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人的姨表關系使他口無遮攔,不經大腦思考話便月兌口而出。難怪沒人敢收留他,就怕得罪了他身後那龐大的家族勢力。
而惟一惜才又肯重用他的,只有他口中難相處的男人。
「你說完了沒?」
天高地遠黃土厚,再來個三天三夜不成問題。「我敢再開口嗎?」艾特斜眼睨他。
瞧!他不就在接受迫害。
「三天內交出完整報告,我等著呈給董事會。」以免他太閑了。
「陰!你……你太狠了!」居然連自己人都不放過,他真無情。
「三天很快就到了。」
垂頭喪氣的艾特徹底被打敗,他想著該用什麼方法在三天內擠出一份毫無概念的報告,他只會畫建築草圖呀!
其他……
唉!找個能干的助手來幫他吧!
啊!雪莉,金發的性感女郎。
一時間,他由沮喪的谷底爬升到眉開眼笑的幸福雲層,女人永遠是他的救援物資,一天也少不了。
第五章
「什麼報告?」
一句話問得卡維爾有幾分不自在,他甚至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狼群中的她散發太陽般光芒,藍天綠地為襯,綿延山林為景,該是突兀的畫面卻顯得協調,仿佛主宰島嶼生命的精靈現身風中。
沒有一絲壓迫感,沒有無端的困惑,干干淨淨的,如一張只畫上一道彩虹的白色畫布,不需要多余油彩便能看出天空的亮麗。
有些人盡避彩妝華衣,珠鏈寶飾環身仍引不起別人的注目,即使容貌過人。
而自然不做作的藍喜兒像是巨大的發光石,不管往哪里一站都能奪得眾人的目光,平實的光環帶給人們喜悅和希望,忍不住地親近她。
無形的線拉近兩人的距離,他們是彼此陌生的,但又熟得容不得分割,因為他們分別擁有島的東與西,是這個海島的主人。
一個剛冷內斂,一個開朗外放,形成冷熱不一的旋風,吹襲著彼此的世界。
一男一女很難不產生火花,雖然很淡很淺看不出星火,不過終會撞擊出光彩,如果火不熄滅的話。
「你叫喜兒?」
這人真奇怪,她問東他回答西,故意保持神秘。「是呀!我剛才不是說過了。」
記性真差。
「你是島上的人?」以她的穿著不像觀光客。
隨性而與大自然融合為一體,腿形優美……咦!他不該注意她有一雙小麥色的健康長腿,又不是一天沒女人會死的艾特。
可是他移不開視線,心口一熱地想知道它是否結實有力,如羚羊一般地敏捷。
一向不用想象力的卡維爾居然幻想著藍喜兒在草原奔跑的情景,赤果的雙足不沾半點泥土,身後薄翼輕拍翩翩起舞,穿梭與傳統背馳的時空之門。
「是的,我在島上出生,有段時間隨母親出走,現在又回來了。」她生動說著自己的驕傲,這座小島是她永遠的故鄉。
「你喜歡這里?」很少有女孩子願意待在未開發的落後地區。
她笑眯眯朝眉前一劃,十分帥氣。「你不也看上它的固執才來的嗎?」
「固執?」微掀起嘴角,他不想告訴她一件殘酷的事實。
他看上它的原因並非它島形的美麗,而是潛在資源所帶來的商機,以及一筆財富。
「原始而純樸,不嘩眾取寵,獨立于世俗之外,固執一份真實之美,隱隱于太平洋之中靜心修氣,像個打坐的老禪師,不受周圍誘惑影響」
意即清高。
受惑于她生動表情的卡維爾不想抹煞她的熱情,但是他仍是那個劊子手。「它會是最受歡迎的旅游天地。」
七年前,當他第一眼瞧見這座看似無奇的小島時,第一念頭便是開發它,以最新科技及豪華設施包裝它,讓它成為舉世聞名的觀光景點。
而他的意志不曾打過折扣,即使原先的擁有者不願出售,他仍有辦法從旁切入,以不甚光明的手段得到一半的產權。
如今像蠶食一般地啃食這片土地,—他相信要得到它並不難,因為擁有者的子孫壓根不願被它困住,透過各種渠道想由他身上撈到好處。
人心是貪婪的,只要用對技巧不怕捉不住,的沉淪是沒有出口。
「一半而已,玩起來一定不痛快。」誰不知道東南邊的景致遠勝于貧乏無味的西北地區。
罷好她擁有的正是他最想要的,而她沒打算任人糟蹋它。
保有僅存的原始是她的責任,否則雪兒的兒子不會來此護衛她。
謗據古老的傳說,迷離島的前身名為鳳凰島,島上有著數以千計的五彩鳳凰,它們據地為生不讓外來族群進入,風揚九天傲視群凰。
一日狼神下凡欲借此地靈修,豈料鳳凰之首不僅不允許還借故刁難,毀去其元神,以為自此便能操控一切。
誰知失去元神的狼神恢復嗜殺的本性,而不再保有神純善的一面,一夕間狂性大發地咬死無數雄鳳雌凰,逼得它們被迫遷移世居百代的棲息地。
狼神的後代一代接一代地繁衍,雖然狼性未改仍有一絲靈性。
其中額前突生銀毛者靈性最高,它帶領狼群避居山林,以防盜獵者所傷,並將其忠心獻給島的主人,世代不變守護著這座小島。
沒人明了它們預知的本能從何而來,就算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狀況下,它們已早一步等候著未來主人的到來。
狼守護著島的主人。
相同的,歷代擁有小島的人一樣盡心維護著島的完整。它們給予他們信任,他們還以信守的承諾,人與狼之間不需要言語溝通,眼與眼的交流心領神會。
「不會只有一半,它已握在我手中。」手一捉握,卡維爾像是將一座小島捉捏在手中似的。
好自負的人哦!他一定沒失敗過。「我只看到空氣而已,你捉得再牢也沒用,它到處都是卻無法一手掌握,你想太遠了。」
「你不信我將擁有這座島?」反常的,他想對她展現實力而非炫耀。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希望在她面前如同一位不倒的巨人屹立著,無所不能地將世界踩在腳底下,不讓她金陽般的熱力蓋住他市儈的陰影。
信神得永生,信他得什麼?「藍家才是小島的主人,你實在不該打亂既定的原則。」
「原則?」
「過度的開發破壞了大自然平衡,人為的殘酷摧殘我們僅有的人文財富,你看得到人潮的擁進以及用金錢買到的笑聲,而我只听見大地的哭嚎和鳥獸終將死亡的申吟聲……」
嘴角一揚,他難掩笑意地打斷她的激昂。「你是綠色和平組織的人?」
「咦?你怎麼曉得我曾參加綠色和平組織,三年前我們為小海鯨命名的壯舉可是空前絕後,小胖速搖搖尾巴向我道謝呢!」想想真令人懷念。
「小胖是鯨魚的名字?」如果他沒搞錯的話,應該命名為藍鯨三號。
當時,綠色和平組織曾來募過款,他基于企業形象贊助了這項行動,不過本人不曾前往。
藍喜兒露出不敢領教的表情說︰「不知道哪個沒創意的阿伯,居然叫小胖為藍鯨三號,又不是小學生上課要學號,一二三四五六排排站,點到的人就是冤大頭。」
「我。」他覺得藍鯨三號,簡潔又好記,可是……
「你能想象自己的名字叫三號、四號嗎?你傷了小胖的心……」呃!等等,他剛才是不是回答個「我」字?
「我從沒听過鯨魚會傷心,三號或四號對它而言和小胖有什麼差別?」不都是由人來決定,它無從選擇。
「誰說沒差,我可是下了感情……」好像太激動了,她淘氣地朝他眨眨眼。「你應該不是萊克理事長口中的愛心人士吧?」