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姐姐,你剛叫我什麼來著?」他笑得好像沾了糖蜜,濃膩得叫人起雞皮疙瘩。
試想一個千年老妖怪裝小的賣弄童真,那感覺更是超乎想象的恐怖。
胡翩翩打了個冷顫直搓手臂。「小……呃,老板,稱謂不重要啦,有客上門才是我們服務的宗旨。」
她硬麼也要麼過去,船過水無痕。
簡單解釋就是粉飾太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裝聾作啞當沒這回事,大家一樣吃喝拉撒睡的一筆帶過。
「呵呵……買賣是成立了,那該收的典當品哪去了?」他可沒見到多出來的花卉。
嗯,好像少了什麼。
單是不經意的一掃,小男孩立即察覺一絲不對勁,密密麻麻的花苞中有一處顯得空曠了許多,地上留有花睫曾存在過的痕跡,而現在只剩下枯黃的落葉兩片,還有被踩過一腳的鞋印。
真是膽大包天呀!這種事居然隱瞞不說,真當他的當鋪是游戲間,愛理不理的隨君所願。
「啊!我……哈哈哈……那個典當物不就留著讓你去收嘛!小孩子要多運動才長得大。」胡翩翩尷尬的笑笑,一副為了他好的表情。
小男孩神情一獰朝她撲近,眼露殘酷的低咆,「我本來就這麼大不需要再長大,凡事都要我去做何必有你?不如拿你的愛情來填補吧!」
他作勢要收取她的愛情,伸長的手指如吸盤直向她腦殼,惡寒的強大力量似一張無形的巨網,逼得她退無可退的慘白著臉,以雙手護頭的靠著牆不敢大聲呼叫,魔魅的黑暗幾乎要將她吞沒。
她真的嚇到了,第一次見識到當鋪主人的冷酷無情,毫不顧念相處快半年的情誼,說翻臉就翻臉地沒人情可講,反應不過來的她愣了片刻,才發現他並非在開玩笑。
怎麼辦、怎麼辦?她真愛上她家那個陰魂不散
的背後靈,要是愛情被抽走了變得不愛,她一定很
痛苦,她不要失去愛情啦!
誰呀!快來制止瘋子老板的惡行,她沒簽合約
書不算數,他不可以強取豪奪她愛人的機會,他們
家阿涯會第一個瘋掉。
「住手,她闖下的禍由我負責。」
冷硬的男音闖進黑色風暴之中,鐵臂一撈將心
愛的女子救出,陰沉的雙眸燃燒著極度的不滿,如
箭射向適時收手的小男孩。
驚嚇過度的胡翩翩緊捉著來者的胸口,喉頭像
塞了團棉花久久不能開口,余悸猶存的不敢相信看
來天真的孩子竟有如虎豹般狠心,那幽黑的瞳眸藏著比野獸更驚人的凶狠。
頭一抬,她望進一雙疼惜的黑眼,心中的驚慌才一古腦的爆發出來,眼眶濕潤的投入愛人的懷抱。
「阿涯,他好恐怖喲!我們都被他騙了。」抽抽噎噎的訴說,她的身體還微微發抖站不住腳。
「乖,別怕,他是和你鬧著玩。」輕拍著她的背,語氣溫柔的竇輕涯用狠厲的眼光警告當鋪主人。
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我的女人,包括你。
嘖!英雄救美,弟弟我可真羨慕。小男孩的神情恢復原先的俏皮模樣,拿著烤魷魚吃得津津有味。
「哎呀!虧你擁有半人半狼的特殊體質還這麼不禁嚇,我只是扮個鬼臉你就當真,你以為我有膽子得罪那只千年蝶精嗎?」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還有用到蝴蝶仙子的地方。
她比這頭小母狼有用多了。
「扮鬼臉?」難道是她自己嚇自己?
「大姐姐的心機不要那麼重嘛!我一個小孩子能對你怎樣?頂多偷掀裙子弄亂你的作業本,我的個頭還不到你的肩膀高呢!」他一臉你真膽小的取笑樣,就像個頑皮的小孩愛搗蛋。
「誰心機重?!你這小表少亂講話,小心爛舌頭。」有個愛她如命的靠山在,眼角還含著淚的胡翩翩氣呼呼地指著他的鼻頭罵。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視線越過她望向她身後那座山。「別忘了你的承諾,小孩子沒什麼耐性,隨時有可能把糖果討回來。」
暫時放了她一馬,但不表示就此作罷,她惹出的事端你必須要收拾。
我知道。竇輕涯一點頭的打算摟著他的小女人離開。「把資料送到我辦公室,我會抽空處理。」
「嗯!好,不過……」他眉彎眼筍的指指愛情花圃,口氣輕得像跳舞的精靈。「親愛的小母狼,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曉得那株燕尾草哪去了。」
「燕……燕尾草……」她真的笑不出來了,頭皮發麻的咬起小指頭。
「如何?」他會好生對待她。
想起剛才受驚的一幕,她口水一吞的將給別人死。「這件事你要問那個痞子,他比較清楚來龍去脈。」
遠在香港開演唱會的韓青森突然在台上跌一跤,表情錯愕的像受到詛咒,拍子捉不準的唱錯一小段歌詞,在合音的掩飾下裝酷唱完整首荒腔走調的歌曲。
☆☆☆
「主人,你是真的要奪取她的愛情嗎?」
「嘻、嘻!我有那麼狠心嗎?純粹逗著這群孩子們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拿他們來開開心。」
「錯誤人人會犯別太苛求,我們的世界很寂寞,需要一點熱鬧的聲音。」他的說法很難取信于人。
「嘖!咱們阿童幾時也有了慈悲心,懂得替人求情?」已經不是人了又何必有人性。
小男孩的眼中浮動著幽暗的冷光,飄向更深層的無底黑洞。
「你要自己去取回燕尾草里的愛情嗎?」童梓面無表情的問。
「有何不可,當是去度個假。」他笑得好開心,宛如收到新玩具的孩子興高采烈。
一旁的老叟憂光暗藏,不發一語的拂拭架上的灰塵。
☆☆☆
「可以和你談談嗎?」
罷踏出房間大門準備為新女友添購御寒衣物,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立于面前,略微頓了一下的萊爾沒二話的一點頭,輕輕闔上門,怕吵醒好不容易哄睡的壞心腸女人。
他的貼心舉動看在另一個女人眼中十分吃味,心里泛酸的痛恨他無意識的溫柔,認識他幾乎有一輩子長,可是從未見他對哪個人表示過關心,一視同仁的淡如白開水。
她知道她的行為違背道德規範,明知是不該動心的對象偏偏把心賠進去,陷入無可自拔的泥淖之中苟延殘喘,奢望將不可能的事化為奇跡,達成所願地讓心獲得滿足。
兩人足音輕盈的走向位于八樓的咖啡廳,由服務人員帶至偏僻的角落坐下,避免影迷發現,突增不必要的困擾。
坊間常流傳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表面上是經紀人和藝人,但私底下暗通款曲已久,只要有萊爾出現的場合,波莉‧霍特必在不遠處相伴,而且自動的擔任起掃雷員,將他周遭朝他放電的女明星全部掃蕩一空。
盡避兩人不承認也不否認,外界卻仍傳言甚囂地將他們形容成一對金童玉女,毫不介意女大男小的七歲差距,在電影圈里根本不在乎年齡的問題,差個二、三十歲的情侶比比皆是,好萊塢追求的是感覺而非相等條件。
不過大家暗地里皆在揣測是波莉以強勢的手腕壓迫了向來低調的萊爾,他不喜歡多作解釋留人話柄,因此她才厚顏無恥的霸佔他身邊的位置,強悍得不準他人進駐。
由很多的跡象看來都是她在主導一切,明明只要兩句話就能推翻的事實她硬是不開口,態度曖昧地縱容媒體大肆渲染。
也許這就是她排除異己的計謀,先造成群眾的誤解再將他藏起來,就算她無法擁有他也會是他惟一親近的女人,這點至今未被打破,直到那個謎樣的日本艷姝出現。
「你想跟我談什麼,和工作有關的嗎?」他們之間的交集僅止于工作上,他對人的疏離不因她的身份而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