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書包,小小的水壺,小小的黃色小帽,連腳都小小的踩在他皮鞋上頭,好象長得太高是他的錯,害她得辛苦把頭抬高才能看清他的長相,所以借她墊腳也是應該的。
她全身唯一大的是眼楮,因為她在看清楚他的臉後冷抽了口氣,然後開始用充滿詛咒的眼神瞪他,似乎他長得太好看也是一種錯誤,有誤導世人視覺的嫌疑,讓人情不自禁的「發瘋」。
當然,她指的那個瘋子是她對俊秀男孩有著執著意念的姊姊,即使她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親姊妹,而且身分有點錯置。
齊天傲自問他到現在為止沒做出傷害她姊姊的事,他就是無法理解為何會招來怨恨,真正有苦衷的人是他吧!他等于是被她綁著出現在人來人往的動物園。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他還不知身犯何罪引起她強烈不滿,那雙不怎麼友善的眼散發不諒解的責怪,他的錯又自然而然地加上一條,引誘不成熟的大人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
「你長得太漂亮了,像個女生。」這是曲小柔想了很久的結論,而且決定不要喜歡他。
「妳長得太矮小,發育不良。」他不會因為她是個孩子而改變做人的原則,十歲以下的小表都是惡魔的黨羽。
他有切身之痛,來自同子宮的雙胞胎姊姊,她是由魔界來到人間的代言者,他第一次當光頭小子的經驗全是她的杰作。
「喂!你太無禮了,我才十歲你要我長得多高,我還有可預期的發展空間,不像某人已經過了令人有所期待的黃金期。」曲小柔生氣的嘟起嘴,眼角非常不屑的瞄向正和鱷魚照相的女人。
「至少她的存在不會造成別人的心理壓力,而你……」齊天傲嘴角微勾,似有誚意的低視。
「我怎樣?」她胸口挺向前一副驕傲的模樣,好似威脅道︰你敢說我壞話試試,我一定代替月亮懲罰你。
曲小柔的老成是被環境逼出來的,她五歲時失去有如神仙教母的母親,一夕間像電影里的小鮑主失去母後一般寵愛全無,還得監督她凡事散漫的大姊負起養育她的責任,所以她不得不順應環境而變。
她是有一個父親,但誰沒有父親呢!又不是由石頭蹦出來的怪物,她的父親在認識她母親前已有家室,但是熾熱的戀情讓兩人都失去理智地枉顧道義和倫理,因此才有她們姊妹的出生。
不過他也在母親下葬的那天去世,全身查無傷口宛如睡著般安詳,大家都說他是死于心碎才驗不出傷,而她徹徹底底的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雖然有個大她十四歲的姊姊,可是面對連自己的襪子都會洗破的人,她實在無法抱持任何希望,不接手大人的世界她們家會沒有碗可洗,全都碎成一片片躺在陽台養花的盆景里。
「人小表大沒遠見,目光如豆欠磨練,人矮就別逞強裝大人,畫了猴子裝獅子。」威風有余,能力不足。
「你……你太可惡了,我本來就是小孩子嘛!你能指望我有多大的本事。」她的眼楮明明很大偏說只有豆子大小,他很瞧不起人。
小小的人兒氣呼呼的瞪著齊天傲,兩頰的腮幫子鼓脹得像河豚,十足孩子脾氣不高興被人小看。
「小孩子就應該做小孩子的事,麻煩你從我的腳上下來。」雖然她個子不高,看起來沒什麼分量,踩久了腳也會麻。
嘴一扁,曲小柔心不甘情不願的移開雙腳。「你是我姊姊的男朋友嗎?」
她最討厭什麼愛在星光燦爛下的爛調,不問個明白她會睡不著覺,整夜翻來覆去的當熊貓的同類。
「妳認為呢?」他自己也在尋找答案當中。
「厚!你們大人真的很狡猾,老用問題回答問題,欺負小孩子沒神經。」她自戳額頭一下翻翻白眼,非常受不了他哄小孩的態度。
她是年紀小不是心智小,和某個弱智的人一比她偉大多了,起碼不會白痴的指著鵜鴣大喊鴨子,丟人現眼地讓她不想承認兩人的關系。
媽媽說過她比較像爸爸,而拿巧克力喂魚的女人她不認識,只是大家公認她肖母的基因多了百分之七十九點五,除了藝術天分。
「有時問題也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值得思考。」從她身上他看到自己的影子,不可一世的自滿。
「但是我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學生,太深奧的問題對我來說是一種變相的虐待。」現在有少年兒童福利法,他要敢對她不好她就到婦幼協會告他。
電視上常告來告去教壞電視兒童,但她卻認為有正面教育功能,至少他們小孩子受欺負知道到哪里申告,不再像以前白白的挨打做小奴隸,不管多小的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權利,誰都不該剝奪。
曲小柔的眼中有著超齡的智能,她利用小孩子理解力差的借口探齊天傲口風,不肯讓他輕易過關。
她的姊姊已經變態到無藥可救了,她不要多個勸紂為虐的「姊夫」幫姊姊為害世人,她還沒長大,至少留幾個可以看的小男生給她,別想一網打盡地吃干抹淨,連渣渣都不剩下。
「誰虐待妳了,妳不是在指我吧?」
看完猴子的曲岸荻突然從兩人的身後冒出來,讓兩人心虛的同時轉開視線,敵視的氣氛驟然瓦解。
「妳的棒棒糖哪來的,不會去搶人家小朋友的糖果吧?」太可恥了,低級又沒教養。
難得地,齊天傲的想法和曲小柔一致,沉靜的眼四下梭巡受害者。
「小老太婆,妳別老當我沒長大好不好,偶爾信任一下妳的姊姊很困難嗎?」手指一曲往她腦門一叩,她有著被誤解的惱怒感。
「信任妳比相信犀牛會跳火圈還難。」清揚的男聲給她一記響棒,希望她懂得什麼叫廉恥。
說得好,我勉強收回你是娘娘腔的念頭。一旁的曲小柔頭一點,覺得齊天傲的形容詞用得真恰當。
「你不可愛了,小傲傲,你怎麼可以和小柔一樣偏激,對我的高尚人格產生高度的質疑,讓我心靈受到極大的傷害。」曲岸荻痛心的捂著心髒的位置,瞇起的眼中有著對兩人的控訴。
「男孩子不必可愛。」他懷疑她還有人格,由她種種荒誕的行為判斷她可能連高尚兩個字都不會寫。
「就是嘛!誰像妳的性格這麼古里古怪,看到可愛的男生就像采蜜的蜂非要撲上去,把人家當成花兒亂采一通。」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蠻橫得如同古時候的土匪婆。
曲岸荻手一叉腰,看看同出一瀣的兩張臉,紅唇掀得半天高。「你們幾時連成一氣討伐我了?」
原來變節是這麼容易,他們不相信她。
「妳的糖果哪來的?」放眼一瞧,四周並無商店林立。
「肯德基爺爺送的啦!不行嗎?」難道她會去偷去搶去拐騙小孩子分她一口嗎?她臉皮還沒厚成這種程度。
「肯德基爺爺?」齊天傲的眼里猶存疑惑,對她理直氣壯的口氣抱持觀望態度。
「啊!肯德基爺爺!」
驀地一叫的小女孩表情有些慌,東張西望像在找什麼,剛剛還盛氣凌人的揚起下巴,這會兒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都快哭了,正常人瞧了肯定不忍心,趨前一問聊表關心。
可是遇到陰柔的齊天傲和以玩樂為主的曲岸荻,她的著急反而成為他們取笑的目標,興頭一起叫她肯德基女乃女乃,問她炸雞一份賣多少。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一點也沒有大人的樣子。」她都快急死了他們還尋她開心。
「光妳一個小老太婆就抵我們兩個的歲數,我們哪敢比妳大。」哈哈,瞧她氣嘟嘟的模樣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