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男人小小抗議了下,卻也沒改掉昵稱,因為他的LINE聯絡人里的好友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人知道堂堂瞿氏總裁還有個「黃金糖」的昵稱。
但她忘了,瞿以航這吃黃金糖的習慣還是林玫禎告訴她的,看到如此熟悉的三個字,不免會有所聯想。
于是她避重就輕地說︰「是昵稱啦!我愛吃黃金糖,就把這昵稱讓給他。總之,這個男人本來就話少,鬧起別扭只會用一雙漂亮的眼沉沉看著人,厚,氣死人了。」
林玫禎知道袁宓璇與總裁有相同的習慣,沒繼續糾結在這個很有想像空間的昵稱上頭,而是惱聲說︰「怪咖。你還這麼喜歡他,搞不好真的是被下符了喔!」
袁宓璇白了她一眼,如果她知道黃金糖先生就是他們的老板,看她還敢不敢這麼說。
林玫禎被她一瞪,情緒更加激動。「你不用瞪我,說真的,那男人就算真的是十拳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個性,也該快快把兩人的關系確定吧!這男人擺明了是精蟲沖腦,騙你這小傻子上床的混蛋!」
林玫禎那一長串強烈的言詞讓袁宓璇的臉又青又紅。「其實他真的沒那麼糟糕……」
他們會開始有不正常的關系也是因為她啊,是她主動引他,害他失控的……
「你不用替他說話——」林玫禎義憤填膺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背後一股涼意襲來。
她疑惑地打住話,回過頭,看到她家身形修長的總裁不知何時出現了,此時就像一棵大樹,直挺挺地站在兩人身後。
她愣了兩秒,那兩秒已經足以讓全身的血液凍結。「瞿……瞿總。」
听到林玫禎顫著嗓喊出的稱呼,袁宓璇有些訝異。他上來做什麼?
瞿以航完全無視林玫禎一副如臨大敵的夸張神態,逕自凝視著遲遲不肯轉身看他的女人。「你已讀不回。」
袁宓璇一怔,差點沒被氣死。
厚,給她一堆刪節號是要叫她回什麼啦!
她惱聲道︰「給我一個刪節號是要我再回一個刪節號給你嗎?如果LINE這個如此方便的通訊軟體知道你這麼使用它,會羞憤地自動當機,拒絕服務。」
他靜靜听著她難得嗆辣的回應,定定凝視著她的背影,沉默了好久才悶聲開口。「早就說過有話用說的就好,傳什麼LINE?」
袁宓璇近乎賭氣地回。「我想說,但有人不听不是嗎?」
她的話一說完四周的氣氛陷入一片沉窒。
在仿佛一個世紀的沉默後,瞿以航終于開口。「回辦公室吧!」
她受夠自己像只听話的小綿羊,牧羊人一喊,便乖乖地飛奔到他身旁。
「現在是午休時間,我還在吃飯。」
瞿以航听懂她的意思,有些無奈地蹙眉,最後只能無言地把自己當作大樹,靜靜地站在她身後不說話。
林玫禎怔怔地看著兩人的互動,听到袁宓璇的回答,腦中驀地理出思緒,驚得魂都快沒了。
不……不會吧!袁宓璇那個只會丟無言刪節號的黃金糖先生是他們家總裁?
她偷偷抬起眼看向總裁大人,只見他繃著冷硬又嚴肅的俊臉,可那雙冷厲的眉宇間卻藏著溫柔與縱容。
那瞬間,逕自腦補的結果讓答案呼之欲出。
下一秒,她想起自己剛剛說的那一段斥責黃金糖先生的話,顫顫地推了推袁宓璇。「那個……宓璇啊!太陽不見了,冷涼冷涼的,我們還是各自回辦公室吃飯比較溫暖。」
袁宓璇沒好氣地瞟了她一眼。
「你剛剛不是說,就算頂樓陽台空氣冷涼冷涼的,沒有太陽也沒關系,很舒服,像在野餐一樣嗎?」
林玫禎心驚膽戰地掮著胸口,在她耳邊咬牙低語。「嗚……你家黃金糖先生一出現,太陽都結冰了,還舒服個鬼?你快點走,別波及無辜啦!」
就說袁宓璇是個小敝娃,居然連瞿以航這種全身散發著戾氣的男人都愛得下去?
袁宓璇知道依瞿以航的個性,都跑上來找人了,不和他說個明白,他會繼續杵在她身後當大樹,直到她妥協。
而林玫禎就像個曾經遭受過家暴的受虐兒,看到瞿以航就浮現陰影,夸張得要命。
為了讓好友「恢復正常」,袁宓璇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逕自下了樓。
其實這不正是她要的結果嗎?
他終于想听,那她就解釋,順道也把兩人之間不正常的關系做個了結!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袁宓璇還沒開口,便被男人拖著走進里間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關上門,落了鎖,他問︰「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時,不用刪節號是要怎麼表示?」
兩個女人居然拿這一點來評判他?悶。
他這是在為自己並不是天生話少而反駁嗎?
「就回‘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無言’,或丟一張圖都可以,丟什麼刪節號?」她沒好氣。
但一見他又輕蹙著俊眉,擺明了一副不管哪一種方法他都覺得麻煩的表情,袁宓璇暗嘆了口氣,他真是被她寵壞了,連回個訊息都嫌麻煩。
直接甩開這毫無意義的話題,她立刻進入重點,沒有半點隱瞞地把凌宇哲的戀情,以及拜托她假扮他女友的來龍去脈交代得一清二楚。
瞿以航听到她的回答,悶了幾天的心隱隱透出了光,負面情緒都被釋放了。
「為什麼那天不說?」
「我們就在凌家,直接跟你說,萬一被誰听去了怎麼辦?再說那天回去我都打電話給你了,你不接我的電話我有什麼辦法?」
逮到機會,她滔滔不絕地宣泄心中對他的不滿。
那天他是被她與凌宇哲站在一起的畫面給沖擊到昏了頭,回到家喝了點酒悶頭就睡,醒來才看到她打了好幾通電話。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他不知所措,想回電,卻又怕從她口中听到的是他無法接受的解釋。
他還在思考要怎麼做比較好,她卻悶得先跳腳了。
「如果是這樣,你應該事前就告訴我。」
袁宓璇定定凝視著他沉悶的神態,想到林玫禎說的話。
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不明白自己對他的定義到底是什麼,這讓她一直處在患得患失的情緒里。
這樣太辛苦了……她深吸了口氣,決定把話給說清楚。
「瞿總,我該怎麼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是不是有需要把這麼私人的事告訴你?」
她的疑問讓瞿以航不敢置信,她居然當著他的面問出這麼愚蠢的話?
「你是我的女人,在幫助另一個男人時,為什麼不用得到我的同意?」
听著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袁宓璇自嘲地微勾嘴角。「我不知道我是跟你上床的女人,還是你愛的女人?如果我們之間只有交流,沒有愛情,那我為什麼要向你交代這些?」
她的話把瞿以航向來清晰精明的思緒攪得一塌糊涂。
在他听來,她說的全是相同的意思,為什麼她會不懂?
他皺起眉,充滿疑惑地問︰「沒有愛情就不會有交流,我和你還需要確定什麼?」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只要興奮了、了,不愛也可以做;但女人不同,不愛那個男人,女人怎麼也不會讓對方踫她。」
听懂她的意思,瞿以航拉下臉,有些冷酷的語氣竟帶著點訓人的意味。「能讓我興奮、的只有我喜歡的女人,這難道還不夠清楚?」
是你清楚,但別人不清楚好嗎?
那瞬間袁宓璇想起,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瞿以航優秀、英俊,事業有成,但他的感情智商是零。
她嘆,如實說出心中感受。「但……你從沒說過,你沒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