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情〈下〉 第5頁

曲岸荻的老毛病又犯了,一看到令人眼楮一亮的美型男她就忘了身為老師的形象,或者她根本沒有形象,眼巴巴的像餓了好幾頓的白燕鷗,一見到海岸旁浮動的魷魚馬上俯沖。

好男色是她從小的偏好,原以為長大些會把目標轉到「成年級」的男人身上,可是她的情形如同毒品吸食者難以自持,越戒癮越大地不可自拔。

一度她身邊的朋友要她接受心理治療,甚至她打小玩到大的姊妹淘因為她的緣故而當了心理醫師,但是她的「病」仍未獲得改善,從天天輔導到徹底失敗,已經沒人敢奢望她會改性。

不過值得放鞭炮慶祝的是她「蹂躪」小男生的年齡層逐年提升,由國中老師升格為高中老師,不對未滿十六歲的男孩子下手。

「我叫齊天傲,不過我不是妳的朋友。」絕對不是。

可是他為什麼感覺有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似在嘲笑他的在劫難逃?

「嘻,一回生兩回熟嘛!我們多來幾次不期而遇不就是朋友,有緣千里來相會。」曲岸荻自我陶醉地撫起他制服上的銀質鈕扣,幻想他是她家的床單。

我可不想跟妳不期而遇。齊天傲的眉已經並成一直線。「老師,妳的血滴在我衣服上了。」

「什麼血?」啊!真丟臉,她怎麼又流鼻血了。

一定是看到太美的他才會大受刺激,兩管血河不由自主的開閘,一泄而下來瞧瞧他的迷人風姿。

啊,不行了!好象越流越多,她遲早會因貧血而亡,以後再也看不見一張張可愛的笑臉,叫她死也不能瞑目,魂飛幽府要當差的大鬼小表賠她一車的美男子,不然她真難甘心上輪回台,一碗孟婆湯休想讓她遺忘前塵舊事。

喔,對嘛!要敬師重道,老師有難要及時出手,這條男用手帕洗得香噴噴的,它的主人肯定是個愛干淨的人,一瓢飯一口水的恩情當泉涌以報,她以身相許好了。

「老師,妳需要上醫院一趟。」她的血再繼續流下去,他有可能被控謀害她。

齊天傲不知他怎麼會突發愛心的將自己的手帕遞給曲岸荻捂鼻,但是心里莫名的覺得好笑,兩次遇見她都見紅,話說到一半就開始噴鼻血,夸張得讓他很難放下她不管。

和他們姊弟絕佳的容貌一比她真的只能算中等姿色,眼大唇厚月亮臉,看來不胖卻給人豐腴的感覺,臉頰肉肉的十分討喜,一笑眼就瞇,由額頭的抬頭紋看得出她是個愛笑的人。

不過她是發自內在真心的笑,讓人雖然無奈卻無法責怪,畢竟她並沒有真的做出傷害人的舉動,只是眼神亮了些、笑得傻氣,不像他家的齊天柔笑起來和天使一般零瑕疵,做的卻是魔鬼的行徑。

「不,不用了,我還要趕著上課,沒時間到醫院。」流點鼻血上醫院治療會被人家笑死,尤其是得知其中的緣由後。

「可是第一節已經開始了。」意思是去了也沒用,她遲定了。

「什麼?!我又錯過升旗和早自習?」完了、完了!這次她一定會被罵得很慘,半個月內連續十次遲到。

除了周休二日扣掉四天,一次下雨免升旗。

「我看妳一點也不緊張。」明明一臉驚訝的頻頻看表,可她的身體動也沒動的趴在他胸前。

這能稱另類的調戲嗎?她只是靠著不動沒有上下其手,比起其它覬覦他「美貌」的男男女女而言,她的行為大概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幼稚。

「唉!緊張也沒用,我正在培養挨罵的情緒。」曲岸荻的難過只有零點零一秒,完全看不出她有一絲反省。

對她來說學校是避風港,是她尋求心靈寄托的地方,但不一定非要依賴它生活。

「要我去幫妳說情嗎?」話一出口齊天傲為之一怔,表情顯得困惑的好象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大家都沒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清朗學生會專有的服裝,因為他出眾的外表已經取代別人的第一印象,每個人眼中只有他溫儒爾雅的冷淡氣質,秀朗幽美的靜謐五官,根本無法分心關注頸部以下多了什麼。

曲岸荻的心思就和大多數的人一樣,只在意他好可愛、好可愛的模樣,腦子里裝不下任何東西,一直等到許久以後她才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沒能想起在哪里見過。

突地,齊天傲的手臂忽然傳來一陣刀劃過的痛覺,他沒有遲疑的拿起手機撥號,然後臉色一變匆匆離去,沒再看她一眼。

「噢!真是太可愛了,下次踫見他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親他一下……」喔!風好清,雲好涼,魚兒天上飛,小鳥水中游,中原標準時間十點整。

「十點?!」

分隔島中的報時鐘清清楚楚的響起正確的分分秒秒,猛然一驚的身影顧不得來來往往的車輛,身子一躍攀過人行道的欄桿,腳步輕盈閃過十幾輛快速行駛的車子。

其實學校離她剛才所站的位置並不遠,大概兩百公尺左右,但是貪快的她抄小路走向高中部和國中部相連的圍牆,以加速度的沖力向上一跳,右手當支撐的翻牆而過。

不愧是體育老師,身手矯健的完美落地,在木馬跳躍競賽足以得個滿分。

「曲老師,可以把我的假發還給我嗎?」

身一轉,曲岸荻驚嚇得差點掉出眼珠子,腳一後退像是踩到一團雜草,她低頭一視——

「呃,教務主任,你要不要考慮換一頂假發?」

笑聲轟然,差點震破屋檐。

中午的休息鈴聲一響起,最高興的不是等著吃營養午餐的學生,而是大喊解月兌了的老師們,三三兩兩走進教職員休息室。

在清朗的高中部有一種非常奇怪的現象,似乎壁壘分明的分成兩種不同的派系,人家是常態性分班,他們是直接分成兩棟教學內容完全不同的學區,連師資也不一樣。

一派學生個性較沉穩,直接由國中部升起不需經過考試,他們全由學測評估與導師推薦進入高中部,有專門的老師教導一般的高中知識,另設武術堂供學生強身健體,還設有夜間的特殊輔導課程,未經校本部允許的師生不得進入。

另一派則是其它學校轉來或者被挑選餅的精英分子,其教課內容和現今的教學方式無異,只除了多了幾堂武術課,大多和他們以前所學的並無異樣,而老師是外聘的,並非由清朗畢業的學生轉任。

敝雖怪也見怪不怪,相處久了還算融洽,沒有所謂的派系問題,只是老師和老師之間會自然而然的分兩邊走,一邊笑聲連連像在開同學會,汽水、餅干一應俱全吃喝開心,一邊安靜得宛如監獄,除非必要的對談很少有人開口,更別有一絲絲人氣。

「天呀!妳真的一腳踢掉教務主任的假發?」好想親眼目睹那盛況,一定很精釆。

「別笑了,你們幾個,我說過是不小心勾到他的假發,沒有那麼神勇一腳掀開他的頭蓋頂啦!你們到底要笑到什麼時候?」她這個糗出得可大了,怎麼好意思笑話她。

意外、意外,真的是意外,為什麼沒人相信,她絕對不會故意去「偷襲」一向對她愛護有加的長輩,雖然他不到五十看起來像六十多歲的老頭。

「好啦、好啦!別謙虛了,我們都知道妳的身手有多敏捷,連跨一百個高欄也沒問題,小小的圍牆算什麼,隨便一翻就過去了。」只是要翻之前先出個聲,警告牆後的人快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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