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霸眼見苦肉計無效,隨即露出猙獰面容,「哼!別以為我真的怕了你這後生小輩,要是我算得沒錯,此刻你身上的毒也該是時候發作了吧!」
宅子狂上前一步。「有我在,什麼毒能難得了我?」
「呵呵!我當然知道墨家堡有你這位鼎鼎大名的毒門傳人在,所以你想想,我聶霸會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毒嗎?」
「墨雲……」夜珂擔心的輕喚道。聶霸陰冷的狠笑讓她徹底慌了手腳,雖然墨雲表面上沉穩平靜,但額際隱約沁出的冷汗的確明顯的可以看出他身體不舒服。
「雕蟲小技我豈會放在眼里?聶霸……你受死吧!」
墨雲冷冷的黑眸射出肅殺寒光,掌風有如鋒利的刀刃直掃向聶霸。
聶霸仍頑固的妄想奮力一搏,他側身勉強閃過墨雲凌厲的攻擊,袖里的手還想伺機使毒。
「愚昧的老賊!」墨雲掀唇冷笑,恥笑這樣的伎倆居然還想在他面前使第二回。
面對敵人時的墨雲是無情的,他反手拽住聶霸想撒毒粉的兩只手腕,稍使勁一拍——
只听見聶霸一聲慘叫,手掌應聲呈現一片黑紫,雙手立即讓墨雲給廢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聶霸本就丑陋的臉孔此刻更是難看的扭曲在一起,慘叫的聲音比殺豬還難听。
墨雲冷冷地看著他,正想出手一次將這惡貫滿盈的劣賊解決掉,突如其來的一股寒氣卻在此時涌上他的胸腔,讓他往後一個踉蹌。
「墨雲!」夜珂一聲驚呼,撩起裙擺立即奔向他。
「我的天啊!你真的中了毒!」她一踫觸到他冰冷的手,即刻知道墨雲中毒頗深,剛才的他全靠意志力硬撐著。
宅子狂也立刻來到墨雲身邊,伸手替他把脈。
「該死!」他低咒一聲,皺著眉不諒解的瞪著墨雲,「你明知中了毒就不該再運功的,這樣毒氣在你體內會跑得更快!」
面對眾人責難的目光,墨雲卻還是那副無所謂的冷淡神情。
夜珂又急又氣,憂心的淚水就像潰堤般掉落。「你怎麼可以一而再的傷我的心?就算你不為了我,也應該為你的骨肉好好保重自己才對啊!」
墨雲冷靜的表情瞬間起了變化,他有些笨拙的伸手抹去夜珂臉上的淚水,並用她才能享有的寵溺語氣說道︰「笨蛋,不過是尋常的毒,傷不了我的!」
彬倒在地上的聶霸露出卑鄙的笑,慘白的臉上雖然痛苦卻充滿得意。「哼……落雁燕脂若只是普通的毒,我又怎麼會用在你身上呢?」
落雁燕脂這四個字對夜珂來說簡直是刻骨銘心,那種痛苦她畢生難忘。
「宅公子……」
夜珂白著臉,顫抖的唇輕啟,想向宅子狂證實。
宅子狂面色凝重的點點頭。「這是進貢之物,墨家堡此時並沒有解藥,唯一的解藥在京城里。」
「從這里去京城最快也要十天……」駱文著急地說道。
墨雲強忍住胸口狂涌而上的血腥和疼痛,居然還帶著笑意想安慰夜珂︰「沒事的……」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她哽著聲泣道,擦拭他嘴角的白色絹帕都給染成了暗紅色澤,她轉身向宅子狂乞求。「宅公子,請你幫幫忙救救他吧……」
宅子狂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是還有一個法子,可是這冒的險大了些……」
「有什麼辦法你快說啊!」夜珂焦急的嗓音略抖著。只要能救墨雲一命,就算是要了她的命也沒問題。
「這……好吧,中過落雁燕脂毒的人一旦服過解藥,非但從此百病不侵,而且他的血還能成為任何毒物的解藥……」
「沒我的允許,誰也別妄想動她一根寒毛!」
宅子狂話還沒說完,墨雲便開始惡狠狠地咆哮。
夜珂卻理也不理他,徑自詢問宅子狂︰「你是說用我的血可以救他嗎?」
「嗯,可是我怕你會失血過多,況且你現在還懷著身孕,我擔心……」
「我說了不準!」墨雲瞠大眼,沙嗄地要挾道。
他雖然拼命地想保持清醒,可突然的劇痛卻讓他目光開始渙散……
「墨雲!」夜珂一聲驚呼,眼看著他失去意識。
這男人是她用生命去愛的人啊!一旦失去他,她哪還有存在的價值可言?
她旋身從一旁的駱文腰上抽出短劍,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刀就在雪白的手腕上劃出深深的血痕。
隨著口里緩緩流人一股熱腥的液體,墨雲感受到疼痛果真慢慢減輕。
直到他眉宇間的黑氣散去,宅子狂便立即為夜珂止血。
「該死……你懷著身孕……」
墨雲在完全失去知覺前腦海中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醒過來後要好好懲罰這個不听話的笨女人,順便揍一頓該死的宅子狂……
***************
風輕柳枝搖,花草樹木蔥郁,漫天飄散的落花隨意紛飛。
這樣美麗的風景中,一雙絕麗璧人佇立其中,任由色彩斑斕的蝶兒在他們身旁飛繞,仿如一幅詩意纏綿的圖畫。
那身著燦藍衣衫的男人偉岸昂藏、俊逸非凡,依附在他身邊的白衣佳人有如水蓮般粉嬌,自然散發的清雅風韻感是迷人。
「墨雲,你猜咱們這趟南京行,到底能不能找到我那失散多年的妹妹呢?」長睫輕輕掀起,夜珂一雙明眸停駐在她俊朗夫君的臉上。
「諒那個怕死的家伙不敢騙我的,你想想他居然連你生子聿他都不敢上墨家堡,就知道他有多怕我找他算賬了。」他狂狷的雙眸只有在看向他摯愛的妻子時,才有這樣的柔情。
「還敢說,這全都怪你!」她嬌嗔地瞪了丈夫一眼。「宅公子就是怕你找他麻煩,才會連聿兒的滿月酒都不敢來參加,即使幫我找著了親妹妹的下落,都還不敢親自告訴我,只能派信差來傳話。」
「這哪能怨我,是他自己要跑的。」算他跑得快!
墨雲中毒這件事,說起來宅子狂也算是救了墨雲一命,依他的性格按常理說應該會等墨雲醒來好討個人情的。
可他非但沒有討賞,而且還連夜離開墨家堡。
說離開有些不恰當,正確來說他應該是用逃的,因為他連衣物都沒空拿,只拎了藥箱就跑了。
夜珂事後細想,才知道他是怕墨雲一醒來,鐵定會把她「用血救夫君」這件事全算在可憐的他身上,所以才腳底抹油、趁早開溜。
他想的沒錯,墨雲一清醒過來的確是對她一陣好罵,可在夜珂淚眼攻勢下也只能很快的熄火,正想將怒氣發泄在宅子狂身上時,這才發覺他早溜了。
至于那十惡不赦的聶霸呢?
那天眾人全都心系中了毒的墨雲,壓根兒沒注意到他,所以讓他趁亂逃了。
墨家堡的所有人本都憤慨的想抓回聶霸好替墨雲報仇,可卻被墨雲阻止了。
夜珂當然知道墨雲的用意,他並不是大發慈悲想放過聶霸,而是他深知聶霸在江湖上樹敵無數,根本不用墨家堡動手,聶霸的仇家一旦得知他被廢了武功,還會放過他嗎?
唉!墨雲或許不夠善良,甚至過分的霸道,但卻是她願意傾盡生命去愛的人。
「有件事我擱在心里很久了,怎麼也想不透。」
「什麼事?」墨雲挑起眉。
「長緣郡主呀!我知道她始終對你未曾死心,怎麼就連她也無聲無息的說回京就回京呢?」夜珂偏著頭問。
墨雲忽然一笑,寵溺地摟緊她生產完沒多久卻得天獨厚、依舊縴細的蠻腰,有意無意的挑逗輕撫。「你以為落雁燕脂這種毒物是聶霸隨便可以取得的嗎?還有你上次遇刺被下了同樣的毒會是踫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