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貝勒 第26頁

不知是誰一時情緒激動。喊了一句把丈夫還給她吧-接著群情激動不已,對著宮門齊聲高喊,「還她丈夫、還她丈夫、還她丈夫、還她丈夫……」

紫禁城佔地遼闊非一般百姓所能想象,他們在宮門前喊得震天價晌,身處深宮內院的皇上壓根听不見,但許是運氣好,陶樂梅選中的這處宮門恰巧也是皇室中人平素進出的大門,今兒個太後又打算上觀雲寺禮佛,正要出宮門就听見炮響人嚷。

「咦,外面在吵什麼?」可真吵呀!

「啟稟娘娘,是一群百姓在喊還她丈夫。」

真是的,居然鬧到皇上家門前,也不怕被砍頭。

「還她丈夫……」太後掀起轎簾。好奇的探了探,想了想又吩咐道︰「去問問看是怎麼回事,別真有冤屈了。」

「是,娘娘。」得令的女官立即走往圍觀百姓,再瞧了跪地不動的孕婦。隨即回報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得巨細靡遺,連方才施放龍炮展現的字都說得一宇不漏。

「陶樂梅?!」太後先是訝然,繼而露出笑靨。「快請她過來!」

「是。」

女官得令而去,太後命人轉往回宮。

不知是福是禍,陶樂梅走得戰戰兢兢,雖然她早有一死的決心,可還是不免惶恐,憂心她這一入深宮,恐無重出生天的一日。

只是她不懂,接見她的為何不是金龍真身,而是被引進太後寢殿?她頭低低地不敢抬,在風翹前屈膝落跪。

「你叫陶樂梅是吧!」

咦?這聲音好熟,似乎在哪听過……

「回答本宮。」太後慈祥中帶著威嚴的嗓音一起,打斷陶樂梅的神游。

「是的,民女陶樂梅。」她恭敬一應。

「那些龍炮本宮方才也瞧見了,是你的杰作?」挺有意思地,她可真大膽。

「是,民女有冤,想見天子。」她要控訴皇上太霸道了,罔顧民心。

「還你丈夫是不是?」太後一說完,覺得有趣極了,忍不住輕笑起來。

陶樂梅微窘,粉頰泛紅。「民女確實是來向皇上討夫,他欠我一個丈夫。」

「喔!是元真貝勒嗎?」男子生得俊也是禍害,徒惹風流帳。

「是的,民女與元真貝勒兩情相悅,情根深種,互許白首之約,他允諾娶我為妻,我也有了他的骨肉。」生生世世為君婦。不求富貴只為情。

「可據本宮所知,元真貝勒早有婚約在身,他又怎能許你終身,豈不有拐騙之嫌?」男人呀一少不得貪花,元真亦是如此,摘了牡丹,還有芍藥。

「對呀,他是騙了我,讓我氣得想殺了他」陶樂梅氣憤地說道,但是一听見太後的笑聲,她臉紅得快要無地容身。「讓娘娘見笑了,當我一得知實情時,真的很氣他,可是……」

她話語溫柔,一副被愛所包圍的嬌羞樣,讓人看得心也跟著柔軟。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真心深愛著我,為了我不惜甘犯欺君大罪而佯稱重病,想讓皇上解除御賜婚事……啊!我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娘娘,元真他是真的病了,不是佯裝的,我胡說的,他對皇上忠心耿耿」她緊張得連忙解釋。瞧她這張笨嘴,根本是為元真惹禍,他要是有什麼萬一,她做鬼也不會原諒自己。

「別慌、別慌,本宮不會怪罪你們,你抬起頭來,看看本宮是誰。」可憐的孩子,她八成嚇壞了。

「抬起頭」陶樂梅不解的輕抬螓首,眼神緩緩地往上飄去……「咦!您不是……」

「呵呵……就是本宮,那日蒙你搭救,本宮不勝感激。」太後走下鳳榻,親身扶起救命恩人,「那日本宮允你一個心願,你說願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屬。」

陶樂梅如置夢中,不敢相信會在宮中遇見故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做何反應,傻傻的任由太後牽著往那鳳榻走去,一同坐下,壓根還沒意識到自己受此榮寵要趕緊叩首謝恩。

「來來來,跟本宮好好聊聊,你要本宮怎麼成全你?元真真的不喜歡呼蘭格格嗎?你們是如何相遇的,有發生什麼趣事嗎?快告訴本宮…」

「什麼。改娶金雀公主?!」大清皇朝哪來的金雀公主?除了長公主受封為和碩公主外,本朝只有格格,未再有任何公王封號,如今竟要他娶這听都沒听過的對象?

金雀公王姓何名哈、來自何處、長上為誰、有何功勛、哪一旗子弟……一切的背景皆無所知,莫名其妙的指婚叫人無所適從,雖然不用娶呼蘭格格是喜事一件,可金雀公主更讓人陌生,沒人知道她是何品性。萬一性情比呼蘭格格還糟,那端親王府上下豈不全遭殃了?

最怕是送走一個煞星,又來一個災神。

包重要的是,元真根本無心娶親,在聖旨到來的同時,他听聞護送陶樂梅回鄉的屬下來報,她居然被帶入宮中,下落不明。

他又驚又急,心亂如麻。只知她進了宮。卻打听不到是何人所為,他得上哪一宮哪一殿要人,簡直是石沉大海,壓根無從找到。

他更憂心的是,她是否已遭逢意外,皇宮內院是何等深沉。豈是單純的她所能應付的,若是不慎冒犯哪位嬪妃娘娘,要讓一個平民百姓從這世上消失何其容易。要不是皇上下旨要他親迎公主後就命人看管住他,再讓太監總管監看他完成三拜、行完婚典,這樁婚事只怕無法走到最後,「貝勒爺要去哪里?」

元真剛要跨出門坎的長腿一頓,抿緊的唇瓣顯示他並不想做任何回答。

「我們還沒喝交杯酒昵!貝勒爺。」這紅蓋頭下刻意造作的嬌聲盈媚,醉人心扉。

「我不會和你喝這杯交杯酒,我只是奉命娶你的男人,請不要多做聯想。」他一開始早表明拒絕成為她的夫。

「可我對你喜歡得緊,求太後賜婚,娘娘說了,我們是天生一對璧人,她要你好好疼我、憐我、愛我、讓我成為全天下最有福氣的女人。」

他不能不愛她。

「不可能。」他冷音一沉,厭惡之情油然而生。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只要有心,你會惜我如命。」他敢不疼她,她就帶著孩子離家出走。

听著她狂妄自大的宣言,心情很糟的元真嗓音凝結,「盡避發你的春天大夢吧。恕我不奉陪。」這紅艷得發冷的新房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不是他心之所戀的人兒,喜房如殮房。

「你要敢給我踏出房門一步,接下來的一個月就別想上我的床!」氣死人了,他居然連紅蓋頭都不掀,就這麼不想知道他娶的是誰嗎?

咦?這聲音、這語氣,這凶悍的樣子……金雀公主難道是……不,老天不會如此善待他,將他心愛的女子送到他身邊,一定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產生幻覺。

身子一僵的元真暗自苦笑,不相信他竟因相似的聲音而略微失神,以為喜床上端坐的公王是他日思夜想的可人兒。

他搖著頭,想搖掉腦中可笑的想法,忽地,一抹綠光閃過眼角,他微怔地多瞧上一眼。

冷不防他神色一變,快步地走向喜床,大掌朝她一指,「你剛剛拿著的是什麼東西?-陝給我瞧瞧。」

「喔,你說我的定情物呀。」她緩緩的從懷兜中拿出剛放進去的盤龍玉佩,遞給他。

接過這青翠如茵的玉佩,元真蒼勁修長的指頭竟微微顫抖。「你怎麼會有這只玉佩?」她不可能擁有它,除非她是…一「你紿我的啊。」紅蓋頭下的丹唇微鱖,對他的遲頓感到不快。

「你……你是誰?」他這才仔細打量她,發現坐著的她小骯微微隆起,他直盯著她的肚子瞧,眼眶竟然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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