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女人緣很好,桃花不斷讓他更年輕,來往的對象不是名模便是艷星,年齡差他一大截,甚至還有十七、八歲的少女明星。
他享受女人的追逐,也樂于付出時間和金錢豢養她們,各取所需的聊慰晚年生活。
但是他卻不再有結婚的念頭,在連娶過七任妻子仍找不到契合心靈的伴侶後,他開始浸婬風花雪月的浪潮中,讓眾多花樣女孩包圍他,解除他空虛的寂寞。
不過他念念不忘的是母親連死前都不肯留給他的姻緣譜,依照祖訓,這東西最後應該傳到他手上,她卻謊稱遺失了,不知放到哪里去。
年輕時他很叛逆,不相信毫無根據的傳說,再加上他對第一任妻子十分迷戀,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硬要舉行婚禮,才會造成後來一連串的不幸。
說他想開了仍有他的執著,堅持在有生之年見到眷顧秦家的姻緣譜,並依譜上的名字讓兒子完成終身大事,他要親眼看看姻緣譜是否真能為秦家子孫帶來幸福,不離不棄永結同心。
「既然你有意願結婚我也不用多費口舌,挑過好日子上門提親,了卻我一番心事。」對祖先也好有個交代。
「我的意思是我要結婚了,並不是馬上要訂下婚期,提親的事要等一等。」因為他還擺不平那個頑固的小肉球。
當他被姓萬的一激月兌口而出說要娶她,當時的心情居然是松了一口氣,甚至期待她早點成為他的,這樣那些大小就沒機會出手。
誰知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逃之夭夭的是他的小女人,一听見他要娶她不是樂暈頭,而是整鍋雞湯抱著往外沖,要他到精神科掛號,檢查腦波有無異常現象。
此舉笑歪了萬子良那混蛋,直說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要不是他甘做狗頭軍師出賣她的大小事情,他的拳頭也會讓他的鼻子跟著歪了。
「得等多久?你都三十好幾了,再等下去就是我這歲數了。」瞧他耗擲了多少歲月,到頭來連個聊聊往事的老伴也沒有。
「不急,最遲年底一定辦得成,你不必操太多心。」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到年底也沒剩下幾個月,又是擬宴客名單,還要挑婚紗做造型,林林總總的瑣事加起來也是一堆,遲了怕到時會忙不過來。」得及早做準備,給人家一個好印象。
「不會的,子謙和元青是內定的男儐相和招待,真要有事交代他們去處理即可。」他們不敢推辭。
秦世杰仍不放心的叮囑,「有些事還得自己去辦,別人幫不了你。」
「我知道。」他會親手逮到蹺家的老婆,朋友多不一定個個牢靠。
要不是要找離家出走的蠢女人,他還真不曉得她知交滿天下,路上隨便撞到一個都是她的朋友,而且比他清楚她在哪里。
不過哪兒有美食就能找到她,她最常窩的是一個名叫夏秋千的女人家中,听說廚藝一流善烹飪,天底下還沒有她見過食譜卻燒不出的料理。
「徐老那邊要知會一聲,別失了禮數。」日子一決定總要通知一下。
知會徐老?秦時篁微微一怔並未追問。「等喜帖印好我會親自送上一份。」
算是父執輩的交情,看在元青的情面上是該走一趟告知喜訊。
「敏柔那丫頭乖巧又懂事,待人有禮不驕矜,誰娶到她是誰的福份,你要多照顧她一點。」夫妻是一輩子的事,要相互扶持。
「敏柔?」父親為什麼提到她,她也要結婚了嗎?
秦時篁對不重視的人事物一向過問不多,他心想父親大概遺憾沒一個像徐敏柔的女兒,因此才刻意提起要他多加關心。
印象中徐家的女兒很安靜,話不多總是溫溫柔柔地,不會頂嘴逆來順受,沒什麼主見老讓人牽著走,看來比蠢女人更蠢。
至少他的小妘會反抗,不致任人擺布,是非對錯分得很清楚,有自己的想法還十分頑固,即使有懼高的毛病仍努力克服,堅持從事最喜歡的工作。
「你不會連自個的未婚妻都不記得吧!都快結婚了。」秦世杰呵呵地低笑,以為兒子在裝傻。
「誰說我要跟敏柔結婚?!我想娶的不是她。」另有他人。
哪個混蛋亂散播謠言,把他和徐敏柔扯在一起,除了知道她是元青的妹妹外,基本上他和她交談的次數不超過十根手指頭。
秦世杰干脆把話說開,「你不能不娶敏柔,我已經跟徐老商量好了,就等著跟你說一聲而已。」私底下他們早就盤算好了,不管他同不同意都得結這個婚。
面露不悅的秦時篁聲一沉的說道︰「我妻子我會自己選,不勞你們費心。」
「和徐家的親事已成定局,商界的老朋友大多風聞這消息,秦、徐兩家的聯姻誓在必行,不容有變數。」他們丟不起這個臉。
「你私下的決定與我無關,我已經找到我要娶的女人,不會參與你們老人家無聊的游戲。」他們想玩盡避玩,不過他不奉陪。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這婚你一定要結,沒有第二種選擇。」他絕不會容許兒子隨隨便便娶個野女人入門。
秦時篁冷笑的以不馴姿態一睨,「你老了,別管年輕人的事,留點氣力好好享受剩余的人生,你不再是你王國里的主人。」
柄王退位了,讓新的一代繼位掌權。
「就是因為我老了才不得不管,你不想你的未來落得和我一樣吧!」他忽然語重心長的說道,眼露疲倦的揉揉眉心。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娶誰和未來有何關系?」除了婚姻路不順外,他看不出父親生活還有什麼不愉快。
秦世杰看了看兒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你還記得我們秦家的姻緣譜吧!」
「姻緣譜?」這和徐敏柔有什麼關聯,難道……
他的猜想很快得到證實。
「有人尋獲我們重金懸賞的姻緣譜,上面有你的名字和徐家女兒的名字,你們倆注定是一對夫妻。」白底黑字錯不了。
「那又如何,你怎麼確定那是真的姻緣譜,女乃女乃臨終前並末詳細描述它的樣子。」所以就算傳家寶物展現在面前也沒人認得。
不自覺地模模胸前的寶石墜飾,那是女乃女乃唯一留給他的遺物,在他十歲生日那年,並且一再叮嚀不可遺失,告訴他這東西對他很重要。
一晃眼二十三年過去了,他因常年佩帶而習慣它的重量,沒想過要取下或送人,一直掛在脖子當是對她老人家的懷念。
「我請人鑒定了它的年代和出處,而整整一本譜冊全是空白,除了有你們名字的那頁,我想不應有假。」至少古物鑒定師堅稱它是元朝開國之物,與成吉思汗有極密切的關系。
「你想,我的未來只能用你的假設作決定嗎?」秦時篁語含譏誚,不讓一本來路不明的譜冊左右。
何況真偽難論。
「時篁,寧可去賭一賭也不要錯過,人生的真愛只有一回,你犯不著在這時候胡涂。」敏柔那孩子他很中意,值得用心珍惜。
「真愛……」他腦中浮起的是一張圓圓的臉,和一雙笑著罵人的明亮大眼。
這才是他的真愛。
當一個人心里布滿另一個人的身影,不論長處短處都覺得有其可愛處,明明有一堆牢騷卻依然縱容,將對方的喜愛置于自己之上,這才是愛。
雖然那蠢女人常惹他生氣,動不動做出令他氣惱的事,還不肯順從地跑給他追,可是他的愛意絲毫不減,在追逐中收集她的一顰一笑,轉化為更深刻的愛戀。
他的心已認定她,即使他口中的嫌棄從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