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愛幸運草 第3頁

人在口水泛濫下不得不巧言令色,她也是有苦衷的,誰叫她的死穴便是誘人的蛋糕,連替上司跑腿都敢為了口月復之欲大搖大擺的蹺班。

「嗯哼!有夠難看。」出去別說認識她,有這種朋友叫人羞于啟齒。

「要妳管,人為五斗米折腰天經地義,妳眼紅個什麼勁!」其實眼紅的是她,羨妒好友每天有現烤的面包、蛋糕好吃。

罷出爐的,熱呼呼的好幸福喲!而且不花一毛錢。

阮玫瑰不屑的斜睨她的腰圍,「又換裙子了,增了幾吋?」

就會吃,吃出小骯婆。

「放心,我還在標準體重內,絕對不會比妳重。」回去後她一定要勤做運動,把多出來的肉減掉。

一看兩人又要爆發口水大戰,一旁的莫慧秋趕緊出聲,避免她們又廝殺起來。

「玫瑰,妳剛不是說妳出運了,到底是什麼事讓妳像中頭彩一樣興奮?」

對喔!都忘了這件事,還有她一身歐巴桑的打扮,她去搶劫超市了嗎?

一個人能有多倒楣呢?

這句話拿來問阮玫瑰絕對最恰當不過了,她的衰事說上三天三夜還能打個盹再听上三天三夜,而且情節不會重復,听得眾人不知該捧月復大笑還是為她掬一把同情淚。

就打她有記憶那年說起吧!

人家是高高興興背起小書包、小水壺上幼兒園去,她也手帕、衛生紙不缺的跟著踏出人生的第一步,準備當起有知識的小朋友。

可是她才一腳跨過幼兒園的鐵門,看門的伯伯忽然打個噴嚏,只見一只龐然大物飛奔而至,她還沒見到老師同學的面先把一頭羊撞暈,你說她倒不倒楣?!

當然幼兒園三年中層出不窮的倒楣事不曾中斷,好不容易離開惡夢般的幼兒園後,她的國小生涯應該會順利些吧!

但是意外照常發生,令人爆笑和匪夷所思的事件都有,讓人不知該同情她還是視若無睹,免得笑太大聲傷了她小小的自尊心。

譬如一群學生在台下听講,老師的粉筆盒會不慎掉落她頭上,而她還不是離得最近的一位,根本輪不到她遭殃,偏偏她一人中獎旁人全都無事。

還有考試卷是統一發放,只有她的飛出窗外;校長的假發掉到她吃了一半的便當盒上;騎腳踏車會騎到輪胎漏風,甚至園游會的旗子倒下來都會剛好砸到她的頭。

諸如此類的霉運尾隨著她不放,從國小、國中、高中,一直到上餐飲學校,她的運氣從沒轉好過,始終在災難中度過。

不過和她的情史一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她交過五個男朋友,除了最後一位劈腿被她捉奸在床而狠踹一腳、跌下樓梯摔斷腿外,其余四人都成了她姊夫或妹婿。

離譜吧!男友變姊妹的老公,而她還不能伸張不平,因為他們都愛得比她深,所以她只好讓賢的成全一對對愛得死去活來的苦情人兒,省得他們淹沒在愧疚海里。

想來想去,世上實在找不到比她更倒楣的人,簡直跟楣神結拜沒兩樣。

所幸她生性樂觀像株打不倒的野玫瑰,風大雨大照樣活得亮麗,姊妹的感情更是好得沒話說,稍稍彌補她不順的人生。

「留聲機?」

听起來好象上一代在用的東西。張秀眉在心里想道。

「是呀!留聲機,我研究了老半天才發現它沒有插頭,要用手轉動。」很麻頃,手會累說。

「拜托,這年頭哪有人會听這種老古董發出的音樂,妳昏了頭呀!」搬個垃圾往家里堆。

「是老板硬塞給我的嘛!我連說不要的機會都沒有。」然後她胡里胡涂地抱著它回家,而兩個國家的海關人員沒多做檢查的只沖著她笑。

那種感覺像她是吃著香蕉的猴子,似乎她天生長了一副冷笑話的模樣,大家不用買票入場就能觀賞到可愛動物表演。

出國那時的心情有點復雜,既不是高興也非沮喪,有一些些迷惑,像是失去什麼又獲得什麼,一下子空一下子滿,分不出是何種滋味。

原本她是為了治療第五次失戀才出國療傷,跟團到尼泊爾找回昔日的自信,沒想到卻差點連人也搞丟了。

「人家給妳妳就拿呀!妳未免太沒原則了。」在家一頭虎,出門倒成了迷路小貓。

中看不中用。

阮玫瑰沒因為她的譏笑而發火,反而笑容滿面的搭上她肩膀。「幸好我是個沒節操的人,不然就錯過真正的寶物了。」

「寶物?!」

一雙雙張大的眼楮流露出懷疑和好奇,不相信楣到極點的她會有何奇遇,搞不好看到豬在天上飛的機率都還比較大。

「不要不信邪哦!本人真的要出運了,從此頭頂一片朗朗晴空,不再有烏雲伴隨。」阮玫瑰得意非凡的搖搖食指,要大家看她的轉變。

「可能嗎?」她在作夢。

張秀眉的一句話引起所有人的共鳴,附和的連連點頭,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改變,除了她狼狽不堪、略帶老氣的外表。

「人的世界是有無限的可能性,你們沒發現我最近幾天幾乎沒發生什麼倒楣事,順順利利沒出一點意外?」楣女的位置要換人坐了,她要當名副其實的美女。

「咦,好象真的沒見她倒楣了。」

「是呀!看她滿面春風笑著走進來……」

「而不是指天咒地的說要去恩主公廟改運。」

一人說完一人接著道,說完大伙仿佛被雷劈中似的看向喜氣洋洋的大笑臉,驚愕得不知該說什麼,面面相覷的又再思索起這幾日的異常平靜。

倏地,所有人動作一致的離她三步遠,包括自稱重如泰山的老板娘,手腳之快絕不輸運動場上的快跑名將。

「喂!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太傷人了吧!」居然一臉戒慎的當她是瘟神防著。

「學妹,妳听過風雨前的寧靜嗎?妳自個要保重呀!」不要拖累別人。徐子江保留這句話在心底。

「玫瑰姊,記得去廟里拜拜,有燒香有保佑,說不定會減輕災情。」工讀生小妹拿出貼身的符包要送她保平安。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預做防備總是好的,以她倒楣的程度,真的是什麼事都有可能降臨,他們已經被她磨練到心髒非常強壯,以不變應萬變。

花無百日紅,地無一里平嘛!在恐怖份子的環伺下誰都有危險,只是她的流年比人家差一點,有難的話十之八九是逃不掉。

「呵呵……用不著杞人憂天,我說我轉運了,霉氣通通消失不見。」她重生了。

掩著嘴笑得像花痴,阮玫瑰故意眨動長而翹的睫毛嘲笑他們的大驚小敝,她真的好運如泉涌,他們干麼一個個驚嚇過度的欲奪門而出。

楣了二十幾年也該換人去衰了,什麼天注定的霉運都是一派胡言,時來運轉喜事到,她終于也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老板娘,妳可以放她半天假吧?我帶她去精神科掛號。」她早料到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被自己搞瘋了,果然日子到了。

「好好好,快帶她去,我放她兩天假都成,千萬要把她治好,不要讓她異想天開以為神明真會開眼……」

「異想天開?!」這是句人話嗎?她不能走走好運呀!真是瞧不起人。

「我會的,老板娘,雖然我是貧窮的上班女郎,負債多過存款,但為了好朋友的未來幸福著想,我會傾全力幫助她。」

「辛苦妳了,張小姐,請努力,我把她托付給妳。」

听听,多像義僕托孤,一個眼露堅定的目光,一個滿臉感激的言謝,雙手交握活似濫情的偶像劇,多少無聲的言語在眼神中交會,叫人看了窩心又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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