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姑娘,貝勒爺」抱病上朝「就是為了徹底解決這樁婚約,請你再委屈幾天。」
「你說他佯病是為了拖延婚期?」陶樂梅一手插腰,一副質問到底的潑辣樣。
「是的。貝勒爺對你的情意可表日月,他是真心喜愛你,也期盼與你共結連理,絕非戲耍玩弄。」張騫南這輩子當屬今天的話最多,幾乎是他一年份的量。
「那賜婚叉是怎麼回事。皇帝老兒嫌日子過得太苦悶了,隨手捉了一對亂點鴛鴦譜。」黃河大患,江西蟲害,漠北缺糧。為什麼不去管一管,他一聲令下可救萬民。
「那是呼蘭格格請求的緣故,她喜歡貝勒爺,求皇上送她滿十六歲壽辰的」賀禮「。」而正有此意的皇上便做了順水人情。下旨賜婚。
「拿人當賀禮?」陶樂梅為之瞠目。
「貝勒爺也百般不願,多次求皇上收回成命,可龍口一出,斷無戲言。」
他也不想背後論人是非,但是心中有話,不吐不快。
「依你看呼蘭格格的性情,真有人敢娶她為妻嗎?若非皇上做主,朝中大臣、貝勒、貝子早逃得一個不剩。她這輩子的姻緣恐怕就此斷送。」
「真的沒人敢娶她?」她頗為同情地問道,若在他們村子,只要有錢,不一怕買不到丈夫。他重重點頭,以示話中的真實。
「所以請陶姑娘多給貝勒爺一點時間,不要增加他的負擔,貝勒爺的心里也不好受。」
「我是他的負擔?」她原本降溫的火氣,又因這句話而高揚,「你們都要我為他著想,可有誰替我想過,萬一皇上不肯成全,你要我怎麼辦?
眼睜睜地看我的男人迎娶格格嗎?「
「這……」他無言。
陶樂梅的話不無可能,皇上偏寵呼蘭格格有目共睹,或許是因為皇上自幼與長公王感情甚篤,對容貌神似其母的呼蘭格格也寵愛有加,私心的要為她尋得一門好親事。
因此,要讓皇上改變心意是難上加難,除非呼蘭格格主動退婚,要不這場婚禮勢必舉行,而挺著肚子的陶樂梅,到時她只能心碎地看著情郎拜堂,他身邊的新嫁娘不是她。
「喂!那個女人,我有話問你,給我過來。」
說人人到,說鬼鬼到,才在口中談論的呼蘭格格忽然到來,神色輕慢地以輕蔑口氣使喚人。
「陶樂梅,她叫的是你,快去快去。」怕受池魚之殃的周恬玉缺德地把她的鄰居推出去,引來張騫南一記冷瞪。
陶樂梅走得不快,慢條斯理,她不忘月復中胎兒需仔細呵護,小心足下每一步,不過因為走得慢,惹得金枝玉葉不快了。
「慢吞吞地在干什麼?你敢讓本格格等你?!」呼蘭格格拿起一只茶杯便砸了過去。
一閃身,她不急不慢的說︰「格格息怒,我一早閃了腰,沒法走快。」
「你老太婆呀!身體這麼差,虧你還是什麼神醫之女,怎麼不先治治你的身虛體弱。」不中用的狗奴才。
澄淨水眸閃過怒意,很想扯下她一把頭發。
「胎里帶來的毛病,沒法治。」
她也不跟她糾纏這問題,徑自又問道︰「我問你,你老實說清楚,貝勒爺的病情可有起色?
你的藥能不能治好他,要有半句假話,我抽你腳筋。「不威嚇威嚇她不知怕。原來是為了這事呀……陶樂梅眉一蹙,忽生一計。」貝勒爺今日上朝去了,可是……「
「可是什麼?」她話語頓了頓,呼蘭格格也神情緊繃地跟著屏住氣息。
「身子方面大有起色,小命可保,但是關于」某些方面「,那就不妙了。」她一臉凝重,故意讓人覺得事態嚴重。
「某些方面?」呼蘭格格眉心一蹙,揪著心窩。
「藥能治病,也能傷身,他得的這怪病會要命,可用了我爹的藥雖能根治。但是床第之間的事就力不從心了。恐怕無法為人夫、為人父。」
嘿嘿一沒辦法滿足女人的男人,形同廢物。
「什麼?一他陽痿!」呼蘭格格失色大叫,「噓!攸關男人的顏面問題,請格格別太聲嚷嚷,有損貝勒爺威名。」這樣你還敢嫁嗎?
陶樂梅以為能以此嚇退尊貴的呼蘭格格,沒想到她反而動怒地賞了一巴掌,無法忍受她過于快活的佻然語氣。
這一巴掌來得又急又快,陶樂梅根本閃避不及,整個面頰重重一偏,身子差點站不穩的撞上一旁亭柱,一道鮮紅血跡由嘴角流出。張騫南見狀面色一沉卻也莫可奈何,他只能喑喑祈求貝勒爺快點回府。
「你競敢詛咒本格格的未來夫婿,一張嘴胡言亂語,本格格命令你治好他。不許再落下什麼病謗,否則我抄了你全家!」她自以為是誰呀,也敢跟她這個格格裝出一副很熟的樣子。
丙真蠻橫無禮,難怪嫁不出去,非得皇上指婚。「你抄我全家也沒用,治不了就是治不了,除非你想要他早點死。」
陶樂梅存心和她杠上了,完全忘了元真的交代,遇強則剛的性子實在要不得,呼蘭格格越是找她麻煩,她越是不肯屈從,非要和她斗上一斗。
「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嗎?非你不可才能治愈貝勒爺的病,宮中多得是太醫,你今天敢跟本格格作對,看我饒不饒得了你?!」螻蟻之民,輕捻即去見閻王。
呼蘭格格以虐人為樂,只要礙她眼的人,都會被她活活折磨至死,從來服侍她的下人皆戰戰兢兢,無不使出全力吹捧、諂媚,討她歡心,哪個家伙像陶樂梅這樣不知輕重。
這女人是第一個敢搶她鞭子的人,她早就視為眼中釘,正愁找不到機會好好教訓一番。如今她自個找死,又怎能怨人,怪只1聖她有眼無珠。
錯惹不該招惹的人。「來人呀——把她給我綁起來,狠狠地抽她幾鞭,沒見骨不準停手。」
什麼,見骨?
呼蘭格格的殘忍令眾人為之一栗,卻又不敢有半分違抗,連忙取來繩索、鞭子執行命令,一旁干著急的張騫南正打算出手搭救一「誰敢動她分毫?」
第一鞭尚未揮至,峻冷的沉音即落下,一身朝服的元真顯得身形挺拔,他快步過來一把抽過鞭子一使勁,鞭斷三截,再繼而命人為陶樂梅松綁,堂而皇之地將她摟在懷里。
「元真你……你和她……你們是什麼關系?」
銀牙一咬,呼蘭格格嫉妒得雙眼快要冒出火。
「如你所見,她是我的女人。」既然隱瞞不了,那就全盤托出。
呼蘭格格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你!哼,立刻把她送走,我可以原諒你一時的神智不清。」
她以旋思的口吻說道,但心里已埋下殺意,容不下他有別的女人。
「辦不到。」他口氣堅決,「辦不到……」她當下氣得臉部扭曲,惡狠狠地瞪著他懷中的陶樂梅。「你別忘了,我才是你未來的妻子,而我不許你納妾。」
禮親王夫憑妻貴才有今日的地位,雖然他也想多些子嗣多福氣,可和碩公主不許,又有皇上從中攔阻,所以他只能羨慕別人美妾嬌婢無數。
從小在這種環境長大的呼蘭格格自然沿襲此倒,她的丈夫只能有她一個妻子,不可多看其它女人一眼,能娶到她是他莫大光榮,誰能不誠惶誠恐地跪地謝恩!
「去跟你的皇上舅舅哭訴,他自個後宮佳麗三千,豈能為難臣子娶雙妻?」他冷笑道。
「雙妻……」間言。呼蘭格格雙目訾張,不敢相信他競敢如此膽大妄為。蔑視皇恩。
「你以為凡事都要照你們意思走,皇上再大也管不了臣子的家務事,我讓你進門,可不表示我一定得拿你當妻子看待,在我心目中,妻子的位置已經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