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銅錢問路擲湖心,仙人抬手指明路。」童謠是這麼唱的,絕對有辦法能過去,「快,銅錢,往湖中央拋擲。」
她一喊,他便從懷中取出數枚銅錢,估測方位後投擲而去。
一次,毫無反應,他們商量了一下,再擲,只是……試了好幾個位置,湖面仍是平靜如鏡。
當只剩下一枚銅錢時,不肯死心的風紫衣搶過銅錢,發狠朝湖心拋去……不,偏了,她似乎力道過輕。
湖面依然平靜、毫無反應,他們原以為沒希望了,只得下回再來,誰知剛想離開,湖水忽地震動起來,轟隆隆的聲音從湖底傳來,接著生銹的鐵橋從湖中升起,慢慢地旋轉停下,成了橫跨地底湖的橋梁,同時橋梁盡頭的山壁也開出一個洞口。
「找到了,找到了,我們找到通往寶庫的路了。」原來仙人指路是指鐵橋,而他們運氣真不錯,想必這麼些年,湖泊的大小也變了,他們卻剛好能擲中湖心。忽地,她笑了,像有糖吃的小孩。
「怎麼了?妳笑成這樣。」難道她一點都不怕前行的路更危險嗎?
「沒有,我突然覺得越來越好玩,就跟游戲一樣,好像我們小時候去探險喔。」有種重溫舊夢的感覺,相對的也就不那麼緊張了。
他敲了她一記,「別以為像游戲一樣,輸了還能耍賴,小心點走,這橋已有百年歷史,怕不牢靠。」
風紫衣回眸一笑,跟她最信任的人一起走,她有什麼好怕的!「有你護著我,我要是掉下去了,就拉著你一起作伴。」不過她更相信的是,他武功這麼高強,即便要在湖泊上行走也應該沒問題。
望著放在掌心的小手,他輕輕一握,眼眸含笑。「好,我答應听妳的,所以我會緊緊握著妳的手,絕不松開。」
「嗯!不準松開。」她假意威脅,「說好要听我的,你要是敢松開……哼哼,到下輩子我都不原諒你。」
聞言,兩人相視笑了。過了橋,四周的亮度變淡了,感覺像黃昏時分,只能隱約看見前方還有個小水池。「紫衣,接下來的歌謠怎麼唱?」他們走近水池了,池水中有不少色澤奇怪的石頭浮著,但不知道穩不穩。
他本來想靠著他的輕功前行,但後來想想又不妥,若是不小心觸動什麼機關,到時可難保兩人都沒事。
想了一下,她接著哼唱。「一人勿闖神仙境,兩人攜手左右行,白石浮動勿踩空,黑石飄游是陷阱,一三五七跳一跳,偶數前進奇數停,銀眸獸目利如鋒……」
「先到這里。」听歌謠的意思,他猜測著,「記住,白石、黑石都踩不得,只能踩青色的石頭,一三五七跳……奇數停……啊——從這頭開始算,凡是奇數的青色石頭才能踩上。」
難得的,這次換她不懂了,「歌謠不是說一三五七要跳?為什麼你要我踩?」
「不,它的意思應該是指站在奇數的石頭上時要停,然後跳過指引前進的偶數石頭才對,妳想,如果妳沒有一個定點,怎麼跳?」看她點了點頭,他才又說︰「而且妳仔細看池中的石頭就會發現,通往前面的路有兩條,但這不是兩邊都能走,歌謠不是說『兩人攜手左右行』,應該是指兩條路要有人同時踩下才對。」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你也挺聰明的嘛。」她的表情像是第一次發現這件事。
一捏她的鼻頭,「妳會不會太晚發現了?走吧。」
風紫衣的腳小,步伐不夠大,足下不穩搖晃了幾下,好幾次險象環生,腳踩空而誤中陷阱。
幸賴身側的男子不只一次的緊握著她的手,讓她在危急之際又站穩身子。一次又一次避開險境,越過驚險萬分的機關。
只是跳完最後一顆石頭時,再往前走一段之後,風紫衣的臉也拉下來了。
「我覺得不好玩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道門,她看了那扇約十人高、五人寬的巨大石門一眼,心涼了大半。
「累了?」祁天昊不舍地為她拭汗。她苦笑。「累得快走不動了,我們耗在這地底有一夜了吧,外面可能都天亮了。」走在山洞里,她根本搞不清楚經過了多久。
「不,大約兩個時辰。」外頭該是天正蒙蒙亮的時分,「我背妳吧!」
「不要,我累了。」他真的低,但她沒有爬上他的背,反倒是學他蹲子,像是在他耳邊撒嬌抱怨,但說出來的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我有點擔心,剛剛那個石子路,那家伙一個人過得來嗎?」
「這麼想整他?」他輕笑著拉她起身,將她擁入懷中,撫著烏黑長發的手輕柔又愛憐。「妳放心,雖然歌謠上說要兩人同行,但那只是提醒找寶藏的人而已,其實有方法可以代替,只要帶點石子或重物在身上,拿石頭替代另一個人觸動青石就好了。」
嘟起嘴,她似乎不甘願想到解決辦法的人不是她,「可是他有這麼聰明嗎?」
「他是誰?那家伙老謀深算,不用我們擔心,我倒是比較好奇妳想怎麼整他?」
「這個……」她故作神秘的左右搖了搖手指,「這是秘密,哼,他敢整我,我當然要十幾倍的還他,你不用擔心我委屈了。」
「妳就是這不輸人的個性吸引我。」他低下頭,輕輕吻上染羞丹唇。「教我一輩子移不開視線。」臉色微紅,她輕輕推了他一把,「別鬧,還不想想怎麼開石門?」
「妳不是怕他追不上,那我們就多等等他。」他又是一吻,意猶未盡地嘗遍她的香甜。
經過了一個纏綿的吻後,她微喘著瞪他一眼,「等……等夠了,想想法子吧,還是你想讓他追上後看我們表演?」他要是敢點頭,她就把他往剛剛的池子推。
無奈的一嘆,祁天昊轉過身,開始研究石門。
他試著推動它,可是重達千斤的石門文風不動,依然矗立眼前,彷佛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不,不行,這應該藏有機關,妳唱歌謠來听听。」一定有開的辦法,既然不是使力,就是智取。
想了一會,風紫衣搖搖頭,「後面的好像都跟這石門沒關系,要不,我們找看看,也許石壁上有機關。」兩人同時在門四周找尋機關把手,風紫衣四處模索著,忽然模到一處凹陷,她湊上前看個仔細,凹陷的形狀像是鳥、孔雀、鳳凰之類的……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這形狀似曾相識。
片刻,她似想起什麼,低叫一聲,拉出常年掛在頸上的金鎖片,把線拉掉,將金鎖片放進洞中,果然剛好,凹陷的洞包裹住像是高鳴振翅的鳳凰。
霎時,山搖地動,細石滾落,原本閉合的石門緩緩向兩側移動,一道刺目光芒由內射出。
兩人還來不及感到喜悅,尾隨而來的曹憚承忽地現身,一把拉過風紫衣,一把長劍已架在她頸子上。
「不許動,全部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天下財寶盡入我手,我發財了、我發財了,哈哈……全部是我一個人的……哈……哈哈……」
他等了這麼久,總算等到這一刻了,之前他見事跡敗露,立刻機伶的溜之大吉,不甘心功虧一簣的他潛入祁府,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不但躲避了追兵,還探听到他一直以來亟欲得知的寶藏下落。眼看所有財寶都是他的囊中物了,他可東山再起,紅月皇朝馬上就要易主,他得意狂喜。
「是,你發財了,財寶都給你,你別傷了紫衣。」祁天昊皺緊眉頭,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