呃--他都快瘋了,但為了大局著想,他只好忍氣吞聲,真躲進騎樓下,但,才那麼幾秒鐘的時間,他就听到誦經聲從不遠處傳來。
奧!有人在這時候做法事!
陸向群驚訝地連菸都掉到地上,他倏然轉頭,好奇地望向聲音來處,而觸眼所及一輛龐然大物--花車,跟一個披麻帶孝的瘦高女孩。
她哭得唏哩嘩啦的,令聞者不禁為之鼻酸。
但,等等--為什麼那女孩的身形有些眼熟?
陸向群再看得仔細一點。
嚇!是她!
那孝女竟然是那天與他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她家里出事了?
這下陸向群也顧不得其他,三步並成兩步的跑過去;剛好方以真一行人也被警察給攔了下來。
警察告訴殮葬員說︰「先生,麻煩請你們避一下,現在是萬安演習。」
「可是我們急著要出殯,不能誤了良辰吉時。」
嗚嗚嗚~~
人家正在談正事,考女方以真依舊哭得肝腸寸斷,她這樣實在吵得兩這雙方沒辦法再談下去。
「方小姐,請你停一下。」殮葬員竟然叫人家家屬先別悲傷,這世上還有天理公道在嗎?
陸向群火了,但更不可思議的事竟然發生了,因為人家叫她不要哭,她竟然就真的不哭了!
她哭與下哭間,竟是如此的收放自如,陸向群簡直是嘆為觀止。他悄悄走過去,低頭看了那孝女一眼。
嚇!方以真乍看到「仇人」的臉,嚇得連連倒退了三步。「你怎麼在這里?l
「出來走走,沒想到遇到萬安演習。你呢?你怎麼在這里?」看她的樣子,雖哭得很慘,但臉上卻沒半點悲傷模樣,不像是家里死了人。
她到底在干麼?披麻帶孝的,卻又像是在兒戲。
方以真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誤會大了,他鐵定以為她家里死了誰。呸呸呸!烏鴉嘴,他家里才死了人。
她招手,要他蹲下來一點,他太高,她難以跟他講悄悄話。下來一點,再下來一點--
她頻頻招手,而陸向群真听她的話,蹲子,讓方以真貼著他的耳朵講悄悄話。
「我是逼不得已的,這葬儀社的孝女白琴臨時有事不能來,我被抓來客串演出,真的,我沒騙你,要不然,你--你問她。」隨手抓來另一個孝女。
那孝女頻頻點頭說︰「對對對,以真不是孝女,她是遺體化妝師,專門幫死人化妝的。」
「哎呀!你干麼跟他講那麼多。」方以真踩同伴的腳,要同伴別說了。她干麼把她所有的底細都告訴陸向群啊!
他是她的敵人耶!她把她的資料全跟他講,那還得了!
「可是,我看你們兩個很熱的樣子。」同伴委屈地解釋。
「誰跟他很熟了?」
「不熟!不熟你干麼跟他解釋那麼多?」同伴起疑。
方以真這才想起來,對喔!她跟他不熟,她干麼那麼怕他,見到他,便什麼五四三的全招了?真是莫名其妙。
「你不來我公司上班,卻去葬儀社工作!」陸向群覺得她的腦袋里一定是裝漿糊,要不然這世上有哪個神經正常的女孩子會去做這種事!
幫死人化妝!
虧她想得出來。
「你真是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哩!你又不是我的誰,干麼管我要做什麼行業!大。」方以真最後一句是含在嘴巴里嘀咕。
「你說什麼?」她說的很含糊,他沒听清楚,但隱隱約約中,好像听到什麼的。
誰是?
他嗎?!
「沒什麼。」方以真卻別開臉,不願再跟他交談。再跟他談下去,她怕自己餡會愈露愈多,到時候要是讓他知道她就是他隔壁那個壞他好事的鄰居,他塊頭這麼大,還能不把他給宰了嗎?
「方以真。」殮葬員跟阿sir交涉完畢,回頭看到她正在跟人家閑話家常,還狠狠瞪了她一眼。「走了啦!」
「哦!」方以真接到命令,應了一聲之後,馬上變臉。「嗚嗚嗚~~爸~~你怎麼死得那麼慘呀爸~~爸~~」
「以真、方以真。」同伴叫她。
「怎樣啦?」明麗是沒看到她哭得正起勁是嗎?
方以真還瞪人家哩!
「你哭錯了啦!」
嗄?!哭錯了!方以真兩個眼珠子瞪得比牛眼楮還要大。
「這人是女的耶!」所以,以真應該叫媽的。
是嗎?是女的喲!方以真兩個眼珠子往上調,看向遺相。
要死了,真的是女的!
可惡,都是那個陸向群惹的禍,要不是他,她也不會出這種錯。但,沒關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嗚嗚嗚~~」她又哭,但這次改了口,「媽螞~~媽呀,你怎麼舍得離開我呀~~你要走怎麼不帶我走?你怎麼能這麼忍心呀?媽~~媽~~嗚嗚嗚~~」方以真哭得很用力,令聞者為之鼻酸,莫不為她掬一把同情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